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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局长就已经出来了。
他也换了身绣著吉祥富贵如意图的缎子长衫,外面是水貂皮的外套,上面亦是水貂皮做的帽子的帽子,一块儿纯净的怀表挂在腰间呼扇。手指上套了一个翠绿的大扳指,眼镜亦去掉换了副墨镜。
我上前就叫:“老爷。”
他哈哈一笑:“你倒是聪明。”
我二人便扮作出来采买的乡绅老爷和长工,上街租了辆车一路向西,从法租界霞飞路一路坐到公共租界的西摩路,接著车子往西走,一直到公共租界边上,便有人来审核秦沛霖的通行证,一会儿就放行通过,我俩便正式进入了沪西,也就是极司菲尔路76号的势力地盘范围内,人称上海歹土的区域。
车子驶入愚园路,在愚园路的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来,秦沛霖给了车费,待车子走後,我才不明就里的低声问:“老爷,咱们来这儿干什麽?”
秦沛霖拢了拢外套,努了努嘴:“对面就是665号,陈明君的新家。”
我抬头看过街对面去,那里有两个警卫把守,那个方向如果没记错的话,在往後走十分锺就是极司菲尔路76号。
“咱们要在这儿杀掉陈明君?”我困惑了,“可是他不是为了避风头去了南京吗?”
“他会回来的。”秦沛霖压低了声音,微笑著说。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的嘴唇间飘出来的一般,让人误以为他在谈论天气如何的好。可是却听得我心头一颤。我不是没见过局长杀人,现在回想起来,他似乎不曾失过手。
他的手法永远狠辣干脆,一步到位。
这恰恰和他温文儒雅的气质成反比。
19 刺杀计划(二)
从秦沛霖给我的资料中了解到,陈明君与傅阳二人在叛变投汪後便已经先後去南京避风头,家眷亦全部撤入了沪西地区,在76号的势力保护范围之内。局长这次的计划,就是要在汪伪政府的势力地盘上,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把两个人暗杀。
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玩命之举。
我跟著局长往回走的时候,心里已经一片麻乱,说不上是恐惧还是慌张。秦沛霖却很悠然的态度,用固定的步伐在街道上走著,每到一个地方便状似不经意的掏出怀表看看时间。我知道他在记录路程的远近。
左右并没有合适狙击射杀的高层建筑,没料到秦沛霖却摇头:“不在外面狙杀。”
“不狙杀?”
“这里是76号的地界,就算狙杀成功,我们两个人也都逃不走。”他道。
我很想问他打算怎麽办,然而又不敢多问。两个人从沪西一路走回公共租界,正好路过宝瑞斯俱乐部,秦沛霖在外面站了一下,问我:“进去看看?”
只是语气里却没有咨询意见的意思,未等我回答,已经从後门绕了进去,站在门口的两个帮派弟子愣了愣,却已经认出是秦沛霖,连忙鞠躬喊了一声:“秦爷。”
秦沛霖点点头:“你去跟牟青芳说我来了,另外带沈醉下去换套衣服。”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早有准备。只听得我一头雾水。这边已经被人带到二楼更衣间,他们打开一个柜子,我愣了。
这柜子上写的名字乃是“梁玉”。
里面是几套极其修身的时尚西装,有黑色燕尾服──上面追著繁华似锦的钻石胸花,有米色的夹克马裤──分明是马术服,亦有网球服之类,我都没有细看。
“沈哥,赶紧换上吧。”他们在後面催我。
我答应了一声,挑了一套勉强算是正常的西装。脱了衣服正要脱裤子的时候,有人突然从身後把我一把搂住,手已经抓著我的乳|头逗弄。
我只觉得脸唰的一下烫了,他冲击力十分之大,我连忙扶住衣柜才没有倒下去。
“小沈,我说了秦沛霖会心甘情愿的把你送给我,你还不信?”牟青芳意味不明的在我身後低笑。
我慌了一下,然後才回过神,一下子将他甩开:“牟爷,我不是不信。咱们到局座面前去,他若当面说了这句话,您让我怎麽样就怎麽样。”
牟青芳眯起了眼睛:“呵。这话可是你说的。”
“是。”
“那好。”牟青芳点头,“我会让秦沛霖亲自点头。”他整理了一下领口,“看到梁玉的衣服了吧。按照他那调调,怎麽骚情怎们打扮。”说完已经转身出去。
我松了口气。
转念一想,梁玉那个德行岂是我辈常人能够打扮的出来的?匆匆换好衣服,觉得怎麽看怎麽别扭,在他柜子里找了找,果然找到了眉笔胭脂之类的女人玩儿意,顿时又恶心了半天。
最後他那些化妆品都没用,只用了雪花膏擦了擦脸,又在旁边水管里抓了把水把头发弄的服服帖帖,才开门出去。
牟青芳斜眼瞥我,分明是看不上。
我却不明白,他既然看不上我干什麽又一副要把我搞到手的德性?
後来局长告诉我:“那不过是男人的一贯征服欲。你既然是我的人,他若得到了你,就仿佛攻陷了一座堡垒。不仅把你沈醉压在身下,更重要的是把我秦沛霖踩在脚下。”
走到舞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一片淫|语浪|声。
牟青芳一把搂住我的腰,把我使劲往他身上贴。我心里狂骂,却已经进了舞厅,不好太张扬,待走到局长面前。局长便用刀子一般的目光将我二人上下打量了一遭,方才露出微笑:“小沈,过来。”
我连忙坐过去。
局长对牟青芳说:“多谢牟大哥亲自把小沈送过来。”
牟青芳玩味笑道:“正好路过,举手之劳。”
“那我应当多谢您。”局长彬彬有礼。
“惭愧惭愧。”牟青芳哈哈笑起来,“老秦,我说真的,这小子什麽时候送过来让我玩两天?”
秦沛霖垂了眼睛,玩把著手里那只翠玉扳指,半晌才抬头笑道:“以後吧。”
我听了心里一惊。
局长早先回绝牟青芳的时候,都是一口回绝,没有余地。这次却已经松了口。眼见著牟青芳露出得意的笑,我心里又凉了几分。
“好,那我等著。”
牟青芳走时,我还在怔怔发呆。手臂剧痛後,方才回神。
秦沛霖的脸上神情如常,只是眼神冷的让人打颤:“在想什麽?”
“局座,您真要把我……”我犹豫的开口。
他却避而不谈:“不过是应酬推脱之语。”
我一时没了声。
秦沛霖却已经意识我看舞池里的一名男子:“他叫邵福盛,陈明君在愚园路宅邸安排的警卫队长。”
我顺著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有一个三十岁上下,身形臃肿的男子在舞池里抓著小姐正跳著交际舞,两个人身体摩擦似乎已经起了不知名的欲|火。
“要想杀了陈明君还能安身而退只有一个办法。”秦沛霖从兜里掏出烟来,我连忙递了火过去,待点上了烟,他方才慢斯条理的说:“那就是在陈明君的家中将人杀死後悄然撤离。因此,邵福盛是个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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