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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霖凑到我的耳边说:“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关于陈沧水这个人,以后绝不允许你再想起他,或者维护他。他已经死了,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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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摩斯电码 ...
秦沛霖在计划着什么。
只是我不知道。
这让我更加担忧起来。
背后隐隐有着什么更大的阴谋,铺天盖地而来。他究竟跟许梁玉做了什么交易能够将我的命换回来?
民国三十二年春,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汪伪政府代表中国向英美宣战,引起哗然一片。日本人在上海滩上张牙舞爪,租界行同虚设。
所幸的是,方一默那边不久后就有了关于牟青芳的消息——牟青芳确实还在上海。
“当时他走的匆忙,连帮派都解散,上海的杜月笙虽然和他是拜把子兄弟,却闹得僵化,他是绝对不可能去的。”秦沛霖点头。
“牟青芳躲得倒是巧妙,在苏州河边的温州路一个公寓里,我们的同志花了很多功夫,才查出他的所在。”
“许梁玉有出现吗?”
“有。每个礼拜一次到两次。都是伪装成普通学生出现,似乎是刚放学回家的大学生似的。”方一默道,“据观察,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私情。”
“你能找到他,我倒并不奇怪。他想要在上海生存,自然是投靠了日本人。许梁玉本就跟他有旧情,两个人狼狈为奸,也不足为奇。”
“你有什么计划?”方一默问他。
秦沛霖站起来走了两圈,然后说:“找机会刺杀牟青芳和许梁玉。”
“能成功吗?这里两个人都不是一般人。这不是之前的上海。你们只有两个人。”
“许梁玉这个人,以自己有中国血统为耻,可是他对牟青芳确念念不忘,每次见面都只能偷偷摸摸。这是他唯一暴露在危险中的最薄弱时刻。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方一默回头问我:“沈默,你觉得呢?”
我看看他们两人,掂量了一下:“找个热闹的地方,杀了就乘乱混入人群,然后迅速撤离上海。这样能活。”
方一默走后,秦沛霖笑问我:“这次想活不想死了?”说着,便已经伸手进入我的衣服胡乱摸着。
我闭着眼睛忍着,低声回答:“受了这么多苦都没死,现在更不能死。”
“原因呢?”他问我。
“我想跟局座回重庆。”我回答。
秦沛霖的手顿了顿。
我睁开眼睛,他正认真无比的看我。
过了许久,他才轻蔑的笑了一声:“口是心非。小沈啊小沈,我差点以为你是真心实意这么说。”
“局座,我无处可去。”
“是啊。”他在我耳边道,“丧命在你手下的日本人和赤党,都有二三十人。你去哪里都是个死字。”
我道:“局座高见。”
秦沛霖将我捏的死死,紧握在掌心。他清楚我逃不开他,我也清楚我无处可去。若是以前,浑浑噩噩什么事情都过去。可是陈沧水的出现,倒突然似乎给我按上了一双眼睛。让我顿时发现自己好像不知羞耻的畜生似的活着,赤身裸体,浑身脏污。
前一夜过的荒唐,衣服被他扯乱一地。
第二天秦沛霖一早出门,我便起来去收拾衣物准备清洗。突然感觉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似乎没有个尽头。一直这么下去,直到最后一般。
从前一日穿的衣服外兜里,倒让我发现了曾经包裹着陈沧水那封信的油纸。纸张厚实,黄亮,还散发着浓浓的油墨香味。我将它到鼻子跟前闻了一下……
似乎有陈沧水的气息。
好像回到了每一个他收了三份报纸,在阳台上摆弄君子兰和野茉莉的早晨。那油纸包上带着淡淡的泥土香味,以及……
药水味道?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味?
我把油纸拿远一些,仔细看了看,上面有些不规则的深深浅浅的痕迹,似乎是用液体点后留下的水渍——却十分有规律。心里有了一丝隐隐的想法,让我瞬间紧张的胃痛。快步推开大门,冲着阳光抬手去看那张纸。
阳光被油纸挡住,那油纸上出现了深浅不一的印记。
那些似乎像是划痕的印记,只有两种形状,横杠,或者圆点。
这是摩斯电码!
捏着油纸的手,忍不住发抖。
是陈沧水留下来的,发报电码!
眼睛似乎被阳光刺的发痛,变得模糊湿润,我抖着手将那张纸小心翼翼的捏着,生怕丢了,转身冲进屋子里,路上撞翻两张椅子,我却似乎觉不出痛来。
找来两本字典,下面放上台灯,上面摆块玻璃,开灯,把油纸放上去,那电码就再次出现在眼前。
第一段摩斯电码被我用颤巍巍的手,一段一段的写出来。
最后汇聚成一段数字:“0459、3076、5887、0520。”
翻译成汉语就是——
刺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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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百乐门 ...
这是一张塞满了惊人信息的油纸。
若是我将它全部破译出来,便能得到许梁玉急切想知道的秘密。
我呆看着那几个字,最终将油纸重新折叠,并缝入我的外套内层。在这个时间和地点,秦沛霖随时会出现,并不适合我完成这项繁琐的工作。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也许有一日,待事情尘埃落地,我可以将陈沧水的话翻译出来,留作念想。
时间在不紧不慢的前进着。秦沛霖已将宝瑞丝夜总会里我们的东西全部销毁。有一日还穿了一身墨色长衫出去,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些现钱,衣兜里面还放着五根金条。
“牟青芳之前给你的,你记得么?”他问我。
“竟然还在?”我讶异,“我以为定都让杨子私吞了。”
“他是私吞了。”秦沛霖道,“只是他一直好色好赌,日本人给的赏钱被他输的一干二净,这才想到要用你这五根金条当赌资。我早在他常去的赌场巷子里等他……”
我这才注意到他那墨色长衫上有凝固的血迹。
“杨子死了?”我问。
“死了。”秦沛霖掏出手绢,擦了擦干净的手指,似乎上面还有粘稠的血迹一般,“可惜时间不够,不然可以让他好好感受一下你当时在许梁玉那里受的种种折磨。”
因为他这么平静的话,我已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仿佛在用世间最残忍的话说着虚伪的甜言蜜语。甜腻中散发出一种让人恐惧地的气味。只要沾染一点,就要人心颤胆寒。
许梁玉和牟青芳走过的路,去过的地方,被我一一在地图上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