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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亲兄妹!”
“……”
“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妇人还在兀自呢喃着什么,这话不仅使君无衣,也让一旁的不羁一同僵住了面孔。
这事儿,也太过骇人听闻了。
仿造含元殿所造的正銮大殿前,已站满了来观礼之人。可尽管如此,黑压压一片的人群却站得一丝不苟,静悄悄的让人觉得有些肃穆的过了头。
随着宫廷雅乐的奏起,新人自殿外并肩而来,受着万人的注视拾级而上。梓欣一袭红色宫服,却未遮盖头,一顶金羽凤冠昭显着华贵的气质。她微扬着下巴,轻轻挽着身旁的男子,自额前垂下的珠帘中打量着他。
单司渺此时穿着一身金红相间的礼服,高高竖起的发髻显得格外精神。眉宇间掩不住的俊秀让梓欣依旧很快看红了脸,微抿的薄唇散发出一种与旁人不同的优雅沉静的气质。垂下的睫毛微微一颤,朝她淡淡瞥来的目光让梓欣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噗通——噗通——
她听到自己的心在猛烈地跳动着,一想到她很快就要与身旁这个男人拜下天地,结下良缘,她就抑不住一阵狂喜。
袅绕的钟声一下一下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吉时已至。
宝座上坐着的人头带一顶通天冠,身着一袭圆领缺跨袍,腰间一根九环带,脚蹬一双六合靴,俨然已是天家装扮。
玉洛成微笑着打量底下的新人,对着身旁的司空洺一摆手,只见他上前两步,朗声对着众人道了一句,“礼起。”
“慢着。”温润的声音不急不躁地自殿外传来,甚至在稍扬的音尾处带上了一丝志在必得的媚意。
梓欣听到这声音,猛地一顿,回头朝着殿外望去,而她身旁的单司渺却只是微微抬起了头,笔直地立在原地。
一袭白衣,一把折扇,玉面天成的公子哥儿就似是占尽了天下的风流,摇着扇子一步一步朝他们行来。
那一瞬间,梓欣感觉到胸膛里有什么东西炸裂了开来。愤恨,嫉妒,不甘……最终都化作最深的绝望拖着方才雀跃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们不能成亲。”君无衣啪嗒一声扇面一收,在殿下站定。
“哦?为何?”玉洛成是第一次正面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公子扇,也似乎对他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反而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他。
梓欣死死咬住下唇,等待着对方毫不留情地揭穿这肮脏丑陋的真相。
君无衣眉梢一挑,直对着座上之人的目光,后又瞥了一眼垂目而立的新郎官,缓缓道,“因为,单司渺是我的人。”
……大殿里响起了一些吸气的声音,但终究归于了沉默。
“你的人?此话从何说起?”
“他已经跟我拜过堂,成过亲,自然是我的人。”
君无衣挑起了眉梢,虽然他的话并没有引起什么喧嚣,但众人面上还是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些或兴奋或厌恶的神情,可不管是什么样的情绪,看戏的心算是占了上乘。
一个大男人当众抢亲,抢的还是男人,这场面怎么看都算得上精彩。
司空洺张大了嘴,扯了扯自己长乱的胡须,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听错,“小公子,你这话何等荒唐,两个男人拜堂成亲,本就有违人伦。”
“有违人伦?那亲生兄妹拜堂成亲,难道就不有违人伦吗?”君无衣斜了斜眼问道。
单司渺面无表情地抬了抬头,看似是知情的。梓欣虽然脸色苍白,满脸惊惧,却更多的只是对君无衣的出现,而不是对他所说的话。
君无衣瞧着这些人的面色,眉心一皱。不会连梓欣都知道这事儿,却还是要嫁给单司渺吧,都疯了吗?
座上的玉洛成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那若是反过来说,同样是有违人伦,男人之间既然可以在一起,兄妹为何就不行?这伦理之规,究竟是谁定下的呢?”
君无衣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似乎无从开口。
“圣人之道,不过是强者擅自决定的游戏规则,若人人都喜欢用自己的道德观念去衡量他人,又怎知自己所想所学就一定是对的?”
玉洛成所言让向来巧舌如簧的君无衣竟一时无法反驳,只得站在原地,狠狠地剜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单司渺。
座上的人见他不语,将眼神转向了一旁的梓欣。
自君无衣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面色惨白,血色全无,就似乎知道自己输定了一般,甚至不自觉地从单司渺身旁退开了几寸。
真是没用啊……
玉洛成微微一笑,自座上站起了身来,“君公子若只是为了抢人而来,不妨考虑留下,我无相宫必定以诚相待。”
“留下?”君无衣有些好笑地看向他。
“我这当父亲的一向开明的很,同样是逆天而行,他若是选了你,也不无不可。”
“……”
玉洛成的话虽听上去都很有道理,能让旁人轻易信服于他,但这并不代表君无衣也是其中一个。
“多谢宫主厚爱,不过,我今日一定要带走单司渺。”君无衣昂首道。
“这样啊……若他不肯跟你走呢?”玉洛成笑问。
第87章 第三十四章
人的选择总是会不自觉地偏向对自己有利的那一方,无论是重财色,念权势还是像叶宫明那种将天地大义看得最重的人,他们心中所想的是什么,玉洛成就能用什么来引诱他们做出预期中的选择。
眼下的单司渺,在玉洛成看来,也只会有两种选择。一,是将君无衣赶走;二,是把君无衣留下。
“那就试试看。”君无衣说着绕至单司渺的身旁,用扇沿轻巧地勾住了他的下巴。
单司渺瞧着那看似温软的双唇微启开来,朝自己缓缓贴近,本以为对方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料竟是直朝着他的唇间狠狠碾了下来。
挑逗的轻咬,温存的缠绵,对面的妖精就这般大庭广众之下毫无羞耻地勾引着自己,却让他欲罢不能。
鸳鸯交颈,翡翠合欢,旖旎之中,君无衣似在无声的宣示着自己的主权,又仿佛孤注一掷般,赌上了自己全部的尊严和骄傲。
他只知道,他君无衣从来骄纵霸道的很,面前这人,他今日抢也抢定了!
“呵……”
随着对方唇间溢出的一缕轻笑,单司渺双臂一紧,将人环进了胸膛,使得舌尖的接触更深了一些。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单司渺懊恼地在脑海之中骂着自己的冲动与胡来,可熟悉的香甜,醉人的欲望让他本能地将这妖精更紧的揉进怀中,直想把他揉碎了才好。
观看着这香艳的一幕,底下的人终是顾不上森严的宫规,开始忍不住发出些窃窃私语来。大约只有悄立在角落的子规一人,正兴奋地拍着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