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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房里转起了圈,一边念念有词道:『我就知道,测字还是我测得最准。』
花满楼刚想说什么,李神童又转到他面前,凑到他脸前,道:『让我猜猜,你是来测什么的?』
花满楼道:『在下并不是……』他还想说下去却被李神童伸手制止住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也知道,哈哈哈哈哈……』他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嘴里不停念着什么,绿帽子随着他的跳动一上一下,一歪一正,显得无比的滑稽。
老山羊站在花满楼身旁安慰的拍了拍他,道:『这下你知道,老子说的都是真的了吧……』刚说到这,李神童倏地停了下来,不仅手脚规矩了,那嘴也闭上了,他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走到花满楼身旁道:『你在等你的一个朋友吧。』
花满楼轻轻点了点头,道:『正是。』
李神童嘴角一扯,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这个朋友,恐怕你是等不到了。』
花满楼不动声色道:『哦?』
李神童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随即放声大笑起来:『你不相信?哈哈,你居然不相信!!』他一边笑一边喘,最后这屋子里只剩下他大声的喘气声。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清脆的女声响起:『李子,别闹,这位大爷,是来买货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梦溪石的地雷...=口=||||老瑬我受惊了.........
☆、银钩罗刹之六
从侧门走进来的,是一个长得还不算太难看的中年妇人。这女人头发梳的很亮、很整齐,一张四四方方的脸,颧骨很高,嘴唇很厚,毛孔很粗,表情很严肃,实在连一点好看的地方都没有。
别人会觉得她并不难看,也许只因为她的眼睛,她在盯住别人的时候,眼睛里就仿佛有一层淡淡的雨雾,你若没看见过她,绝对想不到这么一双眼睛,会长在这么一个人脸上。
花满楼闻声朝女子进门的方向略一施礼:『在下花满楼。』
那女子开口道:『我是李霞。』这说话的声音又与刚才不动,竟是多了强自按捺下去的几分激动和沙哑。老山羊一见这女人,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连连躲在花满楼身后,纵然他的身形比花满楼要高大上几分。
花满楼身后这个藏处确实不太高明。
李霞很快就看见了老山羊,她只是淡淡的扫了老山羊一眼,什么也没说,所有的视线又全部集中在了花满楼身上:『花公子若是想买货,便跟我来。』说完,就转身从侧门走了进去。
她的身影刚一消失,老山羊便一把抓住了花满楼的手:『兄弟,你一个人进去,老子就不陪你了。』说完,他又重重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李霞那女人浑的很,你可要小心,小心!』
一旁的李神童指着老山羊嘻嘻哈哈开了口:『你这头老羊好眼熟,说,你是不是来测字的!来来来,让我给你测测……』说着,他又斜戴着帽子,在屋里疯疯癫癫的转起了圈。
花满楼走到侧门边,冲着老山羊点了点头,便也消失在了那破旧的木门后。
*
陆小凤看着眼前面带厉色的绿袍老人,目不斜视道:『我虽然爱惹麻烦,但确实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
绿袍老人脸上闪过沉重之色,重重的哼了一声:『那就让你死个明白。』话音刚落,他和那在桌上吃菜的两位老人一同唱了起来:『九天十地,诸神之子,遇难遭劫,神魔俱泣。』
这声音除了苍老沙哑外,并不可怖。可怖的是,随着这三位老人的吟唱,六名□着上身的大汉,抬着一张放满了墨绿色菊花的木板走了进来。他们身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伤痕,有的是四五寸长的刀疤,有的是带着血痕的爪印,还有的是结着黑痂的剑伤。
众人一见这六位大汉,纷纷后退,让出了一条不宽不窄的通道,这条通道,刚好通到陆小凤脚边。陆小凤暗自思索着方才老人的吟唱,随即抬起头道:『这是……』
绿袍老人冷冷道:『一个死人。』说到这时,六个大汉正好『嘭』的一声,将那木板重重放在了陆小凤面前,墨绿色的菊花随着重响在木板上轻颤几下,又恢复了平静。
陆小凤蹲□,从木板一头揭开几朵菊花。一只眼睛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这只眼睛含着血丝,周围的肌肤已然萎缩,但其中的怨恨歹毒之意并没有消失,兀的被那眼睛一看,陆小凤后退了几步,将视线移了开去。这样的感觉,着实不好。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难道这是你们教主的儿子?』
绿袍老人道:『正是。』
陆小凤无奈道:『难道你们怀疑我杀了他?』
绿袍老人目如鹰隼:『杀人者死!』
陆小凤看了看已经傻呆呆的立在一边的杨捕头,摸了摸唇髭,笑道:『有人要抓我去归案,有人要我死,我只有一个人怎么办呢?』
绿袍老人盯着杨捕头道:『你一定要抓他归案?』
杨捕头一见这阵势,吓得腿都软了:『不……不一定。』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道:『那看来,我是必须得死了。』
话到这时,只听一个黏腻甜软的男声响起:『我没说错吧,他果然在这里。』众人的视线纷纷投向了来人。
怎么看怎么别扭的四个人,偏偏是一行同路人。说话的那个,明明是个男人,浑身上下除了粉色居然没有别的颜色,那脸上,竟然还带着少女般的娇憨,而他旁边的那个人,明明年纪尚轻,却板着一张脸,一副出尘脱世的模样,周身散发着一股冷冷的剑意。
而这两个人身后的二人……方才热闹的五福客栈忽然变得静悄悄的,似乎落下一根针都能被听见。
白雪般的长衫飘动,一滴鲜血正慢慢的从剑尖低落……
闪电般的剑光,寒星般的眼睛。
鲜血滴落,溅开……
西门吹雪。这是所有人看见他后,眼前立刻出现的一幅景象,冷,比他身前的年轻人更冷的,不只是他厚积薄发的凛然剑意,更有远山冰雪般的寂寞。
还有一人,如果说,看见西门吹雪时,客栈中一些自诩为高手的人物还能心中有些考量,蠢蠢欲动的话,那么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们不得不噤声而立,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