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6
哑火 作者:杏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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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火 作者:杏仁茶
拔了针,贴上胶布,让他按一会儿。缪畅说了谢谢,但是小护士磨蹭着没出去。缪畅察觉后抬起头问她:“还有事吗?”小姑娘装作不在意的开口,但是脸已经先红了:“你弟弟今天不在啊?”缪畅楞了一下:“他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你找他有事?”“没事没事!”小护士支支吾吾地小声说,“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弟弟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缪畅正在翻页的手顿了一下,很认真地看着女孩子的眼睛说:“不好意思啊,他有对象了。”小姑娘羞得匆匆低下头:“你说什么不好意思呀,我才应该不好意思……那你记得多按一会儿啊,我先出去了!”她一推门正好撞见缪书茶提着午饭回来,冒冒失失直接撞他胸口了。今天缪书茶里面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看着就很温柔暖和,小姑娘这一扑上去心都飞了,又抬起头猝不及防和缪书茶对视一眼,一扭头捂着脸跑走了。缪书茶一脸莫名地问缪畅:“她怎么了?”缪畅很刻意地举着杂志往后翻了一页,做出在认真看书的样子:“你问我我问谁。”缪书茶被梗了一下,偷偷看缪畅脸色,觉得他哥好像不太开心。
昨天缪畅随口说了句这家的土豆片挺好吃的,今天缪书茶特意多买了一份。缪畅戳着饭盒里的米饭没吃几口,缪书茶伸着筷子到他碗里挑了一片土豆:“怎么不吃啊?味道还行啊。”缪畅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和她很熟啊?”缪书茶懵了一会儿:“谁啊?”缪畅扒了两口饭掩饰自己的烦躁:“刚刚那个护士,你们差不多大吧。”缪书茶点了点头:“是啊,我不是没自己跑过医院嘛,挂号和缴费什么的弄不清楚,那天就是她带我去办的。”缪书茶这句“是啊”说的是“差不多大”,结果听在缪畅那儿就像在承认“和她很熟”一样,瞬间浑身都不对劲了,凉凉地回了一个字:“哦。”缪书茶拿手肘小心地撞了一下缪畅:“怎么了啊?”缪畅若无其事地往嘴里送了口饭:“人家刚刚来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缪书茶一听就乐了,又不敢表现出来,一边吃饭一边低着头偷笑。缪畅拿筷子另一头敲了一下他脑壳:“笑什么笑啊!”缪书茶凑过去:“哥你是不是吃醋了?”缪畅一抬手把他的脸推远了:“别胡说。”缪书茶又凑上去,压着声音说:“你就是吃醋了。放心,我只喜欢你。”他不怕死地往缪畅脸上亲,被缪畅毫不客气地转过脸躲开了:“嘴上都是油!”缪书茶哼了一声,坐回去咬着筷子头说:“有生之年还能看你为我吃醋,太难得了。”缪畅扬了扬眉看他:“……什么意思啊?”
缪书茶恨恨地掰着手指翻旧账:“那个老问你借练习册的李心慧!你们班的副班长、成绩第二名那个杨玉!还有啦啦队的队长彭青林!每次看到她们有事没事找你我都要气疯了好吗!”他不敢说张净的名字,其实他最嫉妒最恨的就是张净。缪畅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很真诚地发问:“你说的都是谁啊?”缪书茶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彻底没脾气了,他又试着提了一下初一的前桌:“那霍晓璇你还记得吗?就是初一时候老跟着我那个女生。”
缪畅这次倒好像马上想起来了,立即接道:“那个眼睛很大很双的女孩子吗?”缪书茶心里默默骂了句靠,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记得人家眼睛大还是小、眼皮双还是单,真是岂有此理。他点了点头,酸酸地说:“她那时候天天跟着我就是为了见你,烦死了好嘛。”缪畅眼神彻底迷茫了:“她不是你女朋友吗?还送你一个钥匙扣,里面的十字绣是一个‘缪’字?我当时是不是还教育你心思放学习上别早恋?”缪书茶一脸心虚不说话了,缪畅看了他一会儿,明白了:“……那是送我的啊?你就这么把大嫂送走了?”缪书茶知道他开玩笑的,还是一拍床栏站了起来:“你再敢说一遍大嫂试试!”他一只手按着缪畅的肩膀,另一只手去挠他痒痒,缪畅一边躲一边求饶,两个人把病床弄得哐哐响。
隔壁被救小伙的父母提着大包小包来看望,差点跪下来喊缪畅救命恩人。缪畅觉得受之有愧,如果知道落水的不是缪书茶,他可能不会这样一腔孤勇的下水救人,他这“见义勇为”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烧退了他就让缪书茶去办了出院手续,把保健品和钱都还了回去,只留了一个果篮,因为里面的草莓看着挺新鲜的,缪书茶喜欢吃草莓。
第20章下
缪书茶问起四年之间的事情,缪畅都避重就轻地回答了。那年他心灰意冷地跟着并不熟悉的亲生母亲离开善北,来到完全陌生的涟城。没到半个月,那个女人就暴露了自己的狼子野心。缪畅本来在准备的转学手续中断了,被带去做了配型检查。结果出来了,女人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求他。缪畅觉得她可恨到可怜,声音里像淬了冰:“和我有关系吗?儿子?你把我扔在福利院门口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是你儿子?”女人这些天和他接触下来看他一直温润随和,没想到他还有这一面,凄凄惨惨地喊他:“畅畅……”缪畅心头猛然一跳:“别这样叫我!”这是杨潭和缪海波才能叫的,她没资格。
因为院子里中年妇女们茶前饭后的闲言碎语,缪畅很小就知道自己不是杨潭和缪海波亲生的,是福利院领回来的。可是爸妈对他都很好,有了弟弟以后更是如此。有一次缪书茶和人玩弹珠给人欺负了,缪畅帮他出头,被对方小孩的奶奶指着鼻子骂了句“有娘生没娘养”。缪畅听懂了,瞬间僵在原地。缪书茶倒是不知道什么意思,只知道是骂人的话,回去气呼呼地转述给杨潭听。杨潭这么一个知识分子大半夜跑人家家里哐哐哐敲门找人理论,逼着那农村老太给缪畅道了歉。回来以后杨潭把缪畅抱在膝上,缪畅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像蝴蝶扑着翅膀。杨潭摸着他头顶翘起的一绺软毛:“下次有人再说这种话你就直接骂回去知道吗?”缪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谢谢妈妈!”杨潭把他搂进怀里,看他又乖又安静的样子都心疼坏了:“不用和妈妈说谢谢,妈妈爱你。”
缪畅一直觉得缪家带给他的不仅是从无到有,更是从负数到正无穷。缪畅对世上的一切都心怀感激,爸妈和弟弟让他爱上这个世界,他们就是这个世界本身,是爱,是阳光,是微风,是雨露,是空气。所以最后他还是答应了,签完字他面无表情地转向那个女人:“很感谢你生了我,现在都还清了,我以后不欠你了。”手术结束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缪畅其实不太关心结果,只想快点走,他不想和这个女人一起生活。
女人的钱都拿来治病了,只抠抠搜搜拿出两万块钱给缪畅,问他:“真的要走吗?你一个人要怎么生活呢?”缪畅收下了信封,觉得她这话听着有点好笑:“你十八年前有想过这个问题吗?”缪畅一个人去办了出院手续,在医院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他去哪里,他怀里抱着他唯一的所有物,高二那年生日杨潭给他和缪书茶买的同款双肩包,沉默着坐在副驾,终于觉得怕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眼前是偌大的涟城,它不是像善北那样的小县城,它那么冰冷那么陌生,钢筋水泥鳞次栉比,像遍地蛰伏的凶猛巨兽。
最苦的是头两个月,又要租房子又要找工作,他虽然聪明但是没有高中学历,找工作很难。那段时间奔波太多,身体就有点扛不住,一个人在出租屋里昏昏沉沉病倒了睡了三天。后来就再也不敢了,在附近的小餐馆打了份工,有经验、离家近也比较轻松,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谎称生母家做生意发了迹,开始每个月给杨潭卡上打钱。距离他的十八岁生日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直到这时候才想起来应该庆祝一下。拿到第一笔工资以后他去蛋糕店买了一个很小的奶油蛋糕,上面放着一个浸满色素的翠绿色樱桃。他拿勺子很珍惜地一小口一小口舀着吃,忍不住想缪书茶,他走了缪书茶应该可以少恨他一点吧。
――原来四年孑然岁月,三言两语就能说完。
他们俩从医院回去,缪书茶在门口想叫出租车,被缪畅拦了下来:“这儿打车回去要一百多吧……”缪书茶点点头:“我知道啊。”缪畅拽着他往地铁站走:“你中五百万了啊?”缪书茶很自然地改成抓着缪畅的袖子:“怕你在地铁上站太久会累。”缪畅实在受不了他这几天过剩的保护欲了:“缪书茶,你能正常点吗?”缪书茶现在恨不得什么都给他代劳了,觉得他干什么都危险,最好能把缪畅缩小了揣兜里好好护着。今天一早也是缪书茶说外面风很大,特别特别冷,非要让缪畅多穿一件毛衣。缪畅就由着他伺候穿上,圆滚滚的手臂差点塞不进外套里。元旦假期结束了,地铁上人少了很多。缪畅被缪书茶按在爱心座上,和隔壁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很尴尬地对视了一眼。缪书茶浑然不觉,直挺挺地立在他面前,抓着侧边的扶手,像把缪畅很小心地围在里面一样。
路过家旁边小超市的时候,两个人进去买了点食材和水果。缪书茶主动申请做饭,缪畅很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不想饿死……”缪书茶把他推出厨房:“我行的我行的,你放心!”半个小时后缪书茶差点把厨房点了。缪畅过去一看,锅子都烧焦了。他把里面黑乎乎一团看不清什么东西倒掉,往锅里加了点白醋,放到灶上煮,扯过缪书茶被烫红的手背放到水龙头下面用凉水冲。缪书茶十分没面子,很没底气地承诺道:“我保证下次肯定、一定不会这样了!”大冬天水管里的自来水都跟结了冰似的,缪畅自己的手也跟着被冲的冰冰凉:“我谢谢你了!没下次了!”
他们俩这姿势就是缪畅把缪书茶圈在怀里,离得近了些缪书茶心里又生出些绮念,歪着头靠在缪畅肩膀上,往他耳垂那儿吹了口气。眼看着白净里透出了粉,缪书茶又凑上去很响亮地亲了一下,于是粉色越来越深,变成了包着血色的红。缪畅那半边脸又烫又热,很无情地把缪书茶赶出去了:“自己去找药抹点。”缪书茶从药箱里翻出半支烫伤膏,想到缪畅刚开始学做饭的时候是不是也不小心烫伤过,是不是自己冲水自己上药,又是在什么情况下受了伤用掉了半支药膏。
他抹完药又回了厨房,从后面抱着缪畅的腰。缪畅在忙着整理剩下的一点食材,很遗憾地说:“我们好像得出去吃了……”缪书茶把脸埋在缪畅的颈间没说话,很深很用力地呼吸,好像要把缪畅的气息全都融进肺里。缪畅擦了擦手,摸了一下他的脸:“怎么了?我没怪你啊。”缪书茶闷闷地说:“哥,我以后一定对你特别好特别好,再也不让你生病不让你受伤了。”缪畅知道他这是又纠结上了,某种意义上来说缪书茶比他更难走出来。他把缪书茶拉到面前温柔简短地亲了一下:“知道了,我们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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