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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瑾的声音很小,但何望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中如刺,沈承瑾的表情让他感到说不出的忐忑,他很想对他说,你不记得那一晚晚你把我当成他,你对“他”说你爱上了别人。而那个“别人”,除了我还会是谁?
他更想说的是,何诺的死其实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错的全部是我。
可是他竟不敢说。他从来自视甚高,临难不避,然而一句真相他却无法启齿。
现在说出来,他将会把沈承瑾推得离自己更远,他需要更好的时机。
“洗漱一下,下去吃早饭吧。”何望换了话题,终结了他们绕不过去的如天堑的隔阂。
沈承瑾老实地洗漱完毕,走出房门时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安保比之前更严了。
以前门口守着两名保镖,现在整个走廊上隔着几米就分布着一名保镖,到他走到楼下餐厅,加起来竟然有十几名保镖,就可想别墅其他地方……
顺着沈承瑾吃惊的眼神,何望拉着他的手腕走到了餐桌前:“我对别墅的安全系统进行了强化,红外线、人脸识别、高精密隐藏监控,以及保镖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两倍。这些人都是经过严格的筛选,不会再有居心不良的人混进来。你安心地待在这里,把毒戒掉。”
安心你爷!谁要你强化什么系统!
太糟糕了,原本计划着逃走的事变得比以前更难。沈承瑾的眉头瞬间蹙了一蹙。
吃完了早餐,何望把沈承瑾带到庭院里。
一排人站在中央花园等着他们。
“我有事要出门,你今天要做的事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位是这段时间你的专职营养师,peter和芬尼是你的运动教练,他们会配合你的戒毒进程随时对你的健康进行监测,并从各方面作出对应的安排、调整。”
看着这些人以及那几名戒毒所的医生,沈承瑾堵得慌,他很想骂一句“神经病”,但还是忍了下来。
“你要去哪里?”会不会像之前那段时间一样,一直都不再过来?之前他被何望栓在屋子里,由铁链锁着,但现在再也没什么束缚他,也许他可以找机会……
“我要去解决一些事情,”何望抬起手,按下沈承瑾头顶上几根呆毛,捻走他头顶的一缕风,深深地看着他说,“解决好了,我就回来了。如果我一直没回来,等你的毒戒了就能走出这道门。”
说完他突然对他笑了一下。
“之前我答应你会放你走,那时候是骗你的。”
沈承瑾的眼皮突然跳了好几下。
这个人在说什么?他果然根本就不准备放他离开。但现在告诉他是什么意思?
“但我再也不想骗你。等我回来我会告诉你一件事。等到那时候你想怎么办都随你。”
海风涌起,微阖的眼睑一下盖住了高大的男人的眼神。
沈承瑾刚刚想要从何望眼睛里捕捉到一点什么,所有的东西都已被这一阵风吹散。
强健的身躯笼罩了沈承瑾的身体,他托着他的后脑勺,弯下腰,当着许多人的面含住了沈承瑾的嘴唇,用力地亲吻他,在他嘴里探索,勾着他的舌翻搅一通。
男人的身躯火热,他亲吻他,难分难舍,沈承瑾被吻得发晕,天旋地转,抗拒着,却又忍不住迎合。
他抬起手,拉着何望手臂的衬衣,就在此时,“啵”的一声,何望突然从沈承瑾嘴里退了出来。
放开怀里的青年,何望帮对方擦了擦湿润不堪的嘴,咬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我去为你报仇了。”
第35章 35.
说完何望推开沈承瑾。
他突然伸出右手食指,在扬起的风里往沈承瑾的额心点了一记。
一道痒痒的、轻微的压迫感印在那里,沈承瑾微微睁大眼睛,立在风中动也没法动。
在他怔愣的瞬间何望转过了身,黑色的身影擦过视线,何望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大门的方向。
过去也有一个人,在亲昵的时候会用手指戳沈承瑾的额头。
在那一瞬间,仿佛时光真的回流,仿佛何望就是何诺。
沈承瑾愕然地顿在原地,只剩下不安与惶惑的心跳。
这一天,沈承瑾几乎没有一点闲暇时间。身体检查、体能测试、训练、心理指导……全都是强迫形式,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得想想背后那一排他走到哪就跟到哪的保镖。
很累。但因为累,沈承瑾无暇无暇去想太多事。当夜幕渐渐降临,沈承瑾在疲累中甚至感到一种很久都没有过的轻松。
而且毒瘾也没发作,晚上沈承瑾甚至正常地吃了饭。
沈承瑾很早就洗漱完躺进床里,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感到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眼球动了动,他以为是何望,心里说不出安心还是失望。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却是他的医生,骆辛。
“今天的情况怎么样?”医生问。
沈承瑾爬起来半靠着床头坐着,揉了一下眼角说:“现在我享受着最高级的囚犯待遇,说起来还挺好的。”
说着瞅着骆辛笑了一声:“除了你之外,还有六七个医生在这里日夜常驻,你说可怕不可怕?”
“他最近为了你也是挖空了心思。”医生凝眉,心中充满了疑惑,“如果说最开始他只是想保住你的命,这几天却给我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就像,他——”
“停!”沈承瑾不想听骆辛后边的话,他有点烦躁地抓了一把被子,“现在他加强了别墅的防御,我要出去更难了。我必须想办法快点逃走。”
那个暴戾又多变的男人现在可以温柔对他,但说不定那一天就会突然翻脸。他迟早会被何望弄死。
“但现在不是离开的时机,不仅仅因为安保为人体,你也清楚,要戒掉毒瘾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出去之后不管你去哪里的戒毒所都会被他发现,但如果不去戒毒所,任何地方都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帮你戒毒。”
“我宁肯死在外边我也不想被他困死在这里。”沈承瑾掀开被子跳下床,往浴室走去,“既然等不到机会,那只好我自己创造机会了。”
“沈少!”
沈承瑾停在浴室门口,转过头,看着骆辛说:“你不会懂失去一切的感受,你不知道失去自由和自我就如同被砍断了双脚,可是当你的心还在跳,你的身体里还有渴望,那感觉就比死亡、比行尸走肉更可怕。”
“……”
“哪怕有一天我横死街头,但至少我自由地死去。”
说完沈承瑾钻进浴室,“哗啦”关上了门。
半个多小时后,骆辛起身离开。
“我们见机行事,随时保持联系。”走出房门前医生不放心地叮嘱眼前的青年,“你不要冲动,否则失败一次,就不一定有第二次机会。”
沈承瑾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