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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为其父掌上明珠备受呵护。
如此,只有一个可能。
杀意来自他们父亲。
原来,北平王善观天象,在东宫幼时就发现其命主紫微垣之首太乙星,有主天下之相,说于越帝,越帝大悦,对东宫愈加爱重,也开始用心为东宫挑选培养心腹股肱。
北平王独子燕山公,与东宫交好,北平王早早让他入军营锻炼,也托身为太傅的弟弟对爱子多加教导,曾想:
此子若王佐之才,可为东宫之李斯萧何,为其出谋划策问鼎天下;此子若将帅之才,可为东宫之王翦韩信,为其饮马黄河逐鹿中原。
燕山公智谋出众,骁勇善战,剑技天下仅见,加之为人宽厚,在军营中深得人心。
北平王暗忖爱子莫非是武曲星?然而燕山公的星相却一直没有显现,终于一日北平王观测到的时候,他如遭雷击:
燕山公亦是紫微星官,主次尊天乙星。
而天乙近太乙,天乙愈明,太乙渐晦。若此,天乙将代太乙主紫微!
北平王立即去向越帝禀报这一发现,越帝也早观察到此子雄才大略,不是人臣之相,恐不会久居人下。二人讨论:
燕山公与东宫岂非天有二日哉?双日非亡一不能存续也。
双帝相争,不死不休。
北平王向来忠直,又久沐皇恩,竟痛下决心派人去刺杀自己的爱子。
谁知此事被东宫知晓,不知经过怎样周折,最后竟然亲自去将好友解救出来,送往其叔父、自己的太傅那里。
太傅带燕山公逃出越国,虽然越帝表示“父子兄弟罪不相及,此自二竖之过,非卿之罪”,北平王却深感愧对越帝,羞愤自尽。
谁知,北平王死后,他手下军队哗变,一大批精兵强将叛越去追随燕山公。
越帝大怒,对东宫失望之至,但又担心废东宫越国会更加动荡,于是便一直冷落打压,东宫从此竟再也不能触碰丝毫政务军务。
然而越帝此举无异于“自毁长城”,燕山公称帝之后,多年苦战几番周折才将其余诸国收服。最后对越国用兵竟是一路高歌猛进,最终兵临城下,越帝忧惧而死,死前招来东宫让他即位。
东宫数年之后第一次手握大权,竟已是大厦将倾之时,所谓大权,也不过是在“垂死挣扎”和“投降保全”之中作出选择之权。
越国投降,燕帝一统河山,天乙代太乙主紫微终于应验。
整个殿内沉寂得只能听见越王均匀安稳的轻轻鼾声,不知过了多久,越王终于又听到了其他声音,是脚步声,有人掀开竹帘走了进来,驻足在他的床前。
越王感觉到脸上的皮肤被灼灼目光烧得又痛又痒,忍无可忍,抬手轻轻挠了挠。
头上又传来一声嗤笑。
“万年郎到当真可怜可叹,昔年幼时便要收起童心学习沉稳处事讨其父欢心,而现在明明英明果决有勇有谋,却要撒娇卖痴故作懵懂来迷惑你。可是,白罴再憨态可掬,也是齿可断铁的凶兽!”
说罢,他收起了扇子,有节奏地在手掌拍着。
“万年郎‘欲将取之、必先与之’可比你学得好多了。听说他除了与你重逢第一天给了你冷脸之外,其余日子都很识趣。他一交接完国是就大病了一场,连父亲的葬礼都只能你来主持,这病中就半推半就的让你一偿所愿了,对不对?之后你夜不理事,有半月之久,啧啧。你说,他这样的人,若不是有所图谋,会在父亲孝期就与你厮混吗?你也是,如此荒唐,怎么,这方面的名声就不在乎啦?不在乎自己的,也该为万年郎考虑考虑啊。”
越王感到那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面容,他虽然羞愤不已,但好在长久以来习惯忍耐,并未让自己的呼吸和表情出现丝毫偏差。
不知过了多久,安乐王似乎终于相信他已经熟睡,转身走开把位置让给另一个人。
“天已经这么亮了,你就赶快出发吧。区区蛮夷,于你还不若围猎费力,说到围猎,此去幽州路上,有一山名伏龙,风景优美奇珍异兽繁多,等收拾完匈奴回来经过可以去散散心。山中还有一座庵,说来奇怪,听说庵中姑子全是美貌女郎,你不是说过东瀛有个将军本也有和你一样的毛病,就是靠一个美貌的姑子治好了,你也去试试?待你走后,我发出病危的消息,我总算曾是他的老师,无论真心假意,他不会不来见我最后一面。到时候我亲自动手,不会假手他人,你放心,我会给他个痛快!你……”
安乐王的声音惊讶又无奈,还带着些疼惜:
“你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哭呢。”
越王再次感觉到有水滴滴落额头。
“白罴,呵呵,白罴可没你可怕,呵呵,也没你可爱。”
第6章 转
“殿下,天子已率大军前往幽州,让我将此剑交与殿下,并转告殿下:走为上计,来日方长。”
阿涛双手奉上一柄熟悉的长剑,越王拔下红色的剑鞘,银灰的剑身闪着淡淡白光。
越王想起了那一柄缓缓地挑起了他的十二珠旒的嗜血利剑。
那一幕令他印象深刻,不仅因为燕帝的出格举动,还因为这是他时隔多年再次见到狂飙剑,而且,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戴十二珠旒的冠冕。
“好,我们即刻动身,凭此剑,我们今日可过千乘门。”越王果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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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共有八座城门,其中两座是特殊通道。
万乘门,天子亲至方可过。
千乘门,藩王及以上亲至可过。
平时,城有八门,天子可过八门,藩王可过七门。
戒严时,其余六门尽皆关闭,天子一行由万乘门过,藩王之行凭天子诏由千乘门过,三军出城之日与回城之日皆为戒严之日。
故而,越王今日若想离城,只能走千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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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乘门门吏十分不安,刚刚突然接到的命令让他紧张又惶惑,深恐有负重托。
在他在门下来回踱步的时候,他的目标人物出现在视线里。
一个着藩王王服的少年和一个十分高大的青年并辔而来,在他面前停下。
越王英姿勃发,但脸庞仍稚气未脱。
这也太年轻了,他感叹,内心顿时有些五味杂陈。
“请殿下出示玉碟。”门吏听见自己声音有些颤抖,自嘲道:这只是必要的程序,挑战还没到呢。
越王从容地从怀中掏出玉碟,门吏检查过后,交还回去。
“请殿下出示,”门吏尽力镇定道,“天子诏。”
越王二人行装十分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