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分卷阅读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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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瀚青说:「听起来有点像香港的那种古惑仔。」

    「靓东……」他忽然这么叫我,我转头看着他,他神情有些玩味,一双眼神仔细地打量着我,宛如一场赤/裸的视/奸。

    他的嘴微微动着,像是反复把那两个字放在口里嚼,反复地、慢慢地嚼.......

    我将烟恶意地喷在他脸上。

    靓东。他又叫了一次。这次比较模糊。

    同样两个音节,从程瀚青嘴里叫出来却别有滋味,听起来跟别人都不太一样,或许因为我们那时刚做完爱,我总觉得他在跟我调情。

    .......

    当年,罗军是劳力仔手下最出色的一位『武将』。劳力仔转型之后,酒店一间接一间地开,事业规模越做越大,重心大多摆在赚钱,早不在从前那般喊打喊杀,其中多少也扯到了历年来政/党轮替、警政大换血的缘故。

    我是正好赶上末段时期。

    劳力仔一无反顾弃武从商,受打击最大的应该就是罗军。

    别人都说罗军这下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听说年轻时,他帮着劳力仔从高雄火拚到艋舺,用一双拳头把劳力仔从一个卖鱼的儿子推到角头大哥的位置,虽说老大是劳力仔稳坐,但罗军本身的传奇的色彩却更为浓厚,江湖上每一提到罗军,通常最大的印象就是他很能打。出了名的能打......

    十八岁那年我跟在罗军手下『学习』,那时候就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地痞,大哥让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搞过不少事,不只是收债。像我们底下这种『小弟』,说白了就是个打杂的,哪里缺人,就得补上去帮忙。围事,跑腿,上面火并时,我们就得做打手,还得给大嫂或老大情妇当司机。简单来说,只要大哥需要你去干什么,你就非干不可。

    劳力仔对于赚钱这件事,比作一个纯黑社会还异常热忱。

    有一次我曾听他在茶桌上对罗军说:「黑社会不是人啊?黑社会不用吃饭啊?恁爸以前混黑社会是因为小学没毕业,没活路没饭吃,现在继续混───当然是为了赚钱。」

    我们底下早都敬罗军是『二哥』。

    他跟劳力仔平起平坐,称兄道弟,在帮里说话极有份量。外面都在传,劳力仔能有今天,罗军功不可没。就连劳力仔自己都不否认。

    后来罗军开玩笑叫我靓东,算无意间给我开启了另一条生路。去服兵役之前,劳力仔亲口对我承诺,退伍后让我去银坊上班───在此之前,关于未来,我是从没想过。

    最血性方刚的那两年,我的人不是在迪士可围事、就是在街上火并。后来去回想,才多少感到心惊,刀口舔血的日子,都是过一天算一天的,有了今天,不一定有明天。

    年轻时的我完全没有这种惊心的感觉,天不怕地不怕的,即使有个正点的女朋友,也无牵无挂,经常上一刻在床上与小丽温存,下一刻接到电话就套上裤子提着家伙出门。

    日子过得昏天暗地,打打杀杀。

    .....最后一年过得最是疯狂。

    第27章 二十四(下)

    当时劳力仔在本土已混出名声,可看在那些土生土长的台北角头与那帮外省挂眼底,他就一个南部的土包子。那些台北角头们很矛盾。心里既看不起这个迅速崛起的『乡下人』,又眼红劳力仔在台中搞起的有色生意如日中天,劳力仔欲在台北插旗开店的动作,就像狠狠踩到他们的领地与老虎尾巴,那帮人千方百计想给劳力仔洗脸(闽南语:羞辱、消遣),来个下马威,按规矩来说,拜码头是少不了,反正劳力仔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庄脚俗』,一个死南部人想来台北捞钱,还不是要捏在他们手里……

    那是最难的一年。

    台北挂的硬,劳力仔比他们更硬。敬酒不吃,罚酒不接。他自己是一路刀光剑影闯上来的人物,心知肚明,对这些豺狼虎豹妥协过一次,日后就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可码头也不得不拜。劳力仔那时算是半个人都札到了金钱坑里,二十六个字母都认不全的男人认准一个money────钱啊!钱就是他亲爹妈。

    八零年代可是台湾的黄金时代。七零年的十大建设,八零年台股狂飙,遍地钱淹脚目。钱疯狂了!不要命地往人的手指缝里钻。人也疯狂了。不吃不喝地到处抢钱。那是一锅浓郁的肉味儿,引来一票洪水猛兽,要贪就得凶。

    谈判最终破裂,劳力仔不愿折腰,在堂口酒一干,杯子一摔,呛了一句:「恁爸就是下港来欸啦───」

    这句话后来莫名在道上流传了很多年。

    一个摔杯的动作,等同破局,两方都是道上人,『清洁费』乔不拢,只能预示着日后全武行相见。大家各凭本事。

    劳力仔硬气,店照开。第一间店在林森北路开幕那晚,就有人来闹场。罗军早就预料到,于是带着我们一群人在店里守着,我对这样的行为一度不解,心想今天打赢了又如何,别人天天上门来闹,长期如此,还有哪个客人敢上门?……

    那时许多人都说劳力仔头壳有问题。这种作法就好比当枪匹马走到别人的地盘挑衅呛声,谁管他在南部台中混得怎样风生水起,台北终究不是他的地盘,那就是寡不敌众。有人隔岸观火,等着看这出好戏,觉得劳力仔的黑道生涯也差不多走到了结尾。也有人说劳力仔必定无法活着走出台北。

    那是水深火热的几个月。

    我一辈子打过最多、最惨烈的架全都聚集在那段时光。往后回味起来,都格外心惊。

    那时有个跟我混得很熟的兄弟,叫阿磊。我们每天累到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吃饭睡觉上厕所,就在劳力仔名下的酒店跟迪士可里,起初道上风声传得很厉害,我们都以为场面会搞得很惨烈,但实际上,情况并不如预想的那样严重,却也不得轻松。经常就有人上门来找麻烦。劳力仔不出面,罗军同我们一块窝在店里,他对自己人的要求就一个:不要弄出人命。罗军究竟杀过人没有,这是一个谜。可他辉煌的战绩是摆在那里的,如今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不仅没有意义,还不合里。拳脚刀剑不长眼,真正出事的时候,自保是本能,根本控制不了。

    ......我隐隐觉得事情不对,越想越不对。两位大哥的态度显然都有问题。罗军总叮嘱我们绝对要憋住了,别搞出大事。他跟劳力仔似有别的计划,如今这样的结果,横看竖看劳力仔都不占便宜,他这几年生意做大,性格是越来越像个利益当头的商人,大张旗鼓的树敌,又讨不到好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实在不像他能干得出来的。罗军异常的表现也步步坐实这项猜测。当时几个小弟,包括我都察觉到异样,只是没人知道两位大哥的心理打得究竟是什么如意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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