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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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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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怎么找到我的?”孟春水反问。

    “我是你老公,当然能找到你,这叫老公的特异功能,”赵维宗眯了眯眼,又小声道,“这屋里没监听吧?”

    “有监控。”

    “有就有吧,管他呢。他们说这回可以见一小时,”顿了顿,他继续道:“对了,你是不是跟人说你没家属啊,我当时说我是你远房表哥,人家死活不信,也不肯收我的申请材料,急死我了。”

    “我比你大。”

    赵维宗笑了,他坐直身子,往前凑了凑,想离孟春水近些:“我不管,上回你跟护工说自己是我哥,这回我必须得扳回来。”

    孟春水垂了垂眼睛,仍然靠在椅背上。他没想好该说什么,于是没话找话:“所以后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只能说是朋友呗,还交了身份证,申请了半个月,才通知我过来。当时假装表哥也是害怕不让朋友探视,想不到这地方还挺人性化。”

    “感冒了?”

    “嗯,前段时间臭美,天天穿件风衣乱跑,然后就遭报应了呗,一气之下我买了件巨厚的羽绒服,”赵维宗指了指身后,“给你买了件黑的。这里面很冷吧?”

    “有暖气,”孟春水看见自己藏在桌下的双手正在微微发抖,他想这怎么行,赵维宗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地跟他说这些小事,就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似的,于是他抬起眼皮,努力直视那人,平声道:“为什么你还是来了?”

    赵维宗皱了皱眉:“啊?”

    “你不应该来的。”孟春水认真地看着他,“我现在是个罪犯,只想安安静静地坐牢。”

    “那和我该不该来有什么关系?”

    “你当时说不等我了,我很高兴。我以为你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我的天哪,春水,你是不是老觉得自己特哲学特冷静简直是个先知啊,你自己也只活了一次,凭什么说我现在的选择就是错的?”

    “我说的是事实。”

    “又来这套,我今天不跟你生气,”赵维宗说着就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光盘,单手举在孟春水面前,“终身监禁的那位托人给我的,这里面的我都听了,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

    孟春水眯起眼睛,沉默地凝视着那张光盘。

    “是那块树根,我猜对了吗?你当初下定决心,也是因为他干了这事儿,对吗?我太了解你了,不难猜。”

    孟春水仍然说不出话,整个人呈现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半晌,他才开口:“我不知道他到底留了几份……如果再有其他人收到,真的很对不起。”

    “收到我也不怕,只是,如果咱们两个还非得说对不起的话,那我也得向你道歉。这几年我一直在错怪你,怀疑你的感情,却没有试着理解你。你把苦自己埋着,我居然也就傻呵呵地看你埋。”

    “别这么说……是我在骗你,一直以来。”

    “可你也在救我,很多次我也快崩溃了知道吗,是你陪着我,我才坚持下去的。春水,我为什么会离不开你,是因为你对我好。可你对自己太狠了。”

    孟春水摇了摇头:“无所谓,我在做我认为该做的。现在这个结果也不是意外。只是你,完全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赵维宗的眼神则一瞬间柔软下来,他把光盘收好,轻声说:“我就猜到你会这样。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就是为了告诉你,孟春水他从来就不欠赵维宗什么,也不用说对不起。我还要说,过去的都过去了,谁都别再提了,从今天起我要做的就是等你。他们说你时间太短减刑可能性不大,那我就只求你完完整整地出来,然后找我。”

    “你别等我。你等我,我痛苦。”

    “没我等你,你就麻木。”

    “不会的。就算麻木也没什么关系。”

    “我问你,以前说的什么腻了烦了,是不是全是为了把我撇干净就在那胡扯?”

    孟春水低头不语。

    赵维宗站起来,脸贴着铁栏,缓缓道:“孟春水你看着我。就告诉我一句,那些是真话还是假话?是你说做人要坦诚。”

    孟春水猛然抬起头,盯住那人的眼睛,又泄了气般道:“假话。但我不想让你再等下去,这是真话,也希望你听得进去。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可我想要你的人生好。”

    “你觉得,没你我的人生会好吗?这回我可不会上当了,你后半辈子难道不想和我过吗。”

    “我已经耽误你太多年了。听话。”

    赵维宗笑了,他吸了吸鼻子,说道:“我还就偏要等你。在家等,在路上等,早上等晚上也等,我会每一天都想你。你如果还是非要愧疚,非要觉得对不起我,那我也不劝,因为我同样觉得对不起你。我们就暂且互相欠着,互相愧疚着吧。不就十四个月吗,愧疚完了,你就能回来找我了,我们安安生生过日子。已经到这种地步,我觉得任何误会都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更不用打哑谜互相折磨。这么说吧,你想要的,是我快乐,我想要的,是你。”

    孟春水怔怔地看着他,睫毛翕动,若有所思。

    过了约莫三五分钟,他才注视着赵维宗说:“我很高兴,真的,如果说有一个人这么坦诚地爱我,我还不高兴,那就是说谎。但我还是――怎么说,有些事情我还是没有想懂。”

    “那你说出来,我们一起弄懂它。”

    孟春水想了想,终于把椅子往前错了一步,两只手平放在桌台上。

    他盯着桌面纷杂的木纹,平声道:“第一点,我必须要承认,我确实想象过和你共度余生。其实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每次下大雨我都会想起你。有那么一个场景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就是外面电闪雷鸣的,没关窗户,雨就被风吹进来。我躺在沙发上打盹,有水滴扑在我脸上,很细小的那种,是凉的。恍恍惚惚的,你的手,摸我的额头,我枕在你腿上,听到你喊我‘春水’。一直喊一直喊,然后梦就醒了。”

    赵维宗又吸了吸鼻子。他没说话,而是拿出纸来擦了两下。

    孟春水抬眼看他,继续道:“见不到你的时候,我也会觉得很不甘,可每当你找到我,我都觉得,我的计划几乎要失败了。就好比有那么一个笼子,我为某种目的走进去,并自己给它上了锁,我想我大概是心甘情愿的。但你一次次地出现,把锁打开,让我想起以前在笼子外的经历,同时也在想,我如果出去一会儿是不是也没什么问题?这个想法是可怕的,事实上就是因为我这样想过,才屡次对你造成伤害,上次车祸,就是孟兆阜找人做的。”

    赵维宗听到这话,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诧,他只是把手伸进铁栏的空隙,轻声道:“我想拉着你的手。”

    孟春水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覆了上去。他继续道:“独善其身太难了。我忍不住要给你一切,不想让你缺失,可又觉得,我本身的存在对你就注定是一种缺失。我对你好全是在害你,它们会在我不得不离开时拴住你,抢你自由。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每次看到你我都觉得欠你很多,就在想离开我你会不会更快乐。”

    赵维宗把手抽出来,又轻轻地覆到他手上,说:“那你现在懂了吗,离开你我根本不会更快乐。况且你的存在怎么可能是缺失呢,这世上只要有孟春水在,并且他是爱赵维宗的,那我就不会有任何缺失。”

    孟春水手指不自觉抽动了一下,转而道:“但你想过没有,可能今天这样就是天注定。如果孟兆阜从来没有贪钱,我很有可能还在长沙的小公寓里呆着,甚至还在丹青镇,陪我半疯半傻的母亲改嫁,成为她的拖累,并且一辈子没去过其他任何地方。我不会有现在的人格、经验、思考,我将成为一个想法很少,拥有也很少的人,可能在田间种地,或在镇上卖杂货。遇到你也是不可能的了,那么和你相爱也是悖论。”

    顿了顿,他继续说:“你,还有我曾经拥有过的一切,都是我欠这个世界,本来不该属于我的。那么我恐怕早晚都要还回去。并且我最不想牵连的人就是你。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其实本来有点害怕的,不太相信自己真的能够真正地违抗孟兆阜。我恨他,但同时也是被他养大的,从小他对我的打骂、蔑视,会让我恨,可我没想过反抗,只是浑浑噩噩地接受。所以现在也觉得挺魔幻,这事儿我居然真的做成了,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解脱吧。是谁给我的勇气,我想那是你。”

    赵维宗似乎被这一番话震住,他久久地凝视孟春水,发觉那人也在踌躇地看着他。赵维宗又弯起眼睛笑了,他说:“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春水,我居然真等来了这么一天,就好像两万五千里长征终于会师了似的。能作为你的勇气,我很高兴,能成为你想象共度余生的人,我也很高兴,但你说的有些事情我不赞同。”

    “我知道,只是想把它们告诉你。”

    “听我说完,你不是没想懂吗,但我想懂了。以前,我一次次找你,好像确实造成了一些意外,但它们都过去了,并且现在结果不坏,所以,我们都可以把这事儿放下了。这个可以做到吗?”

    “可以。”

    “还有,以后你可千万说什么‘我是你欠这个世界的所以要还回去’之类的话,我又不是借来的东西,我是个活人,爱上的也是你这个活人。如果真像你假设的那样,我们的确不会相遇,但你对已发生的事情做出相反的假设,这就不是悖论吗?我们已经相遇、相知,甚至相爱,为什么要让这种莫须有的假设绊住手脚。”

    “我是怕我对你的好不够,或者不对。以前在长沙的时候,有朋友说我根本不会对人好,其实挺有道理的,我也不知道这几年我到底学会了多少。如果仅仅是因为我对你好过,就绊住你的一生,让你不去接受别人,我也会不安。你应该一直有人对你好,但我显然做不到,就好比现在。”

    “终于说到症结了,孟春水,你一挺自信的人,怎么一旦跟我有关就这么怂?你的好又怎么了,就低人一等吗,我有你的好了还非得要别人的?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事,你要是不信,把这想法随便找一人说说,人家绝对说你是瞎操心。”

    “这是秘密。我以前没告诉过其他人,以后也不打算告诉。”

    赵维宗忽然压低声音,凑到铁栏前,小声地说:“那我也告诉你个秘密吧。我其实,把你对我所有的好都存着呢,像冬储白菜似的,就准备等到你不在的时候用。”

    孟春水终于笑了:“够用吗?”

    赵维宗撑着脑袋,眨了眨眼:“不够的话,我就省着点用,到时候你可要反思,再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继续对我好。春水,你知道吗,一千块糖也会吃完的,我不吃,我等你出来喂我吃。”

    “你等我。”

    “嗯。我等你。”

    孟春水陷入一种沉思。赵维宗方才说的话,像阵奇异的风似的,萦绕在他身侧。而他自己说的话,也不是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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