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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用力过度咬出了殷红的血,触目惊心。他来的时候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被鞭子打得皱起来的地方,有淡淡的血色渗出来。可是他的表情依旧坚定,他说,“我会跟他结婚。”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坦坦荡荡。
江白这会儿正在看着之前准备的电子档材料,有电话进来,显示是首都的号码。
他漫不经心的接了起来,“喂,请问……”
“小白,你快来军区医院。”女人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虽然电流让音质有些模糊,但是江白还是听了出来,那是姜莞的声音。
第104章:爱与罚
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是江白已经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他火急火燎的抓起手机就往外跑,在酒店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了地址。
“小伙子,这会儿下班时间,堵得很啊。”司机听出他话里的焦急,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江白愣了一下,“绕三环走。”
司机大概没想到他对首都的路况这么熟悉,一边切换路线一边跟他商量,“绕路的话,车费会很贵。”
江白这会儿已经没心思去想钱的问题了,“绕!”
“好嘞!”有钱赚当然舒坦,司机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迅速发动了汽车。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分钟之后了,江白下车走的焦急,差点忘了给钱,听到司机在后面喊他又跑了回去,等不及找那十块钱就抹开腿跑了。
姜莞在大厅外面等他,看到他的身影立马迎了上来,“快跟我来。”
江白跟着她往前跑,脑子里乱糟糟的,杂乱无章,但是只要一想到薛铭的名字,又迅速的归于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都不肯检查,非要见到你才行。”姜莞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给他交代现在的情况。
江白的心里一阵心惊肉跳,“他怎么了?”
“你自己去看吧。”她的眉心皱在了一起,有些不忍的说道。
而等到江白走到那间病房门口,看清楚眼前的场面,才终于明白了姜莞的欲言又止中的不忍是因为什么?
薛铭额前细碎的刘海因为汗水的原因绺在了一起,湿哒哒的贴在脑门上,平日里面无表情的那张脸,似乎是真的变成了冰山,煞白煞白的,看不到一点血色。
他的眼睛呈现半闭合的状态,只要有人靠近,就表现出明显的抗拒感。江白看了一眼姜莞,抬脚朝他走了过去,而刚才处于暴躁状态中的人,似乎是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
他缓缓地抬起了眼皮,模糊而平和的温柔刺痛了江白的眼睛,他抬起手轻轻抚上他染了血的唇,眉心微动,“好好听医生的话。”
薛铭的嘴唇无声的蠕动了两下,还未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流出殷红的血。江白的喉头无力的翻滚了两下,他知道,他在对他说,好。
细长而温柔的眼睛,仿佛是幽谷里那道清冽的泉眼,澄澈透明。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在安抚他。
江白不受控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厚重的鼻息压抑的他差点窒息,而等到薛铭的身体被那些医护人员轻轻翻转过来伏在床上,他才终于难以自抑的呜咽了一声。
单薄的衬衣已经被血染得斑斑驳驳,浓重的混着铁锈味的血腥气在房间里蔓延开来,江白的呼吸又加重了一些。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还在往外淌着血,滴在床单上,氤开一朵鲜艳的花。
他知道这个男人有点轻微的强迫症,每天穿的衬衣都熨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可是现在扎在休闲西裤里面的衣角已经翻了出来,皱皱巴巴的拧在了一起,破烂不堪,甚至有破碎的布条跟伤口深处的血肉黏在了一起,一片模糊。
血光模糊了他的眼睛,江白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掉了出来,在空气划过破碎的痕迹。
有人温柔的抱住了她,是姜莞。女人身上传来淡雅的清香,让他混乱不安的心终于得以平定下来。
“没事的,都会好的。”她柔声安慰着他,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江白眼前的视野愈发模糊了。
他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眼角还留着干掉的泪痕,紧绷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好像是做了一个噩梦,消毒水的气息传进鼻子的时候,他轻轻眨了眨眼睛。
“你醒了?”门口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
江白抬头看了过去,便看到姜莞提着保温盒冲他笑。灯光在他的眼前模糊出好几个幻象的光圈,他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这才发觉天这会儿已经黑了。
“你这孩子,平常也不知道多注意身体,医生说你有点操劳过度,给你挂了一瓶葡萄糖补充能量。”姜莞将保温盒放在他的床头,江白偏头望过去,只隐约瞥见对面楼上亮着的灯光,他舔了舔有些干枯的嘴唇,“谢谢。”
姜莞似是愣了一下,随即拧开了保温盒的盖子,香味顿时溢了出来,飘进了江白的鼻子里。
“我让厨娘给你熬了鸡汤,你先趁热喝一点。”
江白抬起手准备去接,却发现右手在用力的时候有些轻微的胀痛,姜莞将他皱眉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摇了摇头,“还给你打了一点氨基酸,这是后遗症。”
“薛铭呢?”江白的意识终于慢慢飘了回来,视线定格在了女人的脸上。
她的表情变了变,然后沉默下来,江白终于确定,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那个遍体鳞伤鲜血淋漓的薛铭,是真真切切的在他的眼前出现过。
“我想去看他。”纵使小臂胀痛的厉害,他还是立刻掀开了被子站了起来。
姜莞伸手拉住了他,“把汤喝了再去吧,你现在身体也不太舒服。”
江白回头看着她,在女人不容抗拒的眼神里终于妥协的跌坐在了床沿边上。
“他的伤,是怎么弄的?”心里面存在着一种很强烈的潜意识,江白有些不太敢确认。
姜莞递给他一张纸巾擦嘴,低下头收拾着东西,“跟老爷子闹别扭了。”
江白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睛的光闪了两下,终于沉默了下去,“是不是,跟我有关?”
勺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听在江白的耳朵里,却更像是一个确定的答案。
那个男人柔和的眼睛就这样浮现在了脑海里,江白吸了吸鼻子,“他真傻。”
薛铭这会儿还没有醒,趴在床上睡得很熟,江白走进去的时候没有开灯,姜莞跟在他的身后。
“来医院之前他跟我说,让我不要告诉你,谁知道你这个孩子这么敏锐?”姜莞站在他身边,轻声说道,“伤口都处理好了,有些地方皮开肉绽的差点都伤到了骨头,缝了几针,现在情况都稳定下来了。”
在黑暗中,似乎更容易让人找到坦诚的出处。江白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小声问道,“阿姨,你会不会恨我?”
眼前闪过很多支离破碎的片段,女人涕泪纵横的脸,还有绝望的咒骂声,“你自己变态干嘛要带坏我儿子?你不得好死!”
他这个问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