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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讲?”
“你不知道么?《白梅玉簪》是至尊心法,却是能将人的潜能逼出来发挥到最大的限度,但是其背后付出的代价也可想而知,练第一重开始,就没办法再回头了。每练一重,身体状况就越不好,直到第九重,身体就差不多维持不住了,想要延续生命,就要练第十重,练至顶重,一年内必会被强大的力量反噬致死,谁也逃不过。所以,这武功可是邪功。爷珍惜生命呢,练他做什么?只是拿来看看,顺便焚毁罢了。”顾雪然说完,才发现苏炎晖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持扇的手不住的颤抖,然后,苏炎晖居然哭了。
“喂,你怎么了?”顾雪然在他眼前挥挥手,苏炎晖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砰”,苏炎晖手里的扇子落地,而他本人也已经哭得止不住,让人看了像是心一阵一阵地揪着疼。“你……你没事吧?你怎么了?”顾雪然赶紧摇摇苏炎晖的肩膀,而苏炎晖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墨儿……墨儿……你怎么不告诉我……”苏炎晖边哭边喊,顾雪然已经全然没了办法,只能束手无策地在他旁边给他递手绢。
“墨儿……呜呜……你不能……”
“墨儿……怎么会这样……墨儿,你不会死的……”
……
苏炎晖仿佛看不见身边顾雪然,眼睛里一贯的虚妄也只剩下哀愁。
还记得,洛阳那个湖泊吗?你我曾在那里说下山盟海誓,永不分离。你说,要是我们就定居在这儿,不管那些江湖纷扰,多好?我却笑着说,你放得下那些江湖纷扰么?——现在我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讲,你当然放得下,只是不想骗我!
还记得,我第一次送你“白梅亦墨如玉,玉簪世双倾炎”扇子的时候,你是那么高兴,那时候一切都没有开始,一切都没有改变。
还记得,你问我,要是你死了,我怎么办?那时候,为什么我就没有好好问你,好好问出你到底为什么那么问呢!我说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你却叫我无论如何活下去。怪不得,你问了我那么多奇怪的问题……你说将来落梅教是我的,你说你的天下将来是我的,我不解。——现在我明白了,可是我和你一样,宁可放弃天下,也不放弃你。
墨儿,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已经到了第九重,身体是不是已经吃不消了……你太狠心了,墨儿。
第三十七章
顾雪然被苏炎晖给吓坏了,生怕吓出个什么病来,到时候裴亦墨不要了,成天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但是苏炎晖并不领情,换成是他患了失语症,成日一言不发地不是发呆,就是发呆。甚至平常都很爱吃的他,也几乎没吃什么东西,顾雪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苏炎晖就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裴亦墨也好不到哪儿去,成日在骊龙宅内泪如雨下,自己从来不哭,第一次哭也是为了苏炎晖,然后以后次次哭都是为了苏炎晖,想起苏炎晖与他同处的日子里,每一个细节,都是牵动他的心最柔软的地方。
第一个爱的人,也是毕生最后一个爱的人。
“咳咳……”裴亦墨咳嗽地厉害,赶紧用袖口遮住嘴,但是鲜血仍旧喷出来。
门本是关着的,但是突然被一个人打开,来者是以焦急的宫织星为首的四大护法,裴亦墨赶紧擦掉嘴角的血迹。
“别装了教主!我们都知道《白梅玉簪》反噬人体,您已经达到了第九重……教主……”宫织星说着哭了,跪在地上:“教主,第九重了,要是您不练第十重的话,您会死的……”
凌冰姬,左小南和零无也是跪下来:“恳请教主修炼《白梅玉簪》第十重!”
裴亦墨蹙眉,随后淡淡说道:“炎晖找到了吗?”
四位护法面面相觑,沉寂了好一会儿,零无才斗胆说出:“没有,教主。”
裴亦墨苦笑一下,自己这一生,不就是为了他付出了一切么?
“那就等找到炎晖再说。我这一闭关,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来。我一定要先,见到炎晖……咳咳……”裴亦墨说着,鲜血又不断涌出。
“教主!教主要是一日不练第十重,我们就一日不走,跪到您修炼为止!”宫织星突然咆哮起来,夹杂着哭泣。
凌冰姬和左小南也不禁落泪,只是默默地哭,这苏炎晖要是一日不回来,教主就铁了心的一日不修炼,四大护法都清楚,自己就算是在这儿跪一辈子,教主只要不见着苏炎晖,是不会修炼的。
裴亦墨本来就白的脸因为贫血更白了,一双本来有神的眼睛如今已经失去了神采,整个人就像即将倾塌的庙宇一样,只能用破败不堪来形容。
守着如此的身体,到时候,苏炎晖还会要我么?——裴亦墨不禁看向窗外,初秋,一朵洁白的玉簪花摇摇欲坠,最后一阵风赶来,结束了它的生命,落在泥土里。
江陵,蓬莱山庄,聚贤厅。
安植将孩子们交给重霄和春衣看管,自己单枪牝马地来到蓬莱山庄见江碎魂与何意。
三人坐着,都神色凝重。
“何掌门,江庄主,你们所说的所谓‘改邪归正’,恐怕在下不是很理解,也无法认同。麒麟教虽然盘踞一方曾经搜刮民脂民膏,但那是以前,重霄在位的时候。其实说起来,这也不能怪重霄,就是戏雨她赚的钱再多,从长安运到洛阳,要养活有那么多弟子的教派,你觉得难不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而如今,我们凤鸣教与麒麟教成为了友好之邦,我也没发觉麒麟教的人再做什么坏事。何况,戏雨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如何叫我‘改邪归正’?”
“安教主,此言差矣。花戏雨那个女人诡计多端,乃是红颜祸水,她拉拢你,很有可能是为了实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我们在此先不敢妄下定论,可不得不防。她无缘无故与你成亲,意图还不够明显么?安教主千万不要被那美色迷惑了去。”何意道。
江碎魂也附和:“极是极是,安教主。自古以来,美人多为祸水,如那妲己,褒姒,都是助纣为虐的娼妇,还望安教主三思啊。”
安植脸色越来越难看,冷笑一声:“你们怎么会知道,我是真心爱着戏雨?何况我跟她还有一对儿女,还没有满周岁,听你们的口气,是要我的儿女幼年丧母了?”
何意摇头:“并非如此,安教主。现在花戏雨被关在思过堂里,正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呢,我们若是想杀她,何必还要等你来?只是劝你,趁早和那魔女一刀两断了吧,凤鸣教还是原来的凤鸣教,与麒麟教分裂。这样,我们就可对外宣布你是被那魔女迷惑,这样不好吗?”
“你欺人太甚了,何掌门!”安植怒道。
“不是我们欺人太甚,安教主,你可知道自从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