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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
于铭目送着车子在顾池雨恶作剧得逞般的坏笑里离开,一边往路边后退着,一边慌张地查看左右有没有人注意到。
他心里被这动作撩得十分难耐起来,只得挠了挠头发,愤恨地想着还是得先去找个姑娘,舒爽之后再回家睡觉。
入了冬之后白日就在不断变短,天色渐渐黑得快了起来。刚跟顾池雨从小巷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还有着那么点光,这会儿却是完全黑了下来。
于铭喝醉了酒,趔趄着还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两下子。再抬头看着漆黑色的天幕,他总忍不住又想起来顾池雨。
想起来顾池雨总爱跟他说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不知道他小脑袋瓜子里都装的是什么东西,跟他讲如果冬日一直持续下去永远到不了最冷的那日再回来,江水回不了暖,白昼一直变短下去,那人会不会死。
于铭那时候也禁不住认真琢磨起来,一开始想不清楚人为什么会因为没有白日就会死,但仔细一琢磨又觉得或许是有些情理的,如果人老是看不到太阳,慢慢地可能真的自然就会死。
可他那时也理所当然地没有对这白日梦一样的话作什么回答的,小公子刚被自己弄完,昏昏沉沉地迷糊着,四肢蜷在自己胸前,被自己抱在怀里说着些似是而非的梦话。
而于铭也从未曾认真思索过这些问题,他甚至也很难琢磨明白为什么天气冷下来,日子就会变短,莫不成是冻着太阳了?他没读过书,只知道地球是圆的,会围着太阳转,但地球上的这些事,好像又不单单是这一个真理就能解释明白的。
“地球围着太阳转的。”于铭拍了拍顾池雨的脊背,像是在哄他睡觉一样,念叨着,“总得有白天的。”
顾池雨没听清楚于铭回答,又揉了揉眼睛,懒懒的眼神看着他。
于铭只好又重新比划了一遍,亲了口小公子的脑门,“地球围着太阳一直转啊转,就会有白天。”
顾池雨对于铭说的话不以为然,似乎对于自己刚刚迷糊里的梦话也不以为然,只是说,四季变换才是地球围着太阳转造成的,地球自己在转,才有白天和黑夜。
“妈的,那可真够累的。”
于铭见顾池雨不想睡了,便把他又往身上抱了抱,胳膊圈住了他,用下巴慢慢蹭着。
顾小少爷又忽然接上了刚刚的话题,说,于铭你看,地球自己转的时候,两端是不转的,是不是?
“是吧。”
于铭在脑子里琢磨了一下,应了一声。
“那么这样的话,地球的两端就是没有日夜交替的。”顾池雨安静地窝在于铭怀里,抬起眼来看着他,“要么一直是最漫长的白昼,要么就永远都是夜晚,没有白天。”
于铭在听着这些话的时候,也懒得去细究顾池雨的话里有多少对的多少错误,只觉得窗外结了霜的枯叶子快掉下来了,晃晃荡荡的影子映在窗玻璃上竟然显得很好看。
又转念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下了药了,搂在怀里的小少年跟自己说着乱七八糟的怪念头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想着将人翻身压那儿,摸着他细嫩的大腿再干上一场。
竟然真的在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想着,若是真有某个地方时间是凝固的,那最好永远都是初冬的白天,冬日的白昼里人永远是懒懒的,不想动弹,在稀薄的日光里,或许他也会光是搂着顾池雨窝在暖和的被窝里,动不起来要做爱的念头,只觉得这么搂着也很舒服。
于铭抬着头看了看天色,往家的方向走着的时候,脑子里总是冒出来顾池雨刚刚看他的眼神,脑子里想东想西的,只忽然觉得似乎是好久没见到顾池雨脸上再露出第一次勾引自己的时候脸上那恶作剧般的笑意了。
他们后来床上床下厮混了一年多,渐渐的关系里多的是如情人无异的赤裸裸的撒娇与引诱,顾池雨总是嘴角挂着笑跟他呛声,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揶揄和嘲弄,可渐渐就没有了一开始的时候,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心里难得安生的笑容。
这倒是让于铭猛然想起来,似乎早在一年多以前,顾池雨刚来的那阵子里,于铭心想着顶头上司倒是把这个烫手山芋扔他这边了,似乎说过了那么一句,谁知道是福是祸。
于铭始终觉得顾池雨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十足的小祸害,只不过这祸害是长得既好看又烂漫可爱,勾人心痒,而一旦接手了小祸害的蛊惑,那怎么着也是再没了苛责麻烦的立场。
冷风像是初见时候一样,于铭这会儿还有心思想起来,发觉这日里顾池雨脖子上围着的的宛如少女一样的格子棉围巾,也是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戴着的那条。
那时候他总是穿着厚棉衣服,衣服上面连缀着厚重的帽子,却非要再戴着个毛线帽子一直入了春,终于换些简便轻巧的,好穿好脱。但似乎直到了夏天最热的时候,顾池雨也很少穿那些极薄露肉的衣服,仍是动不动就会感冒,身体虚弱得叫人毫无办法。
回想起来也似乎从那个隆冬里,于铭便开始被顾池雨牵引着,那个时来时不来的富家小公子像是在玩着一种欲擒故纵的挑逗,于铭那时候也有几分疑心,但好在他一贯比较知足,又觉得小公子图不到他什么东西,反倒是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而再回想起来,那日晌午的阳光里。小祸害赤裸着身子,平举起来枪,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口,满眼都是戏谑的笑意。
那场狮子舞鼓点一样的心跳,看来总归不是宿醉所带来的,又或者是,那么怕是这一场宿醉花了一年四季轮回也还未消。
于铭吐出来一点浓重的酒气,伸手摸索着腰间。他仍是有忍不住想握着枪模仿顾池雨动作的习惯,手按在腰间,却不见枪。
喝醉了酒的家伙吓了一跳,站在原地想了一步,这才又松了口气。下午干了那几场之后换了裤子出来,毕竟就当是下了班,也就没把枪套重新佩戴在身上。
而今儿顾池雨也没再摆弄他那把枪,估摸着怕是玩了几回也觉得有些腻了,没什么新鲜劲儿了。于铭想着,这倒也无所谓,反正他理应摆弄的也该是自己胯下这把枪。
他就这么醉意朦胧着拐进了暗巷里,天此时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墙头上还有一层未消的薄薄积雪,反射着一点月光。
于铭想着,要么去弄个丫头陪自己一晚,不必回家也是可以的,毕竟明日就开始放年假,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还离着店面两步远,站在街边准备悄摸拉客人的姑娘便盯着于铭偷偷打量着。于铭没在意,走到附近去,要人带自己进去,那姑娘却疑虑重重地冲他问话。
那问话声音有些小,于铭醉里听得不是很清楚,总归应该是在试探他是不是客人。或许是曾在局子门口瞥见过自己几眼,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