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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晕啊,这可能是一种天赋吧!”林居安不但不晕船,反而被这波浪摇晃的四体通泰。
沈亭对林居安的这种天赋异禀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只恨不得俩人身子换一换才好。
林居安话音刚落,陆靖识就推门进来了。他看了坐着的沈亭一眼,道:“正均你伤的这么重,怎么还到处乱跑?”
沈亭笑道:“只是看着严重罢了,其实都是小伤。”
陆靖识继续道:“你不是晕船吗,还是回去躺着吧。”
沈亭再蠢此刻也明白陆靖识是在赶人了。他非常识时务的站起来,扶着头道:“哎呀,在这里坐了一会我这头就晕的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了。”边说边退了出去,还体贴的把门给带上了。
林居安在心中默默为沈亭浮夸而做作的表演拍了拍手,而后笑着对陆靖识道:“过来坐。”
见沈亭出去了,陆靖识才来到林居安床边坐下,心疼的抚摸着他身上的伤口。林居安被他摸得身上微微有些发痒,便拉住了陆靖识的手,笑嘻嘻道:“就是看着吓人罢了,其实一点儿不也严重。你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陆靖识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我担心什么,你跟正均两个人当时不是威风得紧?孤胆英雄并肩勇闯敌阵,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林居安本来还心存侥幸,盼着他天黑看不见,没想到还是被他给瞧见了,不过万幸的是陆靖识好像没看到自己作死的那一幕。“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逞英雄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该说软话的时候就千万不要逞强。
陆靖识把头一扭,不搭理他。
“见微?”林居安讨好道。
还是不搭理。
林居安撑了身子正欲换个姿势,却不小心扯到了肋下的伤口,立刻疼的“哎哟”一声。陆靖识连忙转过神来瞧他,却发现林居安正促狭的看着他笑。陆靖识恼羞成怒,站起身来就要走,却被林居安拽住了衣袖。
“见微,我是真的疼。”林居安极尽所能将五官摆弄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陆靖识无奈道:“疼你就老实的躺着吧。”
林居安还是不放手:“那你不生我的气了?”
陆靖识重新坐下,拉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道:“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我。我有什么立场去生你的气呢,要气也是气我自己罢了。”他看着林居安,难掩满脸的愧疚和心疼。
林居安伸出双臂,动作艰难的将陆靖识揽在怀里道:“我做这些可不是让你来愧疚的。若你我换一换,你当时也会为我这样的。”
陆靖识伸手环住林居安的腰,闷声道:“以后别再这样了。”
“嗯。”林居安轻吻陆靖识的发顶,郑重的点了点头。
气氛这样美好,林居安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做点什么,可惜他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行动自如的那位却端了个正人君子的架子,丝毫没听到他内心的呼唤。林居安一阵郁卒,心中连连叹了好几口气。二人就这样静静相拥了许久,直到林居安困意袭来,轻轻合上了眼睛。
陆靖识率军抵达南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大显的都城此刻还在静静沉睡着,对于即将发生的巨变一无所知。但城头的守军想必已经知道兵临城下的是谁,不过还是照例问上一句:“来,来者何人?”颤抖的嗓音出卖了他此时的惶恐与不安。
陆靖识高声道:“去通知皇帝陛下,本王给他一晚上的时间考虑,若明日日出时分城门依然不开,那可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守城的士兵听完便急匆匆的跑去传信了。陆靖识和身后的十万大军伫立在茫茫夜色里,静静等待着黎明的来临。
“宁王会来开城门吗?”林居安问陆靖识。
陆靖识望着前方夜色笼罩的南都,冷笑道:“开了,明日一早我便走进去;不开,我便攻进去。”
时移事异,此刻的陆靖识不再是燕荡被困时孤注一掷的嵘王世子,也不是拿齐州城毫无办法的年轻王爷。此时的他坐拥十万大军,围困的是只剩一个空架子的南都,哪里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人若是急于做一件事,时间总是流逝的格外快,眨眼间东方天空已经开始泛白了。陆靖识麾下的十万大军蠢蠢欲动,只待他一声令下,便要冲上前去踏破这座古老的城池。
而此时只听“吱”的一声,威严的铜漆大门缓缓向内打开,大显王朝的文武百官鱼贯而出,沿道路两旁纷纷跪下,山呼:“嵘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居安看着这些文官武将,看来看去也只看出了四个字:贪生怕死。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城知府为报皇恩,血战而死;而南都城内的一众官员却一个个在这里摧眉折腰,趋炎附势。林居安作为叛逆,实在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不过历朝历代,不论是君困还是国危之时,敢站出来登高一呼的忠臣名士过不了了而已,剩下的不都是跪在这里的有“识”之士吗!几千年都是这样,大显又能有何不同?
这时一人锦衣玉冠自城内缓缓走出,来到陆靖识面前笑道:“靖识,王叔在这里恭候你许久了!”原来此人正是圈禁在南都的宁王陆定桓,他果然做到了自己的承诺。
陆靖识端坐于马上,也不下来,只是朝宁王拱手道:“多谢王叔!如此,这块玉佩也该完璧归赵了。”说着便从怀里掏出那枚锦囊交到宁王手上。宁王收起玉佩,恭敬的退到一边。
陆靖识扫视着下面跪着的众人,刻意等了许久才道:“平身!”
文武百官纷纷站起,垂手立于两旁,谁也不敢抬眼去看这位年轻的王爷,大显王朝今后的新主人。
陆靖识转身对着身边的林居安一笑,做了个口型,便打马朝着城内走去。
“我们走吧。”林居安知道他说的是这四个字。这一路走来,他们有过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但也曾孤注一掷,九死一生。现在只要再向前踏出一步,他们付出的所有血与汗便都有了回报。但对于林居安来说却不仅仅是这样。南都不只是皇权的象征,更是他噩梦的缔造之所。如今他马上就能踏入这个自己被迫隐姓埋名的地方,正大光明的做一回林居安了。
“驾!”他大喝一声,跟上了陆靖识。
南都城内因为戒严,街上空无一人,一派沉寂。但道路两旁林立的酒肆店铺,飘扬的招牌旗帜依然能让人想象到平日里此处该是怎样的繁华与喧嚣。
陆靖识率军来到皇城外,守城的侍卫见到他纷纷跪下行礼。
“皇上呢?”他翻身下马,走到一个侍卫的面前问道,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驻足下马。
“回王爷,皇上在正明殿。”
陆靖识转身对众人道:“正均和预之带一队人随我进去即可,剩下的人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