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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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在心头担忧了很久、一刹那确定了自己所关心的人没事才有的神色。

    别的平安不敢说,但至少,五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崇华露出那般神情。他隐隐地为圣上高兴,却也同时担忧着。

    从来世间深情人最苦,头脑简单的平安竟一时分辨不出这对崇华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了,随后转念一想,这端的不是自己该考虑的问题。

    于是他甩了甩头,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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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第十八章

    雨丝敲打窗棂,静夜无声。崇华守在昏睡的沈言身边,默然剪烛。

    许是夜太深的缘故,一夜未眠,思绪里前尘往事纷至沓来。

    五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夜,宫闱深处,更漏声声,他在东宫内批阅文书,冷不防有人悄悄到了身旁,递上一杯热茶。他心头一暖,异样的情感催使下下,握紧了那人的手。

    灯光昏黄下那人咬紧了唇:“殿下……”潋滟明眸里却只有冷静和理智。

    他心头一冷,抽回了手,叹息:“你终究还是不愿……罢了。”

    那人在他身侧,默然半晌,凝视着冰冷的蜡泪,低低道:“殿下将来是要登上那位子的人,背负家国天下,肩上担子重,便容不得丝毫儿女私情。更何况,臣终究是男子,荣妃娘娘必然早已为您物色了太子妃人选,殿下您口口声声情深义重,臣不是不知,只是,殿下您除了情深,还能许臣什么?”

    他颤了颤,“清远……”

    那人只定定望着他,不闪不躲,“既然注定无果,殿下您还是早早放手。”

    他霍然站起身,握紧了那人的肩,神色微微地挣扎,“顾清远,你听好,本宫许不了你一生一世,可至少,会护你一世周全。”

    ……

    今时今日,便是那也灯火的颜色、窗外的雨声,崇华都一分一毫记得分明。他记得,他口口声声护那人一世周全,然而最后一切来临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他费尽心思登上太子位,在众兄弟中脱颖而出,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渺小得可怜。当初的信誓旦旦,仿佛成了上天的一个玩笑,讽刺他的卑微和无知。

    仿佛被沉重的负罪感刺痛,他闭紧了眼,疲倦地靠近了身后的椅背,双手不自觉地缩紧。

    床上昏睡的沈言突然倒吸一口凉气,颤颤巍巍道:

    “圣上……臣的手要断了……”

    崇华一低头,这才惊觉自己始终握着沈言的手,方才在回忆里陷得太深竟然忘记放开。

    痛得惊醒的沈言眼泪汪汪揉着自己被攥得发红的手,叹息着慢悠悠道:“果然伴君如伴虎,今天是断手,保不齐哪天小命就没了。”他这话不过是平日的毒舌风格,崇华早已习惯,此刻却觉得很是尖锐,不知何处来的愧疚感缠绕心头。

    突然沈言眼睛一亮,一眼瞧见房内小桌上放着的冰裂纹小碗,欢喜着扑了下去:“圣上怎么知道臣喜欢碧梗粥?”想也没想就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神态与小孩子无异。

    随即想到什么,手指一僵,回眸正迎上崇华深沉的目光。

    沈言几乎是立刻扭过头,神色未变,继续专心喝粥。

    浅碧色的碗底,静静躺着一枚红豆。

    相思红豆,入骨深情,每次都埋在最深的地方,这一碗粥见底方能看见。

    “朕还在做太子时,父皇病重,朕代为监国,常常批阅奏章到深夜。朕那位伴读,便每夜留宿深宫,为朕煮茶,茶水呈深色,碗底藏一颗红豆,”崇华的语气很轻,仿佛唯恐说得重了便会将那回忆碰碎,目光悠远而怀念,唇角染上眷恋的笑,抬眸看了脸色雪白的沈言一眼,“他同沈爱卿一般,也喜欢吃碧梗粥。”

    沈言僵硬地笑了笑,“看来臣与那位伴读很是有缘,很是有缘。”

    崇华难得笑得那么温柔,点点头:“不仅有缘,还颇为相似。”

    于是沈言这碗粥再也喝不下去了,强笑着将碗放下,抚额避开崇华的凝视,微笑:“圣上恕罪,臣精神不济,这粥实在是喝不下了,臣还是继续睡吧。”一番托辞几乎语无伦次,明知自己敷衍地太明显,还是厚着脸皮从崇华身侧走过,慌不择路地拉上床帐,把自己整个人掩在了沉沉的黑暗里。

    崇华望着黑暗中的床帐,唇角动了动正要说话,沈言突然又从里面钻出头来,衣襟半敞、发丝凌乱地冲着他眨了眨眼。

    “沈爱卿有话要说?”崇华微笑。

    沈言扒开帐帘,无比认真地道:“臣有罪,臣忘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圣上,咱们必须即刻启程,去蘅州。”语气坚决果断。

    “你身体……”崇华没料到他仍旧心心念念算计着和镇南王斗法的事,显然是根本不曾好好休息,不禁皱了皱眉。

    崇华的话被沈言打断:“必须要在刘方晋酒醒、给萧玉传递消息之前。”

    远处有隐隐的鸡鸣,晨雾未散,倦鸟初飞,在这个天还蒙蒙亮的时刻,前往蘅州的道路上便已然出现了一辆疾行马车,在昨夜才淋过雨的泥土之上留下浅浅的辙印。然而这辆马车并没有前往入城的方向,而是选择了赶往蘅州城外的郊区。

    一个时辰后,这辆马车再次出现,却仍然没有进城的意思,而是向着北方而去。

    才睡了两个时辰便被唤醒的陆承影歪在马车边上,揉了揉眼睛,“小言言,我说,你是如何确定萧玉是在这附近藏有军队?莫非是他昨夜托梦于你?好家伙,这个萧玉不简单,虽说此处离京城远,但瞒天过海养了六十万军队也不是件简单事。”

    他们听从沈言的建议,一大早趁着天还没完全亮,出了临丰县,绕道蘅州,去了蘅州西部的山坳。

    蘅州西部冗长的山脉乃是南楚的天然屏障,因而崇华始终对这一带较为放心,然而他委实不曾料到,镇南王会借着这座天然屏障用来掩藏军队的所在。

    沈言垂着眼眸,掩住眼底情绪,正掂量着如何跟陆大少爷解释自己是根据刘方晋的话推测,身后突然一声怒吼。

    “这个萧玉!简直是胆大包天!朕自认这十年来我南楚待他不薄,他竟然还包藏祸心,想要勾连西戎造反!”

    显然才知道这一切的崇华是十分愤怒的,沈言轻笑:“圣上何苦?您现在知道了,总比萧玉举起大旗开始造反才知道要强许多,不过可惜,”他托着下巴喃喃道,“可惜现在抓不到他们互相勾结的证据,否则我们就可以连锅端。”

    崇华瞪着他。

    造反这么惊天动地的事,到了他嘴里好像和“今天晚上吃什么”是同等重量的,甚至看不出他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沈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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