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调戏几句就变得脸红心跳的自己实在很不正常。可苏秋阳说不出口，她怕说得越多，自己越会清楚吃鱼对她而言的意义。那个女孩儿陪了她那么久，送了她可爱的小礼物讨她欢心、陪她直播到深夜、陪她打游戏包容她的脾气、为她写歌跟她说“喜欢你”……原来不知不觉有了这么多美好的回忆。

    “朋友兼二次元cp”本该是这样的定位。

    可是……现在的自己是不是要……越界了？

    苏秋阳闭上眼睛，刚认识时候生涩又活泼的吃鱼仿佛还在自己身边。那时候她是自己的小迷妹，自己随便发张自拍就让她雀跃得不得了，像只小狗狗一样地喜欢自己。后来吃鱼变成了温柔的大姐姐，安静、深情地陪在自己身边，仿佛自己是她一个不留神就会失去的珍宝一般。而现在的吃鱼，有时也会很幼稚、会撒娇，甚至还学会了带颜色地调戏自己。吃鱼离她最初的那个形象已经越来越远，给自己的感觉也越来越不一样了。可是苏秋阳有些语塞地发觉，无论是哪个吃鱼，她都很喜欢很珍惜。并且这种感情现在正与日递增着，一点一点在她心里发酵、膨胀。

    这样的“喜欢”，还能称之为朋友的“喜欢”么？

    苏秋阳越来越拿不准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她在梦到吃鱼一点一点攀上她的腰肢，两人的气息慢慢变烫变得火热时，她也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她……性奋了。

    （三十五）

    当然吃鱼本人是不清楚苏秋阳这些复杂的内心活动的。

    吃鱼依旧照常，该咋样咋样，微信和短信问候依旧没停。“吃饭了吗”“吃的啥”“今天你们那儿天气咋样啊”“媳妇儿玩连连看吗”一条没拉下。

    只是最近几天突然不见了苏秋阳的回复。

    苏秋阳这些天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以至于一直不知道怎么回复吃鱼的信息，看着也是发呆，索性放着不理。弄得心情烦躁微博跟论坛也没顾上刷。

    她想也许避着不谈，答案迟早会浮上来的吧。吃鱼对她而言确实是特别的人，那自己对吃鱼而言呢？或是说，两个人这样的关系，是不是要被自己单方面地破坏掉了？苏秋阳不想这样做。

    也许只是现在还不确定……或者不想承认。

    直到有天吃饭的时候徐帆突然问：“哎，你家吃鱼抄袭那个事是不是真的啊？闹得挺大的呀。”

    徐帆看她一脸茫然，夹了口菜，接着说：“你不知道？整个百合文圈都在传调色盘呢，现在好像在等网站最后的裁决。两边粉丝掐得一片火热，啥话都说出来了。啧啧。”

    苏秋阳才突然反应过来，好像，出事了。

    苏秋阳匆匆登上qq，发现吃鱼的未读信息一大堆，但翻了翻，好像却只字不提自己被粉丝扒出抄袭的事。

    苏秋阳接着注意到，吃鱼最新的一条信息是两天前发送的了。也就是说，吃鱼已经两天没跟苏秋阳联系了。

    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吃鱼本来是个黑历史很少的作者，一直埋头勤勤恳恳地写文，贵圈的纷乱内斗她很少参与。可这次摊上这么一件莫名其妙的“抄袭门”，估计她本人心里也不好受。

    苏秋阳突然很自责，如果不是自己选择逃避，也许就可以在吃鱼出事的第一时间站在她身边了。

    这么久没有回她的信息，她会担心吗？会讨厌自己吗？在她那么需要自己的时候。苏秋阳突然觉得无比的后悔。

    余莉……

    苏秋阳打开微博，果然好多艾特。苏秋阳挨个点开看了看，最后看得浑身冰凉。

    现在的形势简直是一边倒，太凄惨了。

    大概是三天前，有个小粉红作者发了几张调色盘，说吃鱼以前一本书抄了她的《醉红颜》。一开始并没有得到多少关注，毕竟小粉红的影响力有限。可是后来小粉红给自己加了个＃吃鱼大大今天退圈了吗？＃＃吃鱼抄袭滚粗＃的tag，一时博了很多人的眼球。接着小粉红又贴出了几张吃鱼“疑似抄袭”其他文的调色盘，有几张混淆视听、毫无实锤。可又有的看上去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儿。文圈一下炸开了，因为小粉红贴出的吃鱼“疑似抄袭”的作品全是圈内有名的经典。

    一个作者被贴上“抄袭”的标签，代表着他离掉粉换id退圈基本不远了。这时吃鱼的黑子一下就兴奋了，纷纷贴出吃鱼的黑料，添油加醋地怼人。虽说大部分是断章取义、捕风捉影，可这么煽风点火一下，着实令许多粉丝对吃鱼都大跌眼镜。

    一开始吃鱼还发了条长微博，挂出了粉丝帮她做的“反调色盘”，可之后一边倒的形势越来越严重，吃鱼索性就不理会了。

    苏秋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那些书吃鱼是跟她讲过的，都是吃鱼晚上做梦即兴想出来的剧情。更何况她也完全不相信吃鱼会去抄袭。调色盘她还是看得懂的，两本书确实有一些地方疑似重叠。只是小粉红太会掩人耳目，摆出的一些“证据”都缺乏信服力。仔细一想，小粉红的文并不独特，剧情比较俗套且不流畅。吃鱼的风格更猎奇重口味一些，她没有理由去抄小粉红。反倒是那个小粉红，最近出了好几本新书，是不是为了宣传强操热度？

    只是现在的无脑粉丝，动不动就被人带节奏，配合键盘侠网络暴力，实在让人心寒。

    苏秋阳更加自责，吃鱼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被这些负面语言影响心情？如果心里这些话能早点对她说会有多好……

    没有想到，突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苏秋阳用尽一切办法联络吃鱼，都石沉大海。微博、微信、企鹅、手机、邮箱，无一得到回复。

    是吃鱼在惩罚自己么？苏秋阳又担心又后悔，难受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种无法帮上忙的无力挫败感，在苏秋阳心里一点一点蔓延。苏秋阳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现实里，自己对于吃鱼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渺小存在。在网络上她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有开心的事一起分享，一起打游戏开直播，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满足。可一旦吃鱼有了困难，苏秋阳实际上能做的却极少。甚至……连抱一抱她，拉住她的手，无声地安慰都做不到。

    苏秋阳不禁想到，若有一天吃鱼默默地换掉了微博账号、手机号、qq账号，是不是自己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苏秋阳害怕这种感觉……从来没想过可能会失去吃鱼。相处的这段日子，吃鱼带给她的感觉太深刻了。

    如果只满足于停留在二次元，让她们永远活在网络里，这样的关系……大概是不会长久的吧。

    （三十六）

    联系不上吃鱼，苏秋阳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等着。等待的这几天，苏秋阳一遍又一遍地刷新微博，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