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面的男人拿着剑指向趴在桌子上的一具尸体，颤抖道:“你，你把剑放下，不然我，我就刺向你师父了!”

    “师父？我陆离可没有什么师父，”剑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满意的上下看了一下，“我在意的是，你们刚才谁说要杀了我？”话音刚落，拔剑杀人。

    五

    “真是无聊啊，”看着躺在地上的一具具尸体，我叹了口气，“还以为能陪我多玩几下，没想到死这么快。”我抬起眼，看向站在眼前的仅剩的一个人，微微一笑，“怎么？你陪我玩玩吧？”

    “你别……别过来……”那个人腿肚子打颤，哆哆嗦嗦的指向趴在桌子上的尸体，“陆离……我告诉你……你师父在这……”

    “啧，怎么这么废话？我陆离什么时候有师傅了？这个死人还没有资格。”也不知道这个人执着于一具尸体干什么，不如就让我来毁了它吧，两个一起解决。

    勾起嘴角，我把剑指向那具尸体，快要刺到时，一股力量把我震开，退后几步才稳住，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个男人，白色的袍子，湖蓝色的眼眸，样貌十分俊美。

    “陆离你终究醒了。”

    “呵，我认识你吗？”

    “莫寻认识。”

    “可我不认识莫寻，今日不管是谁，挡我者死!”

    男人十分厉害，无论我使出怎样的剑法都被他一一化解，我朝前一跃，直指他的胸膛，谁知耳边一阵微风，男人就不见了，我转身，他含笑着站在身后，笑道:“陆离，你可知晓往事？”

    “我只知道自己叫陆离，这又有什么关系？不妨碍我要杀你。”话音未落，我飞身向前，他一个侧身躲开了剑，伸手抓住我的手。

    “陆离你杀不死我的，就像莫寻杀不死你一样。”

    刚说完，他就放开了手，我体内燥热着，源源不断的力量向上涌，他的话彻底惹怒了我，什么狗屁莫寻!狗屁过去!老子现在就想杀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一掌劈了下去，男人没有完全躲开，胳膊伤了一道伤痕，鲜血立刻映红了白袍，我兴奋的笑着，舔了舔嘴唇，“就让我把你全身布满一道一道伤口吧!”举剑刺了过去，谁知一直面色平静的男人眼里透出恐惧来，哈哈，看来是害怕了吧！

    “唔!”一把剑贯穿了我的胸膛，我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全身哆嗦的人，那个人松开手，一屁股坐到地上，哈哈大笑，“哈哈哈，老子杀了陆离!老子杀……呃”男人的眼睛瞬间失去焦距，瘫倒在地。

    我拔出剑，真烦人，我陆离是你能杀的吗？刚站稳，一阵头晕目眩，男人上前扶住了我，他的怀抱有一股熟悉的森林的气息，我居然在一瞬间贪恋起这份温暖起来，看来是真的要死了，想我陆离居然是这样的死法真的很可笑。

    男人湖蓝色的眼底一片温柔，他问我:“陆离，你想知晓往事吗？”

    我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在流逝，无力的摇摇头，“我就是陆离，过去的干我何事？”

    男人笑起来，胸膛发出闷闷的声音，我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场景好像在哪里发生过，莫名的熟悉感。我艰难的抬起头，男人慢慢靠近，他的嘴角挂着宠溺的笑，眼底波光粼粼，我一阵头晕目眩，一个轻柔的吻落了下来，那么的温柔，有颗泪珠从我的眼角滑落。

    我的眼前一束温暖的蓝色的光芒亮起，男人从嘴里渡给我一颗珠子，还没有来得及拒绝，珠子就滑进我的身体里，我瞪大眼睛看着男人，脑袋剧烈的疼痛着，许许多多的事情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飞快的掠过，最后所有的影像汇聚成一个人的笑脸。

    “莫寻，你还要做我的跑腿吗？”

    “嗯!”

    山神的身上散发着蓝色的光芒，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起来，我的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哽咽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他伸手温柔的擦拭着我的泪水，手掌干燥而温暖。

    “傻瓜，别哭了。”

    “你……你怎么了……”我抓住那只手，贴在脸上，“别走……”

    “我不会走的，莫寻，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我颤抖的伸手紧紧抱住男人，胸膛剧烈的疼痛着，光芒越来越亮，我眯着眼睛，努力想看清男人，忽然手里一空，我扑倒在地上，山神消失了，只留地上一颗散发着蓝色光芒的种子。

    周围一片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六

    跪在师父的墓前，我想起来六个月前，下山时，师父说的一句话，他说:“莫寻，你要记住为师的话莫寻。”

    我想起山神说的，“你是杀不死陆离的。”

    所有的人都在告诉我一件事实，我就是陆离，那个十分厉害的妖怪，他是杀不死的，但就我一人如此执着。

    “其实你们错了，我可以杀死陆离的，而且轻而易举。”

    我轻笑，低头看了眼攥在掌心的种子，“杀了陆离，我就可以回到山上当你的跑腿，我知道你的记性不好，不过很快的，等等我。”

    缓缓拔出剑，架在脖子上，眼睛一红，咬牙道:“陆离，我要杀死你这个妖怪!”

    手腕一痛，剑被打落，青衣青发的少年从天而降，一脚踢翻我，恨恨道:“莫寻你个傻子!傻子!王八蛋!”

    我面无表情的躺在湿润的泥土上，眼泪顺着眼角落到地上。

    蒙阴红着眼瞪着我，“山神为了救你一命，自毁千年道行，你居然要自杀!你对得起他吗？!你个王八蛋!”

    “师父走了，山神也走了，他们都不在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用？”

    蒙阴良久没有说话，他蹲下，捡起地上的种子，哽咽道:“山神并没有走，他，他只是从头开始而已，你把这个种子种下，也许是几十年，也许是几百年，他会有一天苏醒过来的。”

    “真的吗？”我爬起来，抢过那颗种子，死死攥住，冰冷的身体开始变得温暖起来。

    蒙阴红着眼睛，点点头，“会醒来的，不过要很久。”

    “没事!”我擦了擦眼泪，笑着道:“我的记性好，不管等多久，我都不会忘了他!”

    回到山上，山顶那棵古树倒在地上，一树绿叶变得枯黄。在这片狼藉中，我看见一抹红色，走近，原来是那个花盆，此时里面盛开着许多牡丹花，美丽至极。

    “山神你看，花开了呢！”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巨大的寂寞笼罩着我，胸膛里闷闷的，难以疏解。

    山里的妖怪一起来帮忙，从白天到夜晚，终于把这片收拾的干干净净，我把种子种在原来古树所在的地方。忙完一切，我坐在石凳上，看着周围飞舞的萤火虫，想起那个落在面具上温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