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
妄咎 作者:烟猫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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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咎 作者:烟猫与酒
堂堂臭流氓,闲着没事儿就去砍砍人收收保护费不行么?你见过哪家吃黑饭的一大早起床亲自做什么狗屁爱心便当?!他长得可是一张杀人不眨眼的脸啊!他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想用这种方法把我活活膈应死?”
温让想想那画面都想乐,黑道大哥板着一张脸,怀着一颗荡漾的少女心,笨拙地为喜欢的人做早饭,他笑着回应裴四:“什么情况,还挺感人的。”
“我跟你说我昨儿嗨夜去了,早上八点刚到家,刚想睡,裤子都没脱呢,大哥给我炸一电话,说在我家门口,有东西要给我。我都顾不上问他怎么知道我家住哪了,吓得连蹦带跳去开门,王八蛋见了我就把手伸包里往外掏东西,我他妈还以为我成天给他拉臭脸,终于给他惹毛了打算拿枪崩了我,结果人家掏个饭盒出来,跟个变态似的跟我说他给我做了饭,赶快吃,别凉喽。我操他妈啊你说他吓不吓人啊!”
温让都能想象到裴四现在的样子,他是个很不擅长接受他人好感的人,像只偷了玉米的刺猬,随时都要支棱起一身的尖刺,抗拒任何他不想要的爱意――裴四自己曾说过,他打心眼儿里,只想一个人快活,厌恶任何过于黏腻的亲密关系。
他被蒋齐打扰了生活,是真的气坏了,可他的话听在温让耳朵里,又实在太过搞笑,这也没办法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好笑着映衬一句:“地头蛇亲自下厨的手艺如何?”
裴四冷哼一声:“拿进家里我就给扔了,缺心眼儿才吃。”
沈既拾收拾完从厨房出来,见温让笑得肩膀直抖,嘴角一扬也露出点儿笑意,坐回温让对面盯着他欣赏。
温让觉得自己忽视沈既拾,跟裴四这么聊下去不像样子,便开口道:“晚上你在店里么?”
裴四相当干脆:“在,来吧。”
“嗯。”温让看看沈既拾,又添了句:“我带个朋友过去。”
“带谁都行,我挂了啊,困得要命。”
沈既拾见温让挂了电话,这才出声问:“怎么了,笑成这样?”
温让说:“你认识‘寻找’的老板么,扎辫子的那个男人。”
沈既拾想了想,有点儿印象:“我去那儿没几次,不过有印象。”
温让便点了根烟,把裴四跟蒋齐的事说给沈既拾听,沈既拾并不了解裴四那个人,不如温让一样觉得那么的有趣,但他看着温让笑,自己就忍不住也跟着想笑,沈既拾认为温让活得太苦涩了,能让他开心起来的事情,都像奶糖一样可爱。
想到奶糖,沈既拾记起昨天在超市给温让买了一大袋,还没有拆封,便去冰箱里取出来,亲手剥了一颗递到温让嘴里。
温让觉得自己就像被沈既拾当成个不能自理的婴儿般照顾,昨天陪自己睡觉,早上给自己做饭,刚才趁着自己接电话还洗了碗,现在连奶糖都要喂到嘴边,明明自己是比沈既拾年长许多的,这让他相当不好意思,往旁边躲了躲,说:“你吃吧。”
沈既拾没有听他的话,还是将奶糖塞进了温让嘴里,并回答道:“我不喜欢吃糖。”
他又接着与温让闲谈:“我看冰箱上还有一张贴画儿,都泛黄了,是你小时候贴的?”
浓郁柔软的奶香味儿在舌尖弥漫,温让含着糖的脸颊鼓起一个小包,说:“我弟弟贴的。”
他问沈既拾:“你想看看我弟的照片么?”
“好啊。”
温让去卧室的床头柜里,取出一本小相册,看着封面有些年头了,掀开封面,第一张就是一个小男孩儿,戴着生日帽子,冲着镜头笑得水灵可爱的模样。
温让指指照片,声音不由自主就带上了温柔:“这是温良三岁那天。他的生日在十二月,连四岁生日都没到,就被我弄丢了。”
沈既拾往后翻,下一张照片是温让与温良的合影,他俩一同坐在一匹木偶小马上,乖巧地望着镜头,温让坐在后面,抱着小小的温良。沈既拾把两兄弟对比着看,大概是年龄差了许多,看起来并不太像,温让已经能看出一些现在的样子,原来他眉眼间天生就带着冷淡的气质,至于温良,就是一团粉嫩的小球,小脸蛋儿剔透圆润,甜美得像个小女孩儿。
“这其实是我跟温良的最后一张合照,我小时候很不爱照相,总觉得面对镜头浑身难受。现在想想,当时为什么不能与温良多拍一些。”
沈既拾细细翻看着,在唯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前停下,轻声问温让:“这是叔叔阿姨么?”
“是。”
沈既拾的目光从照片上的没个人脸上扫过,心想他大概真的与温让有些缘分,因为连温父温母,都让他产生一股亲近的好感,就像邻家的叔叔阿姨一样,让他只看照片,就没有戒备地想要信任。
小相册里并没有多少照片,一会儿就看到了底,沈既拾想了想,问:“没有妹妹的照片?”
温让默然一下,将目光从照片上的温良挪到沈既拾的脸上,视线切换的一瞬间,他觉得沈既拾与温良的小脸交叠了一下。他一恍神,再想仔细比较,又分明哪里都不像。
他笑笑,说:“我挺自私的吧,这本相册里,只想放有关温良的照片。”
沈既拾听他这么说,反倒更有些心疼温让,凑近过去,在温让的额头上吻了吻。
温让又把眼睛看向温良,用平淡地语气沉声开口:“沈既拾,我还没问过,你家里的情况?”
第017章
“我家很平常。”
沈既拾的声音就像在诵读一首不太欢愉的长诗,他看着手里的小相册想了想,要从哪里切入,才能比较完整地介绍自己的家庭。
“我爸妈,本来都是农村的,我妈说是在生我之后,一家人进了城。我爸现在是个小公司的老板,很小的公司,关于运输的。我妈是家庭主妇,没有收入,在家里就没什么说话的资本――我记得我小时候,我妈总挨打,我爸一喝多了就打她,两个人就吵架。我弟就会哭着跑到我身边,他哭起来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有一回他们吵得很凶,我弟站在沙发上哭,他的嗓子都哭出血了,我就带着他到厨房里蹲着,捂着他的耳朵。”
沈既拾顾虑着这些话听在温让耳朵里会让他难受,便掠过弟弟的话题:“我和我弟跟我爸的关系,都不太融洽,小时候怕他,他喝多了打我妈,心情不好就会打我们,脾气很差,这两年有些想上年纪了,就好多了。邻居们都爱逗小孩子,小时候总有人跟我说,你爸爸妈妈偏心,疼你弟弟比疼你多得多。我没有觉得他们偏心,即使偏心也没什么,他毕竟比我小,又机灵聪明,我在家里并不爱说话,跟爸妈交流比较少,不知道能说什么。”
温让拍拍他的小臂,动作里包含着一些安抚意味,轻声问:“所以你假期也不想回家是么?”
“大概跟这个有很大关系吧。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上学晚,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跟我弟一起上的学,他高中学了美术,艺术生花销比较大,学费也比较高,我已经二十三了,不想太花家里的钱,放假了就打算留下来找找兼职。”
温让从小到大,除了温良被他弄丢时,挨过温母那顿狠辣的殴打,就基本没有再经受过挨打,沈既拾口中描述出的家庭生活,沈父时常的酗酒,对沈母的家暴,对他和弟弟的打骂,即使听着轻描淡写,想象着那样的场景也让他心惊胆战。
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这句话是真的。
如此,沈既拾身上沉稳的气质,包容与照顾的性格,一下都找到了因源。温让抬手抚摸沈既拾的脸颊,这是年轻人青春健康的皮肤,然而身体里潜藏着的,都多年压抑的家庭氛围,硬生生熏染出的闷涩。
他只比温良大两岁而已。温让默默想。
如果成长于和睦平静的家庭里,大概正是少不知愁,张扬欢脱的年龄吧。
温良正经历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温让苦涩的闭上眼,他每听说不美好的事情,都忍不住将温良代入进去,想着那小小的孩子,明明被家里看待成心尖儿上的宝贝,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戳,玻璃一样易碎,却不知被坏人抱到了哪里,经受着怎样的风雨飘摇,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被人随意的打骂,可能被打怕了,连哭泣都不敢肆意大声。
沈既拾的目光盛满了哀悯,他贴上温让抚摸自己的手,将人拉进怀里抱着,瘦长手指没入他柔顺的发丝。
“没事的,别怕。温良会生活的很好,他的面相有福气,也许哪天你就在报纸上看到,哪位哪位富豪家里的公子在寻找失散多年的哥哥,哥哥的名字叫温让。”
温让听他这十分无厘头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沈既拾也跟着笑了,胸腔里传出笑声的震动相当迷人悦耳,有足够安抚人心的力量。
“电视里经常这样演,你要有一颗相信奇迹的心。”他柔声说。
“那我可真是替温良谢谢你了。”
温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温让跟沈既拾正打算出门去“寻找”。
“妈?怎么了?”
“儿子啊,你放假了吧?”
温让把车钥匙递给沈既拾,示意他来开车,自己坐上了副驾驶。
“嗯放了,有什么事儿么?”
温母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说:“这周末你妹妹生日。”
温让恍然大悟,他真是把这日子忘得干干净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哎,是,你不提我还没想起来呢。”
温母也没有兜弯子,很直接地向温让表达了想法:“我今天去买菜,遇到你李叔了,商量着你跟小鹿哪天都有空的话,就一起吃个饭见见面。你李叔记得温曛生日,提议说不如就那天,两家一起吃个饭,你跟小鹿就聊一聊,看看感觉怎么样。”
温让这才记起还有相亲这一茬,他之前答应了温父,等放假了就和李佳鹿见个面,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李叔这么随意就给定在温曛生日了。
他觉得不是很合适,对温母说:“不太好吧妈,温曛生日,李叔毕竟也就是邻居,不用赶在同一天,不然那顿饭吃得也不像样子。”
温母本来也觉得不好,可老李都不在意,她也着实替儿子着急,也就不去管那许多规矩,劝说温让:“两家都熟,那么多年邻居了,不提相亲,就当两家一起吃个饭,咱们就在家里吃,没事儿。我也问过温曛了,她挺乐意的。”
温曛确实是个喜欢热闹的小姑娘,她盼着有更多人爱她,把她当做主角对待,是很愿意的。
既然已经如此,温让也就不再说什么,与温母又寒暄几句便挂了电话。
沈既拾在旁边全程安静听着,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问道:“阿姨催你相亲了?”
“是啊,就这周。”
沈既拾狭促一笑:“姑娘好看么?”
温让想了想,突然乐了:“说起来你也见过,就是上次在饭馆儿,跟程期一起的那姑娘。”
沈既拾努力回忆,他对无关的人一向不怎么上心,只能想起个大概模样,倒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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