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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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妄咎 作者:烟猫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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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妄咎 作者:烟猫与酒

    要回到温家去。

    沈既拾关上火,滑下接听键:“喂?”

    “你好,”对面的女孩子声音有些急促,她很紧张,沈既拾立马听出来这是温曛的声音,果不其然,她说:“是小沈哥哥么?我是温曛。”

    一种奇妙的情愫在跨越省市的信号中漫延开来,沈既拾想到他第一次去温让家时就是温曛的生日,他摸了摸温曛的头,被她以戒备的神色躲开,当时涌起的奇妙感觉在现在才得到答案――这是他的妹妹,跟他流着同源的血。

    “是我,”沈既拾把声音放得柔和,轻声问:“温曛,有事么?”

    温曛的声音顷刻就绕了哭腔:“你来看看我哥吧,他快不行了。”

    沈既拾手里的锅铲“咣当”掉了地。

    温曛足用了两分钟才跟沈既拾解释清楚“快不行了”指的是精神状态,而不是生理机能,她话语不停,迅速将温让回到家以后从持续高烧到车祸受伤,再到刚才的崩溃出柜,全部说给沈既拾听。

    “小沈哥哥……或者我该直接喊你小哥哥了。我到现在都不喜欢你。”她抽噎着,语气里充斥着浓郁的委屈和难过:“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不喜欢,说不出来原因,我看到你就心烦。”

    沈既拾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可是我哥喜欢你。”

    温曛哭得更汹涌了,她慌慌张张擦拭着滚了满脸的眼泪,咬着嘴唇压抑自己的哽咽,呜呜噜噜,颠三倒四地说:“我哥说他不能再弄丢你一次了,他给爸妈磕头,脸都被打肿了,他胳膊还打着石膏,他太可怜了,他要被自己折磨死了,真的太可怜了。”

    “这段时间我哥每天都攥着手机看着你的号码,就是不愿意打电话给你,他都瘦脱相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想怎么处置你们的关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回家。可是不管怎么样,你来看看他吧,除了你,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求求你了。”

    “不管你是小沈哥哥还是小哥哥,我哥都不能没有你了。你再不来,他就要疯了。”

    沈明天久久听不到沈既拾的声音,也不见他从厨房出来,他蹑手蹑脚下了沙发,悄悄走到厨房门口,看到沈既拾双手撑着灶台,一动不动。

    他小声喊:“哥?”

    沈既拾回过头。

    “……你怎么哭了?”

    第058章

    这一夜没有一个人安然入眠。

    沈明天要送沈既拾去机场,被沈既拾拦了下来,天不早了,他一个人再从机场回来不安全。

    他看着他哥动作利索地套上大衣和围巾,只拿着手机钱包就要出门,心慌得不行,跟在沈既拾屁股后面转圈,急促地问:“哥你现在就走,不等爸妈回来么?你还没吃东西,温让哥怎么了?明天去不行么?”

    沈既拾像往常一样拍拍他的头,垂着睫毛认真地看了这个弟弟一会儿,叮嘱他:“爸妈过会儿就该回来了,我会给他们打个电话。你自己在家别乱跑,没吃饱的话就点外卖。”手机“嗡”一声进来消息,沈既拾看了一眼,开始穿鞋往外走。1

    “叫得车到了,我走了。”

    沈明天慌里慌张摸钥匙:“我送你下去!”

    “不用,你在家呆着吧。”

    等他走下两阶楼梯,沈明天忍不住又喊住他:“哥!”

    沈既拾回头看他,听他问自己:“你还回来么?”

    “当然。”他冲沈明天微笑,“这次一定不会忘记给你带好吃的。”

    沈既拾一头扎进黑夜里,出发前往温让所在的地方。与此同时,温让躺在距他千里之外的a市人民医院,往嘴里缓慢送着温曛为他买回来的粥。

    勉强逼自己喝下去半碗,温让抽出纸巾擦擦嘴,对温曛说:“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不等他话音落地,温曛一皱眉:“不行。”

    温让无奈笑道:“我又不是腿断了,不用陪着。你今天也累了,回家休息吧。”

    “回家肯定死气沉沉的,妈不定哭成什么样儿了。”

    温曛垂着脑袋小声嘟囔,温让看着她头顶的发旋轻声说:“那你更该回家陪陪她。”

    温让的这句话,结合着眼下乱成一锅粥的家庭情况,使温曛陡然滋生出一腔急躁的责任感――不止她受伤的哥哥,家里还有一对儿父母需要照顾,现在不是任性向着谁的时候,而是必须要解决问题。

    “……哥,那你怎么办?不然我让裴四哥来陪你?”

    “别折腾了,他那个脾气跟个二踢脚一样,过来炸一炸,我不用睡了。”温让赶她:“快回去吧,趁还不太晚。”

    温曛千叮咛万嘱咐,一步三回头,终于任重而道远地离开了病房。

    吊瓶里的水渐到尽头,护士来拔针的时候一脸贼眉鼠眼的探究神色,刚才这间病房里的闹剧已经在他们口中传开了,即使只捕捉到“同性恋”、“兄弟”等只言片语,也够这群每日周旋与病人与家属之间的医护们大肆窃窃一通。

    温让对这无礼的窥视毫无反应,他一点儿情绪波动都没有。

    望着窗子躺了一会儿,他披衣下床,漫无目的地寻了个人少的地方抽了根烟。大概是白天时天气好,云薄,夜空里罕见的闪着几颗星子,被口鼻中喷出的雾气染得雾腾腾。

    再回到病房,温父竟然来了,正站在窗前低头划手机,大概是想给温让打电话问问人在哪儿。

    温让赶紧走进去,招呼道:“爸?你怎么来了,温曛到家了么?”

    温父闻声扭头,满面倦惫,温让脚步顿了顿,放低声音又问了一句:“我妈还好么?”

    “嗯。”温父弯腰把被子掸了掸,温让上前帮手,被温父挡开:“你先躺好。穿这么少去哪儿了?”

    “下去抽了根烟。”

    “不冷么?”

    “没事。”

    一阵沉默,满屋子的压抑。

    温让准备再开口的时候,温父说话了。

    “你下午说得那些,都是真的么?”

    在温让从小到大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没见过温父露出这样的表情,甚至在温良丢得时候,温父也有着足够的克制,绝比不上现在的神情更加绝望,那是从骨子里透出的累与无力。

    温让张张嘴,竟然不能顺利发出声音,已经古井无波般的心情霎时翻涌起一波波的难过,内疚像一簇三昧真火,炙烤着他的五脏六腑。

    半晌,他也只能哽着嗓子挤出一句:“爸……对不起。”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无论如何都无法扭转了。

    “我等胳膊好了,就去找他。”

    温父茫然又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了?”

    温让眉梢沉重,从胸腔深处叹气。是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谁做错了,到底谁又没有错?错得到底是命,还是对命运无能为力的我们?谁又能给我一个答案?

    这厢医院里父子郁郁寡言,那厢家里母子俩相看泪眼。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一直没告诉我和你爸?”

    温曛被温母通红的眼圈锁定着,急得想哭:“我怎么告诉你们啊,本来小哥哥不愿意回来你都够难受了,再说这个,你哪能受得了?”

    温母的声音瞬间吊高了八度:“现在我就受得了了?!”

    “妈你别这样!”温曛急忙坐到温母身旁给她顺背,温母便倚在女儿肩头,每一个骨头都在瑟缩颤抖。

    “造孽啊……”她掩嘴嚎啕:“温家造孽啊!”

    温曛从没见过这种架势,除了一句句“妈你别哭了”,什么也不会说,跟着温母一起掉眼泪。她暗暗想,如果现在让她妈知道了自己正跟李佳鹿在一起,家里的日子就真的没法儿过了。

    一想到李佳鹿,又想起今天李佳鹿帮着自家一直忙前忙后,刚才也是她把父母送回家,自己连个电话还没来及给她打,该跟她好好道谢的。

    温母一个抽噎,温曛的情绪顿时又往谷底深处坠了坠――自己跟李佳鹿的前途也是渺茫到看不见的地步。

    等温母的悲泣告一段落,温曛为她接了杯水,然后蹲在沙发前扶着她的膝盖,继续之前被哭声中断的劝解,小心翼翼说:“妈,我哥太苦了。”

    温母用手腕撑着太阳穴,头发蓬乱地歪在沙发靠把上,不接话。

    温曛叹了口气,自顾往下说:“你当他想这样么?他都快被内疚杀死了。本来这么多年,他就一直活在赎罪的念头里,一直觉得愧对你和我爸,你们心里苦,你和我爸还能互相说一说,可这些年,我哥跟你们提过一句小哥哥的事么?”

    “妈,你想想啊,我哥第一次去n市找人的时候,小沈哥哥一直陪着他,那时候他们……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哥就一点点的在各种线索里发现小沈哥哥就是小哥哥,他当时的心理压力得有多大?终于找到了,终于确定是这个人了,都不敢高兴,他觉得他又犯下滔天的罪了。妈,我哥没跟你们说他去n市找小哥哥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小哥哥根本不愿意认他,他得多难过啊?这种关系……这种关系……”温曛把自己一代入,又难过得语无伦次起来,鼻头一酸,说:“这种关系,我哥才是最绝望的啊。”

    “你听他傍晚跟你说得是什么?他说他不能再弄丢小哥哥一次了,他已经没法去顾忌他和小哥哥的关系了,他真的要疯魔了。妈,我哥真的受不了了,真的不行了。我都怀疑他还能不能捱得下去。你们别再逼他了,至少让他先把身子养好吧?”

    眼泪淌进嘴里,涩得发苦:“你看他……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你得让他活着啊,妈,你得让他活着。”

    两颗眼泪砸到温曛的手背上,她顺着水珠儿抬头向上看,温母把脸埋进靠垫里,痛苦得扯住自己的头发。

    许久,她才喑哑发声:“你去睡吧,让我静一静。”

    温父是在后半夜到的家,客厅已经关了灯,主卧从门缝里透出灯火通明。温母靠坐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温父推开房门,她才恍然惊醒般抬头望过来,惊诧道:“不是让你在医院陪他么,怎么回来了?”她说着低头看看腕表,又问:“这都几点了,怎么才回来?”

    温父脱下大衣,在床边坐下,回答说:“温让不要我陪,让我回来照顾你。我去喝了点儿酒。”

    温母搓搓脸,叹气:“他怎么样?”

    “他把什么都豁出去了,你说呢?”

    温母怔愣地盯着自己的丈夫看了一会儿,看他鬓边丝丝缕缕的白头发,看他原本年轻英俊的脸颊上被岁月鞭打出的沟壑。就是这个人,与她组合出这么一个家,走过了半辈子。

    她的思绪飘散着,不知道飞到了哪儿,忽然飘忽着问:“我怀温让的时候,你跟我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动手打孩子,这么多年下来,竟然真的就从没有打过他们。”她笑笑:“你是怎么忍住的?”

    温父点了根烟慢慢抽下去,把烟头摁灭在床头烟缸里后,他抬起头,以几十年来最认真的神色喊了温母的小名,那是他们夫妻间隐秘的默契与恩爱,对她说:“我知道,当年温良丢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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