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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盯着镜中陌生又熟悉的脸,余梓闫的声音似遥远天际传来的飘渺。
【嗯?】麒麟不解。
没有为它解惑,余梓闫轻声道:【你当时说我会来到的世界,将是他心中所感也是他心中最放不下的世界对吗?】
【没错,如非执念,哪能愿意在此世界彻底消弭。】
话音落下,镜中惨白着脸的少年轻笑着的同时,晶莹的泪珠滑落下眶间。
执念,执念,执念。
……
初时余梓闫不知为何在万载轮回记忆中,惟独这世在他头脑中印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但现在他知晓了。
因为那句,永世安康幸福,命中贵不可言。
那世的他,虽命中富贵,却没有走完人生,而是在半路选择了拉着那人同归于尽。
方子舟,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凰市黑白两道上都是大名鼎鼎五爷方云漠的儿子,按理来说,那世的他应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经不住一点,他那个亲爹厌恶极了他。
虽然到死,他也没见过他那个在别人口中,如冷面阎王般的亲爹。
但一个真心喜爱孩子的父亲怎会十几年都未现身一次,甚至于连父亲的名字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且还让他身边养着的小贱人欺负了那么久?
虽然最后他糊了那个小贱人一脸血,把他给搞死了,但这也改变不了他那个大名鼎鼎的亲爹很渣的事实。
所以,在现在方子舟心中的想法就是,小贱人这辈子你给我等着,上辈子的仇加这辈子的仇,我方子舟若不报,就算我白回来一场。
还有那个亲……呸,渣爹,纵容小贱人欺负我那么久,等我找到我家老攻后转头就好好收拾你们。
所以,方云漠渣爹不解释!
【虽说玄夜可能会有部分零星记忆,可这世界人这么多,主人你打算怎么找他?】
将自已全身重新浸回冷水中,冷的直打哆嗦的方子舟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么?】
【难道主人你很有钱?】
【我没有钱,我就是个吃渣爹手中漏剩下的,还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而已。】
【那你是?】
【我渣爹有钱。】
【所以你想抱亲爹的大腿。】
【是啊,他是我亲(渣)爹嘛。】儿子花老子的钱,天经地义,再者我不花都被那个小贱人花了。
【可你亲爹很反感你亲妈当年对他下药,恨不得分分钟让你消失,且现在你亲爹身边还有个视你若眼中钉,恨不得分分钟弄死你的敌人,】
顿了顿,麒麟接着道:【最重要一点,你现在完全见不到你亲爹。】
颤着腿从浴缸中爬出来,方子舟道:【我知道。】
【那你怎么抱这根粗大腿。】
【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句话叫化敌为友么?】既然我没法见他,那就让他自愿来见我。
将颤抖的手指搭上门把手,方子舟忽的扭头道:【你手上的清还丹还有对吧?】
【有,】
【如果我到时候快死了,渣爹还不派医生来救我的话,记得先给我塞半颗。】方子舟话毕扭门而出。
正靠在浴室外墙边的离风忽听耳畔声音响起,敛目偏头,一只莹白的玉足踏着自身上一路蜿蜒淌下的清水走出。
现在的方子舟可谓是狼狈不堪,轻薄的衣料被清水浸湿贴合于纤弱的身躯,白皙的肌肤因寒冷而泛上了细密的疙瘩,刺骨的寒顺着每一个细小的毛孔钻入于肌肤下快速游走,侵蚀着他的每一分理智。
因身材纤弱的关系,他原本就清丽的五官就显雌雄莫辩的美感,混合着颤栗苍白的轻簌,全身由里自外散发着少年青涩的倔强与高傲。
终于少年站定于他身前,离风只感一股浓重的寒气扑面而来。
他张了张毫无血色的唇,艰难的从喉间吐出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谢……谢谢。”
他的小脸被冷水渐润的毫无血色,自发稍而下的冷水颗颗砸下掉于浓密纤长的眼睫之上,源源的晶莹自薄红的眼尾缓缓滑落。
那模样,仿似在哭。
高傲的,委屈的,倔强的,却也是无助的。
蓦的,离风想到了方家那位被捧在手心中千娇百宠的少爷。
想到他被花草割破哪怕一个小口,也会有一堆人围拢在旁呵护的小心翼翼,想到他仿若一个小偷,抢走了原本该属于少年的一切还不满足。
就因五爷无意中提及少年两句,就暗中命人将烈性春药灌进少年嘴中,还准备将之全部拍摄下来,打算将一个无辜的少年彻底葬送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
再想到方才一路而来冰冷寒凉没有一丝温度的别墅,想到原本应是被捧于掌心受所有人呵护的他,近二十年却是独只单影的住在此处。
就算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也只能将泪忍进眶中,将苦咽进心田,分明是知晓一切却还需要对他这个冷眼旁观的‘帮凶’道谢隐忍的颤抖。
离风有些不忍了。
半响,他抿了抿唇道:“离风受五爷之命而来。”
少年似乎有些迷茫,张了张颤抖的唇道:“五爷……是谁?”
“五爷是你爸爸,名方云漠。”
少年沉默了很久,他微敛下面部,看不清的阴影下,晶莹的液体滴滴滚落,一滴接着一滴,不知是水还是泪。
“原来……他叫方云漠啊。”我竟现在才知晓。
少年的声音很轻,清泞的嗓音中夹带着无尽隐忍的颤抖与自嘲的悲哀。
我竟现在才知晓他叫方云漠啊,我竟现在才知晓原来不是没有父母,只是他选择了不要我而已啊,我竟现在才知晓原来是我不够好,不然为何整整二十年,他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过。
离风垂于两侧的手不自觉紧了两分,面对这样一个少年,心蓦的有些疼了。
“谢谢。”
抬起头的他红着眼,似想努力的在清丽的面庞上对他扯出一个笑容,但终是失败了。
“无事。”想了想对方的身体,离风接着道:“我帮你叫医生,你……”
“不……不用了。”
少年深吸了口气,颤着浑身哆嗦不知是身体冷还是心底寒的身子哽咽的一字一句道:“我……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离风抿唇,刚准备说什么,就见面前的少年身体一个摇晃整个人差点跌倒,他反射性的伸手去扶人,却不料被一句尖利的颤声打断。
“别碰我。”
少年惨白着脸,褪去微粉没有丁点血色的指甲用力的抠着墙壁,因太过用力发出呲呲的摩挲声。
他望着他,就像是一只进入到战斗状态的竖起全身尖刺的动物,红着的眼眶中,晶莹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破碎的倔强与高傲。
哪怕再不受宠,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