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在劫难逃(下)
“几年前,你进,我不过和你开了个玩笑,就被父皇禁闭了三年。你知道那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天天关在自己寑里,连下人都不许进来。跟关在宗人府简直没多少区别。这三年害我哪里都不能去,害得我跟我的蛇王不能见面,不能交流,它后来跑出去,竟然跑到家姓吴的园子里病死了。”他咬牙切齿步步紧逼。
如月咬紧牙关,不敢说话,听他语气不知道自己是吴晟风。虽然扮吴晟风时说话有故意嗓门大,但此时,她心里莫名地发虚得很。毕竟自己设计了“挖宝事件”来哄骗他,要是被他识破此事,那更是不得了的事。她心里直盼着爷爷快点回来,沙济阿快点回来。
她一步一步向东院的入口退去。
“想跑?”他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衣襟,眼里发出凶光。“这一笔帐,我一定要和你算。你害我找了几个月,今天终于打听到冯府。又害我在这里等了一下午,到天黑了你才回来。”
天哪。他竟然在府里藏着等了一下午。
如月惊恐地瞪大双眼,不知怎么办。
“你以为你眼里满是可怜,我就会心软?”他左手捉紧她前的衣襟,右手“啪啪”两记耳光打在她粉嫩的小脸上。
几个红红的指印印在如月脸上。憋着劲儿,她忍着火辣辣的疼痛。眼泪直往外冒。
“救命……”
如月只有呼救。还没叫得出来,他右手已掐住她的脖子。
“小贱人。若不是我要去外地就职,我非天天来你家玩死你不可。”他扬起左手,又狠狠给了她两记耳光。
“啊……快来人啊,有劫匪!”静香尖声惊叫。
她端着个盆儿,还没到东院入口,看到个男人在打小姐,吓得盆儿扔翻在地上,水倒出来打湿自己一身。
府外的护卫和冯明同时奔跑进东院来。
“谁也救不了你。”他冷笑一声,扯动脸上那块生硬的肌,手上一用力,挟着她飞到房子上。
“哈哈哈。爷爷没空陪你们玩。今天只为出气而来。”说着,他左手运气,狠命三拳冲击在如月膛上。
如月“啊”闷叫一声,来不及大叫出来,口吐鲜血,立即被他打晕过去。
“接着。”他奸邪地笑着,把如月向站在院子下面的人一抛,然后一个飞身离开。
“小姐……”
两个护卫和冯明哭叫着,顺着小姐飞下来的方向亡命奔过去,勉强接住飞下来的小姐。
“小姐。被他打伤了。”
静香扑过来,看如月双眼紧闭,口角挂血。哭着惊叫。
“快,快去请大夫。”冯明抱着小姐,对格齐乌说。
“轻点。”另一个守护佐志达抬着如月的脚,提醒冯明。
他们把小姐轻轻抬进屋里,放在床上。
屋里还没黑,静香手脚颤抖地先点上灯火。
“小姐……”
随便他们怎么喊,如月只紧紧闭着双眼和嘴巴,气息已经微弱。
府里立即惊叫乱成一团。
冯老爷下职回来,见府门前一个护卫都没有,几个大步进来叫道:“怎么门前都没个人?”
这时,天色刚刚微黑。他摇摇头。早给他们说过,两个护卫,有事轮流离去,门外得留个人看守着。
“静香,小姐回来了没有?”
他边走边大声叫唤。
奇怪,怎么没有人应他?
“刘嬷嬷……”
人都去哪了?
“小姐……”
他隐隐听到东院有声音。心里一紧,快步跑进去。只听如月屋里传来下人的哭叫声。
如月怎么了?
如月屋里灯火通红,卧房的门帘高卷,几个下人围在她床边。
“月儿。爷爷回来。”
听到他的声音。下人连忙退开,哭着跪在地上。
“月儿。”
只见她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直直的躺在床上,听不到他的叫唤声。
“月儿。”他一个箭步过去,坐到她床边,拉着她的手,十分冰凉。
他把手把在她的脉上,微弱得近乎停止。天哪!
“月儿怎么了?”他起身咆哮道。
“我先前停马车去了。听到静香尖叫,跑进来,看到如月被……个人劫持到房顶上,狠打了几拳,把小姐抛下来,自己就跑了。”冯明哭着说。
冯老爷看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东西,把头上的帽子取下,往旁边的小桌上一放。气急地说:“冯明,你跟我去一趟南安门。屋里,你们谁都别动小姐。”
“是。”
“大夫来了。”
护卫格齐乌带着个中年大夫进来。
“月儿这伤势太重,我得去找胡太医。你们不要动小姐。”冯老爷看都不看请来的大夫,急冲冲往外走。
冯明从地上爬起来,跑着跟上去。
“老爷,那个人是……”
出了屋里,冯明把嘴放在老爷嘴边悄声说。
冯老爷听了,大惊,脚下并不停步。气得嘴唇打抖:“老天要我冯家要断后吗?”
“老爷。小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我们跑快点去请胡太医。”冯明哭着说。
老爷的马车还在府门前停着,他的随从蔡尔康见门外没有守护,一直守在这里。
“冯明,你先回去,叫格齐乌或佐志达到门口守着。刚才的事暂不要对别人说。”老爷连上马车边对冯明说。
“嗯。老爷,你当心。”
看到老爷的马车快速远去,冯明才转身进大门。这时格齐阿已经出来。
“你好好守着。别再让人进来了。”冯明哭着和他说。
格齐乌低着头,扶着腰上的刀,站在门前。
“冯明……”
沙济阿从附近的缝衣铺取了衣服正好回来。
“你可回来了。”冯明抡起拳头对他一阵乱打。
沙济阿把衣服挟在腋下,捉着他的手,笑道:“你疯了,打我干啥?”
“小姐被恶狗打伤了。”冯明哭着向他撒泼。“都是你要去取什么破衣服,不跟在她身边。”
说着从他腋下抢过衣服,扔在地上乱踩一通。
沙济阿瞪大双眼,看他一眼,衣服也不捡了,发疯一样向府里跑去。
冯明哭着跟着跑进去。
格齐乌双眼红红地捡起地上的衣服,抱在怀里,笔直地站在门前。
“小姐。都怪我不该去取什么衣服。不然你不会这样。”
沙济阿跪在小姐床前,边哭边使劲掌自己嘴。
那中年大夫把过如月的脉,这小孩子的五脏六肺似乎都震破裂。他的确没能力救治这样的伤势。只得他摇着头,叹着气儿说声:“唉。告辞。”
然后背起药箱独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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