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大难不死
皇甫翼头也没抬,只木然地坐在床沿。
钱公公忙将刘直拉开,善意地提醒道:“将军,皇上这会心情不好,有事您还是等会再禀吧。”
刘直和白发老人却是绕过他,直接奔床头而去。
白发老人看了眼床上的人,摇头叹息,满是心疼。
刘直道:“皇上,家师来了,他或许能救活云儿。”
听到最后几个字,皇甫翼和白飞羽猛然惊醒,皇甫翼一把拽过刘直,“人呢,在哪?”
“贫道在此!”白发老人单手合什,算是行了礼,不错,他就是刘直和若云的师傅,灵虚道长。
“你真的能救她?”皇甫翼和白飞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同心协力过。大巍和燕国明面上的和平大家都看的见,但是背后的战争,却似乎永远没有停止过。
灵虚道长却不回答,走过去将若云的下巴往下一拉,迅速塞进一粒药丸,长叹一声道:“她该有此一劫。”然后略微弯腰施礼,“皇上请把人先放下,再叫其余不相干之人全数退出去。”
“全都下去!”皇甫翼急急吩咐道,然后低头看了看怀里一动不动的人儿,见刘直一直催促他下来,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手,让出一条道来,白飞羽自然也是非常配合地挪到了一边。
寝内的人都已撤离,只余皇甫翼和白飞羽不肯离去,灵虚道长看了眼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请两位移驾。”
白飞羽呆愣片刻,便转身走了出去。
皇甫翼却不肯挪动半分,“朕不走。”
刘直上前劝道:“皇上,您还是先出去吧,家师不会害自己徒弟的。”
皇甫翼再度将灵虚道长上下打量一番,想着太医已经给若云判了死刑,现在的他也只能选择无条件地相信。
刘直转身将寝的门给关了上去,皇甫翼本还想讨价还价,在外室门口等候,却还是被狠心的刘直给推了出来。
夜凉如水,皇甫翼等人就这样一直在乾安殿门口不停地徘徊,看着月亮和星星落下,太阳从东方慢慢升起,一部分人倚靠在庭院的护栏上睡着了,却有三个人的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过那扇大门。刘直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时刻防止某人踹开大门冲进去打搅师父救人。
“吱呀……”一声,寝的大门被打开,灵虚道长拿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微汗。
皇甫翼等三人纷纷扑了过去,齐声问道:“怎么样了?”
灵虚道长道:“地府转了一圈,算是回来了。”
话未说完,他的眼前倏然亮堂起来,原本站在他面前的三个人都已经冲进了屋内。
床上的人,眼睛紧闭,面色苍白,嘴唇发干,但廓在起伏,这是生命的象征,三人竟然直愣愣地看着,没有动弹,每人都有种绝处逢生的惊喜。
半晌,皇甫翼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就好像弄出丁点声音来便会将人吓跑似的,他半坐在床沿,握起若云的手,将她放在自己的脸上,淡淡的体温,证明她的健在,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感谢上天对他的厚爱,他还没来得及,没来得及告诉她,其实,他一直都是喜欢她的,从来没有变过。
白飞羽和刘直对望一眼,转身离去。
两个时辰后,钱公公劝道:“皇上,您还是歇下用点膳吧,奴才们伺候着,若是醒来,立马通知您。”钱公公顶着两个黑眼圈,哈欠连连,主子不休息,身为奴才的只能在身边伺候着,也难为他了,一夜没睡,就算私底下也不曾有一句怨言。
“不用,朕要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朕。”他现在更多的是心疼,刚才在门外等候的时候,白飞羽告诉他,若云的改变,只是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了皇规矩的重要,明白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至于那晚加了数倍糖份的燕窝粥,自然是有人曾告诫过他,皇帝给的东西无论如何必须要吃完,这是恩赐!多么可笑的恩赐,连若云这个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也乖乖听话。
这么短短几个时辰,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那个告诫她的人又是谁?
“皇上,奴婢想给云姑娘换下衣裳,要不您先回避下?”如风捧了一叠衣物,弯腰询问。
皇甫翼回过神,若云的衣裳和身上满是血迹,腥臭难挡,可是他却一点都没闻出来,更换清洗下总是好的,他扶着床沿站了起来,感觉双腿有些发麻,如风赶紧朝着如花等人使了下眼色,如花和如月忙上前将皇甫翼扶住。
如雪赶紧奉上吃的,这对他来说既是早饭也是午饭,皇甫翼却只喝了几口清粥,便吩咐撤了下去。
“王爷,要不先等奴才通禀下。”门口有太监小心翼翼的询问声。
“啊……”似乎有人被推倒在地的声音。
皇甫翼站了起来,“小皇叔,你怎么回来了?”
敬王问的第一句便是:“云儿怎样了?”
皇甫翼道:“还在昏睡当中。”其实他只说了一半。
敬王想要进去探视,却被皇甫翼拦住了,“小皇叔等会再进去,如风他们正给云儿更换衣物。”
敬王停顿了数秒,才又转身往回走。
“小皇叔请坐。”皇甫翼指了指边上的座位,“用膳了吗?一起吧。”
敬王摇头道:“不了,刚吃过。”其实从今日凌晨听说若云出事起,他便立马起身往回赶,整整五个时辰,他没有没有吃过一口东西,没有喝过一滴水。
“此行如何?”皇甫翼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也是没心思下咽。
“略有收获。”敬王只是有一句答一句,皇甫翼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问,两人的心思似乎都没在这上头,只一心关注着里头的情况,虽然人已救活,却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皇甫翼指了指边上的一名女道:“你进去看看,如风他们好了没有?”
“是。”女行了一礼,提步往内室走去。不大一会,便走了出来,“回皇上,如风姑姑说,她们已经为云姑娘换好衣服了。”
女的话还没回完,两人便起身往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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