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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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柴傲觉得自己身边的都有些怪异。比如格依旧温和医术依旧高明的慕如雪,总是提前将医馆关门了;比如,医馆最近好像多了两个伙计,听说又是不要工钱的;还比如冰冷少语不苟言笑的楼九身上居然受了重伤,而且据慕如雪说,这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又比如苏乐和修言那两人,虽说以前就挺闹腾但最近诡异的安静下来。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最奇怪的却是自家娘子——虽说楚悠然平日对家常事务很感兴趣,但这几天兴趣浓厚的有些不正常。

    “来来来,尝尝我的新做的槐叶冷淘。”楚悠然端出碗筷递给柴傲,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被自家娘子用这么专注的眼神看着自然挺好,可为什么柴傲觉得自己有一种遭遇采花贼的感觉,而且这已经是第四碗冷淘了。

    所谓“冷淘”也就是一种冷面。楚悠然的本意是要煮面的,无奈的是她煮了十多次每次都成功的糊了。不是水加少了就是水多了,最后张婶儿直接将面煮好了给她端来,让她自己做冷面。反正无论是热的还是冷的,这面总算是能吃的。

    楚悠然将面条放在井水中浸凉,按照常理来说,吃冷淘的时候会有“经齿冷于雪”之感。只是经过了她的手,出来的冷面还会不会是那个味!

    柴傲见她如此热情,满腹狐疑地夹起一面递入口中。

    “美食如好色也,你们要想知道男人好不好色,就带他去品美食。包准一试一个准!”食铺老板的话犹在耳边,楚悠然一脸紧张地看着柴傲:“怎么样,好吃吗?”这些日子,她被苏乐那丫头“喜欢,不喜欢”的事情弄得自己也有点紧张。

    柴傲努力将那一面条咽下,过了好半响终于道:“娘子,你到底用的什么汤料做的‘浇头’?”

    “诶?”楚悠然一脸疑惑:“当然是鲈鱼做的啊,你不是最爱吃鱼吗。”

    柴傲将碗放在一旁,狠狠灌了两口茶,休息了会儿顺了顺胃:“下次记得把鱼鳞以及内脏给剔了。”

    “真的那么难吃啊?”楚悠然顿时兴致怏怏,不过转念想想,这不是代表她家相公专情呢。

    柴傲看着她那张皱眉的小脸,也不好直接说什么,便道:“做饭和练武一样,熟能生巧嘛,暂时还是不要尝试鱼类了。”

    “哦。”楚悠然端着碗进厨房,刚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兴奋地转过头:“我可以做糕点啊!苏乐那丫头很会做糕点的,我这就去找她学几手。”说罢,风一般的旋进厨房又旋了出来。

    惹的柴傲连连嘱咐:“娘子,记得是走路啊!!!”

    楚悠然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放慢了脚步,朝着苏乐家走去。柴傲无奈的摇摇头,卷起袖子进了厨房,收拾楚悠然留下的残局。

    正刷着碗,门外响起了修言的声音。

    “柴大哥,我能求你个事儿吗?”

    柴傲一愣,修言能有什么事找他帮忙的。放下碗筷,擦了手刚走出便看见修言一脸苦闷地坐在小凳上,捡着个树枝正无聊的在地上画圈。

    “怎么了?”柴傲走过去,拍了拍他。修言放下树枝,长长叹了口气,一脸苍凉地看着他,无比痛苦的吐出几个字:“书院的骑日要到了!”

    见柴傲不解,修言干脆道:“儒生六艺‘礼、乐、、御、书、数’。哎,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非要要求人人都会箭呢!”

    柴傲不禁同情地打量一下眼前的文弱小书生,真是难为修言这副小身板了,恐怕连弓都拉不开吧:“你想找我教你怎么箭?”

    “那你想学到什么程度?”

    听得此言,修言心中大喜。柴大哥是猎户,他的箭技艺绝的是一流,如果他教自己的话怎么着也能在靶子上吧。

    “也不用太难,我知道箭这门技艺也需要长期练习,我只要能骑日那天中靶子就行了。”

    这下柴傲有些犯难了:“箭不都是要中靶子的吗?难道还能不中?”对此,他很是不能理解。

    “……”修言又蹲了下去,捡起一树枝画圈,喃喃自语:“就是因为不中才要学嘛!”

    其实要柴傲教他箭不难,但关键是咱们的柴大侠从会拉弓的那一日起,就从来没有脱过靶。在他印象中只有能否中红心这么一说,还从没有连靶子都挨不着的情况存在。

    对此,他真的很难理解修言的难处。就好像他很难理解自家娘子料理鱼的时候,为何总是忘记剔内脏’而张婶儿很难理解他们吃饭时总是先用银针试菜,有时候那银针竟然还会发黑一样的。

    “这样吧,修言。你先说说,你们书院都要考哪些内容?”比起楚悠然来,柴傲还算懂得基本的人情世故。见修言脸色不好,便岔了话题。

    修言蹙着眉,似乎连想都不想去想,但又不得不说:“那日要考三种,白矢、参连和井仪。”

    “哦?”柴傲有些兴致,干脆从屋内拿出了弓箭,又从厨房拿出一个木板钉在院中的大树干上。

    “所谓白矢,要求箭穿靶子而箭头发白,表明发矢准确而有力。哎,我就没见过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柴大哥,你说说看,我们书院都是些儒生,又不去考武状元……”修言正说着,却听得嗖的一声,刚被挂上去的木板顿时变成了两块,直接从树干上掉下来。刚才张着的嘴,也闭不拢了,直愣愣地望着一旁的柴傲。却见他神色严肃地摇摇头,似乎对自己刚才那一箭很不满。走了过去,捡起一半的木板又重新挂了回去。

    “刚才力道没掌握好,你接着说,什么是参连?”柴傲边问边试着拉弓,修言盯着他好一会儿,收回了思绪连忙道:“所谓参连,既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属,如连珠相衔!”

    柴傲拉弓放弦,又是嗖嗖数声,接连四支利箭接踵而去,听得呲呲声,后一支箭强有力地劈开了前一只。四只利箭前三只被劈成两半,最后一支深深地在木板中心。

    看的修言目瞪口呆,他深深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百步穿杨。不禁走到柴傲身前:“柴大哥,你不去考武状元真是可惜了。”

    柴傲不由浅笑:“其实很简单。”这些把戏他在十岁的时候闭着眼都会。

    修言一脸悲愤:“去年的骑日,我一支箭没中,结果被先生罚到靶场不完一百支不准回家。”

    “一百支还不中?”柴傲难以相信。却见修言别过头幽幽道:“倒是能中靶子,可就是中不了红心。今年要是再不中红心,我恐怕我……”修言含泪看着自己的右臂:“我这只胳膊会被先生直接罚的断掉。”独臂书生,听听,这是多么悲壮的称呼。

    柴傲同情地看着他,将弓递过去:“箭靠的是感觉,只要好好练一定能行。”

    “嗯!”修言重重地点头。

    “用执弓手握住弓,并伸直执弓臂,再用拉弦手向后拉弓弦,直到将弓拉满,瞄准具然后撒放。”柴傲说明了技巧,退到一旁。话音刚落,不等他回过神,修言便连着弓一起摔到地上去了。

    此时此刻,柴傲才真正的感受到,这世上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修言,你不可以用全身的力气去拉弓!”柴傲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应只让两手用力扩张。”

    “嗯!”修言再接再厉。好不容易将弓拉满了,正欲放箭,却听得一阵笑语声。顿时泄了气,又是一个跟头摔到地上。

    待楚悠然和苏乐进了院子,便看到柴傲一脸无奈地抱手站在一旁,修言正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

    听明了缘由,楚悠然顿时捧腹大笑,直到柴傲咳嗽了声,才好不容易止住了。

    “你好好练,我们不打扰了。”说罢,牵着苏乐便去了厨房。

    修言看着苏乐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低头捡箭,不再看她。

    厨房里,苏乐正挑着食材准备做一样比较简单易学的小糕点。楚悠然在一旁打着下手,不禁问道:“修言那小子真的对骑一窍不通?”

    苏乐歪着脑袋想了想,万分同情地摆手:“基本上——除了骡子他能骑着走几步,连驴都够呛。至于马,就算了。知道的以为他在骑马,不知道还以为马在骑他。”

    “噗——那箭呢?”

    此话一出,苏乐顿时想到了去年骑场上的情景,对于修言来说,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对此,苏乐长长地叹口气:“十支箭,除了一支在靶子上,其余九支都不知所踪。而那唯一的一支,中的却是别人的靶子……”

    “……”修言,其实做到像你这样的也不容易啊。楚悠然暗忖,她同样很不能理解。

    苏乐说着,手里的活计却没停。

    麻利地将芋头去皮洗净切丁,煮熟后,捣成泥。又舀了一碗澄粉,加了热水搅拌,撒了糖,又加了些许猪油。将面揉匀后,将芋头泥和在一起,捏成饺子皮的模样。包了豆沙馅儿,不出一会儿就捏成了饺子模样。大约捏了十来个,便倒入了油锅中,小火微炸,金黄香脆。

    楚悠然一脸艳羡地看着苏乐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心底不禁感叹,这要搁在自己这里,要练多久才能达到这种境界啊。三年够不够,当初她练成散花剑法也不过三年时间。不过……这个似乎更难一点,那就五年吧,五年应该就够了。

    不多时,苏乐端着炸好的芋头饺子到了院中。楚悠然又一脸热情地招呼柴傲和修言过来品尝。

    美食如好色也,自家相公到底好不好色呢?楚悠然心底很紧张。可怜的柴傲,就算他是七窍玲珑心也猜不到自家娘子脑袋里的这般想法。

    修言洗了手,拿着筷子夹起一块,刚咬了一口不由赞道:“味道真好。甜而不腻,外壳酥脆,颜色也极为漂亮。”

    苏乐不由得意地仰头:“那是自然!”

    “你觉得如何?”楚悠然见柴傲迟迟不开口,很是心急。柴傲看了她一眼,不由道:“娘子,难道你忘了我不太喜欢甜食?”

    “……”楚悠然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她一心想着做糕点,怎么把自家相公的口味给忽略掉了,功亏一篑啊!

    楚悠然看着正吃得开心的修言,咳……按照胖厨子的说法,也许修言他……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原来修言是个小色狼。

    苏乐收了盘子去厨房,模糊间听得慕楚悠然问道:“修言,听说你以前对这些技艺也不行,怎么这次就突然想要练练呢?”

    苏乐摇摇头,这个楚姐姐,有时候话说也挺伤人的。嘿嘿轻笑了几下,也不甚在意地朝里走去了。

    修言拉着弓,神色严肃,但嘴角依旧挂着那悠哉的笑意:“总应该给自己找点事儿,也许,不能悠闲一辈子吧……”

    “嗖——”箭中靶心。

    楚悠然替他鼓掌,直言到了这次的骑日,他应该没问题了。修言笑了笑,不着痕迹地看着厨房。他一直以为,可以看云看山,就这样过一辈子,就像苏乐所嘲笑他的那样——没志向的过一辈子。不过……他也许,只是在休息而已。等休息够了,就要去选一种新的生活,一种不得不去过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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