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二十章 二龙戏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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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雯闻言一怔,侧头去看时只见后头一人以手扶帽,又颠又跑,及至站定,气喘吁吁个不止瞧着竟像是那林家的堂兄,不待她问,头里那人早笑得不住道:“林兄别是被人撵了脚罢,怎么这样急?”

    晴雯方知是林鼎图无疑,因想起前面两次见他无不狼狈滑稽,也跟着笑起来。

    那林鼎图通身都好,只是情不拘,又不认路,但凡到了陌生的所在,身旁又无小厮康健,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因而唯有紧随在花自芳身后,尾巴一般,一刻不敢怠慢,唯恐稍有不慎,迷在哪里,白白逛园子顽。

    如今猛然听见这二人发笑,竟不着恼,只偷偷看了晴雯一眼,又看一眼。一眼一眼没有休止,直看得晴雯面上发热,调转头去,方痴痴笑了。

    花自芳不知他一人笑得什么,因见晴雯模样出挑,便也目不转睛看了一回。又想起头里他和林鼎图所言心仪一说,只觉心头一阵乱跳,倒似有什么从天而降在头上,竟十分失态。不由咳了一声,向晴雯拱手道:“敢问姑娘可知我那叫珍珠的妹妹何在?”

    晴雯见他两个男人横立眼前,腿上发软,忙退了两步道:“我方才瞧见她正在鸳鸯房里说话。”说着打量这二人身后一回,因不见有小厮丫头引路,便道:“这里女人婆子多,你们这样实在不宜,若果然要见珍珠不可,须得在二门寻个清净之所,我叫了她去见你们!”说着又把这府里路径说了,哪里能容身,哪里能待客,俱都讲了大概。

    花自芳听说连连称是。

    只有林鼎图无声无息,默默看了晴雯一回,不知想起什么,乃道:“你头里的事如今怎么样了?解了没有?”

    晴雯不知他所问何事,正在疑惑,却听他连珠道:“我瞧着你现在很好,想必那事业已了了。只有一项,这次扬州之行,有你也无?”说着不待人答,自己先拍掌笑道:“是我的错,你和妹妹那样亲近,她自然不肯孤单一人去的。”

    晴雯看他君子相貌,却无故发癫一样自说自话,深觉汗颜;又见那花自芳呆头鹅一般在旁肃立,实在奇怪。便丢下他二人径自走了。

    林鼎图见状,方迷蒙回转,向她背后叫道:“哪里能教我们等得?”

    一语未完,只听花自芳幽幽道:“那姑娘早交代下了,方才你不在意,这会子又问!”说着也不理他,当头走在前面。

    林鼎图忙追上去,堪堪走了两步,不知又闹什么,只听‘哎呦’一声惨叫。

    那花自芳此时心神迷惑,也无暇顾他,只大步流星。

    林鼎图手忙脚乱,解了好半晌,才把缠在鞋上的衣带摆弄妥当。再看人时,只见花自芳身形一闪,出了二门。暗叫不好,忙提起袍子疾奔而去。

    这二人一前一后,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已然聚到外书房的小亭中。

    那花自芳见林鼎图额上一片汗湿,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半晌,方佯装对墙上壁画好奇,一面啧啧有声称赞,一面随意问道:“方才那姑娘是谁帐下的?我瞧着你们竟是旧相识。”

    林鼎图为人毫不设防,想也不想便道:“她便是我妹妹的贴身丫头!”

    花自芳点点头,顿了一顿,用手戳戳那画上凹起处,左瞧右看一回,突然‘咦’了一声。

    林鼎图立刻道:“如何?”

    花自芳点着那凹起敲了两回,一本正经道:“你看这个,像不像门前那两个狮子?”

    林鼎图听说怔怔凑上前去看,只觉入眼处哪有狮子,不过是一只乌,笨头笨脑,不禁好笑道:“我只当你见多识广,不想竟也是个幌子,连这个也识不得,还能做什么?”

    花自芳听他贬损自己也不气恼,只哈哈笑了一回,又盯住一处怪叫起来。

    林鼎图心中好奇,当即又问哪里哪里。

    那花自芳也不知是要逗他,还是果然糊涂,看见寻常物什也要大惊小怪。林鼎图自然看不过,便要一一指点,直被弄得团团乱转。

    这二人自己消遣,倒也十分和乐。不多时便见珍珠如约来了,后头跟着一人,不知是谁。

    林鼎图一颗心只在晴雯身上,见并不是她,当即看也不看,却碍于礼数,乃向那二人微微颔首一回,仍旧看那壁上的画。

    花自芳方才大乐一番,自觉这林家的举人十分可爱,还要耍他,却见那随珍珠而来的女孩毫不避讳,一双眼睛竟直直看着自己。心中奇怪,忙与珍珠使了一回眼色。

    珍珠会意道:“这个是老太太身前一等一的人才,因有事和我做,说了这几句话还要忙呢!你只说因为什么找我就是了。”

    花自芳闻言看了看那女孩,向珍珠招招手道:“我临来时,妈妈说节下得了许多珍奇东西,都是各家送的。也有我从外面淘弄的,正等你回去交给你。”

    珍珠听说笑道:“什么好的这里没有,你们有心惦记我,不如给自己添置两套衣裳。”说着朝花自芳身上打量一回,嗔道:“头里才做的袍子怎么不穿,单捡这个灰土的进来。”

    花自芳道:“咱们是下等人,穿上绫罗也还是这样,何苦糟蹋了那衣裳。倒不如给你将来的女婿留着,那时候他锦衣绣马,岂不为你增光!”

    珍珠听他当着外人说出终身大事,羞臊的无地自容,登时啐了花自芳一口,扭头拉着那女孩走了。

    花自芳此时方觉失言,待要自悔,见那林鼎图将脸凑在壁上喃喃自语,忽然起了促狭之心道:“好大一只呆雁,哪里来的?”

    林鼎图忙依言去看,只见天上云层叠叠,一团环作一团,哪里有雁?

    花自芳看他如此好骗,自然又痛笑了一回,做了个一飞冲天之势,一指敲在林鼎图头上叹道:“林兄混找什么,不是就在这里么?”说着笑着转出门去。

    林鼎图吃痛,半晌,方知是花自芳捉弄,忙追赶而去不提。

    却说那珍珠自这亭中走脱,转过假山,见左右无人,便抱住那随行的人笑道:“怎么样?我的哥哥可玷污你么?”

    那人面若桃花,被珍珠扭住也不挣扎,只似笑非笑道:“不过是你要来,我白看一眼罢了,谁又往心上去呢?”说着掸开珍珠手臂,甩下她去了。

    珍珠看她神色,虽强撑着没有表示,眼角眉梢却颇为含情,早知道了她的心,只不立时说破,而是徐徐叫了她一回道:“鸳鸯,慢些走,仔细崴了脚!”

    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贾母的首席丫鬟,鸳鸯是也。

    你道她二人此番有何诡计,不过是头里所提那男女之事罢了。

    珍珠早就有意拉拢鸳鸯嫁入花家,故而才有王熙凤说府中无人时,她斗胆自荐。其意自然是要借助此事搭桥铺路,引他二人相见。

    不想那花自芳不得指点竟难通透,行装破烂便来了,白教珍珠无光。此一桩因是小女儿的考究,不必细表,暂且按下。

    如今只说那花自芳与林鼎图相继回家收拾布置,第三日头上便早早进了贾府,拜候贾母。

    因如今时节正在春天的头上,那贾母这两日又哭了几回,夜间便犯了一种病候。外头瞧着倒是无碍的,只是一味低烧,全身无力,饮食上用的更少。因而倒不便见他二人,只让鸳鸯出来传了一回话。

    花自芳素来出远门便只挑短打来穿,是以今日也是如此。

    鸳鸯看他一身汉服,腰间缠的层层叠叠,脚踝上却灯笼坠儿似的绑了三四层,十分像那戏文里打虎的英雄,不由好笑道:“敢问这位壮士,师从何门何派?”一语未完,早因那怪腔怪调自笑起来。

    花自芳看她一个人笑得很有滋味,也笑了一回。因见她两腮处几点雀斑,随着表情铺展开来,竟十分生动可爱。与那林家举人登对非常,忙以肘推了林鼎图一回,悄声道:“我瞧着她很好,倒像你的亲妹妹!”

    林鼎图闻言头脑晃了一晃,登时摔了个倒栽葱。

    原来他昨夜辗转难眠,睡到五更时分又被小厮唤醒,这会子正乏。听说贾母并不愿召见他二人,便歪在椅上一条心思的打盹。猛然间受了花自芳的惊动,早唬了一跳,从椅子上翻身下去,发出‘哐当’一声。

    花自芳见状笑得不知如何,忽然看见晴雯在旁蹙着眉毛,正在发呆,忙敛住了神色道:她这样一个人物,竟是个不能随时开怀的。不知身世上有何遭遇,在这府里又如何艰辛。此去扬州又有舟马劳顿,虽说未必能磨损她,只是女人家,着实不该受此烦扰。

    他这里默默为晴雯担忧,殊不知鸳鸯那里却也是一样的心思。因看他神不附体,只当为前路踌躇,也不顾往日有无交情,乃道:“这里距扬州并不遥远,你们人力充足,虽有小姐丫头需要照料,却也只是万分之一罢了。”

    花自芳闻言方回转道:“却是如此,水路无阻,顺流而下,三五日便是扬州城。”

    鸳鸯点点头,直把贾母所传之事细细说了,又横加了自己许多担忧之情,一时诉完,便撵他们早些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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