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田花花(二)
汽车飞驰在机场回市区的高速上,两年的时光景物没有变化,但又分明有些细节的改变,熟悉夹杂着些微的陌生感……像极了糖糖的心绪。
花轰的悍马suv开的很快,窗外的景物还未看清就已经一闪而过……
就如同时间一样,让人看不清楚想不明白什么都抓不住……糖糖的思绪不由的飘到了五年前……
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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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初夏,糖糖专科即将毕业正在考虑工作的问题,而小乐即将暑期实习并开始考虑进入大学四年级之后人生的抉择……
初夏的天气已经有些燥热,让面临工作、学习和感情抉择的两人都有些烦躁……只不过对于14岁的晓恬和11岁的晓恩而言,夏天意味着考试结束和悠长的假期,因此两个孩子早就闹腾着要出去玩,于是任氏三个孩子邀约了几个朋友在六月底的某一个周末浩浩荡荡的登山一日游……
晓恬、晓恩、慕怡等一众人都是些孩子,因此任家派了几个工作人员围着他们转,小孩子们在上山的路上吵闹成一片,小乐则和糖糖挂在队伍的后面慢悠悠的走。
狭长的小路,小乐在前面走,糖糖跟在后面望着小乐的背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斑斑驳驳好像幸福的光点……山路遇到小小的崎岖,小乐回转身,把手伸向糖糖……幸福的光点为小乐的眼镜渡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糖糖被这一刻的光芒照耀的有些眩晕……
小乐看着身后的糖糖脸蛋红扑扑的,让他牵着手呆呆的跟着走,心里忍不住觉得暖洋洋的……想到那个让人烦恼的抉择一时有些彷徨……如果要离开台北那么久会不会物是人非?可是地球那一端的科技却与自己的梦想息息相关……
“糖糖……”
“嗯?”糖糖犹自红着脸沉浸在自己恼人的心情中,神情恍恍惚惚的。
小乐看着糖糖呆呆的可爱样,笑道:“傻乎乎的想什么呢……前两天听慕橙说起你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吗?”
“恩,橙姨推荐我去滚石工作……”
“那应该没什么问题,慕橙这些年一直为滚石写歌,关系很好。而且她从来不会胡乱推荐人,对方肯定也相信你的能力。”
小乐沉默片刻之后仿佛下了个决定,鼓足勇气说道:“那……等你来了台北……或许我们两个……就像小时候那样……咳咳咳,我是说,你到时候也需要人照顾……”
糖糖只觉得忽然之间,心脏仿佛在膛里面乱串……血全部冲上了脸颊,红的发烫……他是那种意思吗?
心脏脑子都一时不听使唤,于是糖糖绊上了一块石头,人一歪“砰”一声撞在了路边的大树上……
小乐哈哈大笑俯身揉着糖糖的脑袋说道:“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说罢停了片刻又柔声续道:“别紧张,不要着急……不急着给我答案。等你到台北安定下来也不迟。”
前面的一群孩子们还在吵闹不休,晓恩跑到小乐面前嚷道:“大哥,姐和慕怡两个人联合起来欺负我,我的秘密武器放在你的包里啦,我拿一下。”说罢晓恩拿下小乐的背包,正要翻开背包拿东西,却被身后跑来的晓恬和慕怡轻轻一撞,背包砰的脱手,呼啦啦滚下山去了……
“糟糕!”身后的工作人员惊呼到:“胰岛素在那个包里,夫人临出门千叮咛万嘱咐要看紧那只包!”
所有人集体石化了片刻后瞬间炸锅……
“哥,都是我不好,我现在就爬下去捡……”
“去捡太危险,而且东西肯定也碎了,还是赶紧下山去吧。”
“哥,你本来应该几点注?”
“小乐,还能坚持多久?”
“这里下山开车到最近的医院要多长时间?”
反倒是小乐非常冷静,安慰大家道:“别太着急……我们现在马上下山,应该没有大碍。”
一群人呼啦啦赶到医院时,索还不算太晚,医生带着小乐去做检查,让其他众人皆等在外面。
晓恩忍不住自责:“都是我不好……”
慕怡拍拍晓恩的肩膀道:“别难过,小乐哥哥没事的。”
晓恬眼泪汪汪说道:“大哥一直梦想找到治愈第一型糖尿病的方法吧,所以他才会学医。那天我听到他和爸妈说,他想去美国继续读书,听说霍普金斯医学院有这个领域最深的研究……。”
慕怡惊喜的问:“小乐哥哥也要去美国吗?我爸妈让我转学去美国读高中耶……因为他们在美国有些生意要开拓,需要几年的时间。”
晓恬摇摇头道:“大哥不一定会去,那天他说这里还有很多人和事他放心不下……反正他和爸妈说了一些,好多话我也不是太明白。”
晓恩嘴道:“我们都长大了,大哥不需要担心我们啦……我们还有、小林爷爷、慕橙和光晞呢~~~”
糖糖在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想到小乐刚才憔悴的样,只觉得脑子里面一团乱麻,心脏缩在了一块儿,只是呼吸都有些疼……我能为他做什么?能为他分担什么?还是我的存在除了麻烦还是麻烦呢?
登山一日游的风波很快过去,小乐那天并无大碍,但是晓恬和晓恩回到家还是被慕橙好好的教育了一番,孩子们心有余悸,很是太平了一段时间。
没过多久,糖糖就来到了台北工作,却始终躲着小乐,让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这天恰好是周末,慕橙邀请糖糖到家里来玩,糖糖到任家时,看到慕橙正在花园里摆弄花……
糖糖刚要上前打招呼,就看到光晞叔叔走到橙姨身边,不知在橙姨耳边说了什么,引得橙姨笑不停,还“啾”的一声亲了一下橙姨的脸颊……羞得糖糖不知该不该上前打招呼,心道“难怪晓恬晓恩常常抱怨老爸成天跟他们吃醋抢妈妈……”
糖糖在一边纠结的厉害,幸好光晞“啾”完没多久就走开了……糖糖长舒一口气赶紧跑上前去说道:“橙姨……这花布置的好漂亮。”
慕橙看到是糖糖,笑着回答:“我对此道不太深呢,听说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啊,有机会交流一下。哎……我最爱的还是钢琴,可惜那几个孩子都不肯好好学,小乐呢最乖,为了讨我欢心倒是学了些,但也不肯多用心思……
怎么样?见过小乐了吗?他刚才被我逼着去练琴了,这孩子成天埋在一堆医学书籍中,也得调节调节才行,你赶紧去找他吧,他看到你肯定很高兴。”
糖糖走上二楼找小乐,现在任家别墅的二楼完全被布置成了孩子们的生活区,有他们各自的卧室套私人书房、集体活动室、集体书房、和一个小琴房。小乐在小琴房练琴,糖糖走上楼听到叮叮咚咚很好听,决定暂时不去打扰,于是走进三兄妹的公用集体书房随意瞧瞧。
属于任晓乐的书桌上铺满了各种医学书籍,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笔记,彰显着读书之人每一处用心的点滴……书边放着一本医学杂志,翻开的那一页吸引了糖糖的目光……标题是“霍普金斯医学院在治愈第一型糖尿病研究领域取得了阶段成果”……
“糖糖,你来了?”糖糖未曾留意隔壁的琴声已经停了下来,一惊放下杂志看到小乐站在身后。
糖糖点点头道:“恩,橙姨邀请我来吃饭。”
小乐走过来一把拉起糖糖的手道:“是我让妈请你来的,走,我们去花园走走,我有话跟你说。”
因为白天下过雨,所以夏天的傍晚时分难得能有一丝凉爽,小乐和糖糖在花园漫无目的的晃荡,小乐见糖糖不说话,鼓足勇气问道:“糖糖,你还记不记得上次登山一日游我跟你说的话?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糖糖沉默了很久,久的耐心如小乐都有些快要沉不住气了……紧绷的气氛周旋在两人的身边。
糖糖终于抬起头,凝视着小乐的眼睛,说道:
“我想过了。我们两个……真的认识很久很久了。
时间久到让我怀疑……或许……我们之间的感觉只是从小到大的习惯使然。
你习惯把我当女朋友,我习惯跟在你的身后……
你明白吗?”
小乐也沉默了,凝视着糖糖的眼睛,希望从中看出一些异样来,他们彼此太过了解,这些话分明有些不寻常。不远处传来张妈的声音,唤他们去吃饭……
糖糖转身躲开小乐的审视,向任家别墅走去……
身后的小乐突然说道:“但习惯本身就已经是很大的力量了……不是吗?”
糖糖没有回头,只是沉默片刻回答:“但习惯……也是可以被改变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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