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宣手抚在白九重的脑袋上，只一道白光过去那毛绒绒的耳朵就没了。小狐狸了两下，果然只剩下头发了，他又是惊又是喜，想到再不用带着那丑帽子心里更欢喜，甚至原地转了两个圈，晏庭月心下戚戚，颇为遗憾，早知道应该刚刚狠狠地他两下的，不过想到这样就不用纠结上京也就叹口气不再多想。

    “宣，神仙是不是不睡觉的？”

    “这个可以不。”

    “太好了，”晏庭月拍手笑，“原本还担心床太小睡不下这么多，那么今天晚上就委屈宣守门了。”守门，你当我是狗还是**啊！华宣两步就跨到床边，拍了拍软软的床铺：“不巧，我却是一直要睡觉的。”

    “这样啊，可是会很挤。”晏庭月愁眉苦脸了一会儿，又笑嘻嘻地说，“要不，宣变成狐狸就好了。”

    华宣就当没听见，他直接躺到床上，扭了扭身：“硬是硬了些，好歹能凑活。”晏庭月暗想：那破凳子你都坐的四平八稳，这床算什么。白九重后一步跟着滚到床上去，他很久没有跟华宣一道睡觉了，心情格外高兴，恨不得立时在床上打两个滚，看看一直安静闭眼的赵恒，还是忍住了。

    “红爹爹，我想变身。”

    华宣制止他：“狐狸就该有狐狸的样子，以后不要随便变出真身。”他说完意有所指地瞪了一眼晏庭月。某人仰头看屋顶，仿佛没听懂。

    床上，赵恒缩在最里面，侧着身子，脸上还带着隐隐的泪痕；白九重在中间，小手交叠在口，萝卜腿弯曲着脚丫相抵，华宣一手放在腹上，长长的黑色散乱着，把一张床填的满满的。华宣看了眼睡在里边两个小孩，将薄被扯好，身子又往床边上移了下，随后手一扬，烛火就灭了，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闭上眼：“庭月，今夜就辛苦你了。”

    晏庭月站在床头蘑菇了一会儿，见没人理他，只好闭嘴。一会儿房间响起了稀稀疏疏的轻声，听上去该是衣衫摩挲。华宣蹙一下眉，睁眼看就见晏庭月脱了外衫剩件里衣，坐到床沿边上正背对着他应该是在脱鞋子，他犹豫地张口：“你干什么？”“上床睡觉。”“睡哪里？”

    晏庭月刷的一下回过头来，身影被黑幕包围着，只一双眼睛闪闪发绿：“床小了些，只好睡在你身上了。”华宣分明听到了他吞口水的声音，冷笑：“你敢？！”某位不争气地立刻缩脖子，苦唉唉地把头枕在床栏上，一下一下地轻轻磕着，“不敢。”“安静些。”晏庭月立马不动了。华宣很满意地闭上眼，倒没去多想晏庭月怎么如此乖顺，这间屋子虽然破旧，不过环境不错灵气又足，比起他升仙之前待的地方只好不差；他心想白白修炼这么快或许与这里环境也有关系，想到下凡过来找白白的时候第一眼看到是个小孩子还吓了一跳，要不是气味没变，他铁定是认不出来的，正胡乱想着，听到晏庭月喃喃道：“诶，你睡着了么？”华宣假装睡着不回答。晏庭月又道：“仙狐狸，你知道我是什么么？”他不等到华宣说话径自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第一眼看到九重的时候就觉得有种熟悉感，你说我是不是也是狐狸啊？哎，啧啧，说不定真的是的。那么我不就是你们的前辈嘛，啊哈哈，这么说宣你也该叫我一声狐爷爷，额，狐祖宗。”

    “不是！”华宣再忍不了他的胡言乱语，“你怎么可能是狐狸！”

    “为什么不是，那我是什么，你是仙狐狸你一定知道。”

    “我当然知道。”华宣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想了一会儿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晏庭月依旧是维持着靠在床栏的姿势，他微微垂头：“不说就不说吧。”华宣张开眼去看他，薄凉的月光在房间中透过窗子在床栏上投下一道光，晏庭月的背影衬得单薄又萧索，华宣没来由的有些心虚：“其实……”顿了顿，“你这样不是很好，长生不老，多少人求也求不来。”他说完话，自己都觉得很是勉强。

    房间中呼吸可闻，白九重小声的呼噜声显得特别清晰。“九重睡着了啊。”晏庭月咂咂嘴，哀怨着，“小没良心的，平时吵着要我抱才睡着，今天看到宣你，就无情地把我抛弃了，呜呜呜。”华宣非常肯定相信这句话是污蔑，他翻翻白眼。晏庭月又道，“宣，我见你看到九重拿出宝贝也不奇怪，你是不是知道他喜欢把石头当宝贝，为什么呢。”华宣美目一挑颇是得意地说：“自然知道，不过偏不说，你自己去问啊。”他感觉打击到了晏庭月，心情顿时喜悦；果然晏庭月就沉默不说话了。

    一会儿只听到晏庭月带着戏谑的声音，“宣，你可要小心了，九重经常尿床。”他一边说一边还偷偷笑了两声，华宣身子一僵又听到，“隔三差五地，褥子都来不及洗，好在九重毛厚，捂捂就干了。”这时候只恨不得掀被跳起来，不过，心念急转，勾唇讽着：“你当我三岁小孩儿，白白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尿床了。”他记得清楚，两个生活在一起时白白喜欢挨着自己睡，有一回半夜，感觉有湿意，发现居然是白白睡觉时尿床了，他气的直接将睡着的小狐狸一脚流星飞到天边，隔天，又把小狐狸倒掉在树上了半天，从那以后，白白就再也没有犯过。

    晏庭月鼻子：“原来这样啊，哎，其他小孩子不都是要尿床的嘛，九重太不可爱了。”华宣暗想：有病，哪天白白尿你身上你就知道到底可不可爱了。过了一会儿晏庭月幽幽地说：“长生不灭确实想求都求不来，不过我现在却只求有一床暖暖的被子。”说完就打了个喷嚏，又是呵气又是搓手又是吸鼻子，一番模样着实可怜至极。华宣怕他继续闹下去，稍微向旁边让了让：“进来吧。”话还没说完，一个身子就滑了进来，带着一股冷气，然后两条冰凉的胳膊就缠了上来，华宣咬牙挣开：“你别碰我，否则要你好看。”

    “我不要好看，我已经够好看的了。”晏庭月好像还挺委屈，他侧过身子，脸朝外边，抱怨着，“你身体硬硬的，一点都没有九重舒服。”华宣气结。

    温暖的被，软软的褥子，很容易让人睡着。简陋的床上一层薄被，轻微地起伏着，有些甜蜜，月亮似乎也看到这和谐的一幕，悄悄地躲到了云层。

    忽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头。仿佛谁也没有注意到。东西探探，如做贼一般，在房间中走来走去，然后像是发现了目标，径直走过去。

    小剧场：

    晏庭月：九重，你在干什么

    白九重：看水底下

    晏庭月：有什么

    白九重：乌

    晏庭月撇嘴：潜水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白九重纠结：可是他们一直在偷窥我

    晏庭月伸头看去：尼玛，原来是一群爱偷窥的潜水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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