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姐姐（2）
和静听着你来我往的对话，只觉得好无聊，索再爬上椅子，吃着丫鬟端上来的干果和糕点。下弦见状，又是一个掩唇轻笑：“小和静可真爱吃啊，哦，对了，知画这几个月因着怀孕，所以胃口大了好多，也请姐姐不要笑话知画。”
小燕子咬着嘴唇，显然很不甘心，想问的话还没问，所以又不能走，只好难受地坐在椅子上。
居然没有甩袖直接走人？真是希奇啊。
下弦的脑海飞速转动，只一下就想到了原因，任她干着急着，也不点破，只和和静一样，拿起一块糕点，小口地吃着，动作自然是比和静文雅许多。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小燕子终于忍不住说话了：“那个，我是说，知画。”
下弦详装很有兴趣地侧耳倾听，小燕子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明月彩霞给你煲了乌**黑木耳汤。”
明月走上前将碗放到桌上，倒了小半碗汤，小心翼翼地端给下弦：“侧福晋请，小心烫。”说完后低头退到小燕子身后，安静地站立着。
下弦接过时瞟了眼小燕子，见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心下一笑，低头打量着碗里的汤。虽然看上去不是那么好看，可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乌**对女人是很好的补品，所以她也只是细小地皱了下眉，就面不改色地舀了一口。
味道意外的好喝，汤浓色香，更重要是，有种悠长的感觉，回味无穷，显然把乌**的髓都熬了进去，倒也着实费了一番不小的心思。只是，难道小燕子来就是为了给她送汤？怕是，另有乾坤吧。
垂下眼帘，她悠然地喝着汤。喝完后，她将碗交给丫鬟，抽出手帕将嘴角的汤渍抹去，静待小燕子的再次询问。
果然，下弦才擦好放下手帕，小燕子就按捺不住，急冲冲问道：“永琪……这几天，我是说，他有没有，有没有来看过你？”
屋内，年老的再次看了年少的一眼，后者无辜地眨眨眼，欠了欠身。
下弦忽然觉得现在的场面很好笑。如果不是下人都在，她定要长笑三声以示幸灾乐祸。啧啧，这年头做弃妇的还有前途了，居然连正妻都来问一个失宠的人：“我老公有来过你这吗？”
这女人，不是来炫耀，就是脑惨了。
“唉。”幽幽地一声长叹，可谓一叹三起伏，一词起未消。下弦哀怨地瞅她，抚摩着肚子，幽幽道，“姐姐何必向知画炫耀？知画不曾想过能得到永琪的欢心，知画也听过你们的故事，也为你们祝福，可是，可是知画好歹是永琪的侧福晋，虽然他几乎不曾来这里，但知画埋怨过一句吗？姐姐你又是何苦让知画为难？”
“不，我不是这意思。”小燕子见下弦眼角冒着泪花，慌了神，急忙安慰道，“我，我，是永琪这几天都没回房，我以为……我以为……”
“姐姐以为，永琪是受到知画的蒙蔽？”下弦捏着手帕点了点眼角，强忍住悲哀，语气更加幽怨，“知画何德何能有此魄力？姐姐未免也太看得起知画了。”她顿了顿，又道，“姐姐可曾知道永琪有多久没来看过知画和孩子吗？他就算是在知画这，姐姐，姐姐你又能抱怨什么？他是知画的夫，难道知画没资格让他来吗？”
一声比一声凄惨的责厉，让小燕子失了声，也让后面偷听的一老一少男人心酸。
“我知道，我知道。”一直听得想打瞌睡的和静一听有自己可以得上的话题，立刻振作起来，忙举手示意。待众人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她先装作样地咳嗽两声，然后摇头晃脑地演讲，“皇阿玛说是要考验永琪哥哥的能力，所以这几天永琪哥哥一直和皇阿玛待在一起。”
这下，小燕子内心欢喜了，可一想到自己对知画的误会，不由心虚地偷觑她一眼，却惊见她泪水涟涟，紧张地道歉：“知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永琦……”
“姐姐你什么也不用说了，知画明白。”下弦虚弱地笑笑，泪水却掉得更多了，她撇过头掩饰脸上的难堪，壮似轻松地说，“恕妹妹失礼，不能恭送姐姐了。也请姐姐给妹妹留个面子，别再说了，请回去吧。若是让，若是让永琪看到，还以为又是我让姐姐您难受了。”
“我……”小燕子还想说什么，就被明月拉住了。彩霞上前蹲身行了个礼：“明月彩霞陪福晋先行告辞，也请侧福晋宽心。”
下弦没说话，只是虚虚地挥了挥手。
等她们走后，和静一溜烟又跑到下弦身边去，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小嫂子，你被小燕子姐姐欺负了吗？”
下弦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和静却仿佛明白了什么，拍着脯保证：“安拉，小嫂子有和静呢，和静一定会和永琪哥哥说，让他不要太偏心，专宠爱小燕子姐姐。和静觉得小嫂子很好啊，优雅大方温柔……”她扳着手指绞尽脑汁地想，“对了，还有我见犹怜的气质！”
“噗嗤。”下弦被逗笑了，她弯腰在和静脸上“吧唧”地亲了一大口，笑眯眯道：“小嫂子也很喜欢和静啊。”真的是太深得她心了！
和静的脸有微微的泛红，忽然有些别扭地道：“其实，和静不怎么喜欢小燕子姐姐。”
下弦惊奇地一挑眉。在《还珠》里除了皇后和太后外，竟然还会有人不喜欢小燕子？不是她出现幻听就是这个世界玄幻了。
“真的。”以为下弦是在对她的观点的不赞同，和静的脸更红了，她的声音轻如蚊蚁，“我，我也知道这样有偏见是不对的，但和静就是不喜欢她。她一点也不优雅，可是……”她皱皱眉，带着不易察觉的厌恶，“可是永璂哥哥喜欢她。”
明白和静的窘迫，下弦放柔了声音：“所以和静也让自己去喜欢姐姐吗？”
“……恩。”她抬起头，眼里似乎闪着泪花，“小嫂子是不是觉得和静和卑鄙？”
下弦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和静这么做也是为了永璂阿哥着想。让小嫂子猜猜，和静刚刚听到姐姐来的消息，匆匆跑出去是为了让姐姐来探望永璂吗？”
“啊！”说到这个，和竟才记起自己匆忙跑出来的初衷，立刻叫出声，小嘴瘪了下去。完了，她忘了！
下弦善意地笑：“不如小嫂子带和静去姐姐那儿吧。”
“可是……”和静为难地瞅了眼下弦隆起的肚子。
下弦不甚在意地摩挲着：“无妨。多出去走走有利于健康，我希望小宝宝是安安全全，顺顺溜溜地出生。”
“哦。”和静似懂非懂地应了声，“小嫂子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呵呵。”下弦她的头，起身吩咐丫鬟将客厅收拾干净后，就牵着和静的手出去了。
清风拂过，也将下弦的吴侬软语卷进了仍在窃听的父子耳里：“其实姐姐终归是单纯了些，可这子不就是夫君和皇上喜欢的？这后，贵就贵在无争。和静若多和她玩几天，也会喜欢她的。”
“哦。”然后是和静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可是和静还是喜欢小嫂子。”
一直等到声音飘渺消失，两人的身影也看不见后，后屋的一老一少才走出影。
乾隆眼神善莫难辩：“她倒是会承人恩情。”
后者没说话，弓身的弧度更大了，额上隐隐冒出冷汗。伴君如伴虎啊。
“无争，无争。”他喃喃几句后，冷哼一声，拂袖走人，“解了十二的睡，带她去皇后那儿请罪。”
永琪松了口气：“儿臣遵旨。”
再说另一边，小燕子和明月彩霞出了门后，又约莫走了两分钟，正好遇到端着熬好药的青莲。冤家路窄，说得就是这个理。
青莲蹲身请安：“奴婢青莲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你是哪的？怎么这么面生？该不会是刺客吧？”小燕子如临大敌，警觉地看着她。
青莲好脾气地回答：“奴婢是知画侧福晋府内的丫鬟，由太后前几日刚调过来，福晋没见过奴婢也是情有可原。”
抬出太后这个称号，即使小燕子再想为难她，也只能作罢。她随意扫了眼青莲手上端的药：“谁受伤了？”
青莲面色不改：“是侧福晋的安胎药。”
“哦。”小燕子点点头，领着明月彩霞绕过她，就在青莲以为躲过一劫时，只听得漫不经心地一问，“今儿和静格格是一个人来的吗？”
青莲一时没准备，“十二阿哥”四字脱口而出后戛然而止。她的脸色变得难看。
小燕子却宛如得了胜战，骄傲地笑着：“行了，你走吧。”
青莲也不敢多耽误，再一行礼后，脚步匆匆地端着药走了。
明月忘着她的背影：“福晋是想……？”
小燕子笑容更盛：“我们先去令妃那儿，叙叙情。”眉眼流转处，尽是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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