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清很后悔，一场比赛看得他是如坐针毡。任谁旁边坐着一个整场比赛都在吃东西，任凭周围喝彩声，鼓掌声，咒骂声，我自岿然不动的人，接受周围各色视线的注目，还能保持淡定，好吧，除了苏渺，这个罪魁祸首。

    省工赢得毫无争议，但是比赛结束后，队长齐剑并没有往回走，而是径直走向了他们下一场的对手－文杰。队员跟在队长身后，很有秩序，展现了很好的素质，没有左顾右盼，交头接耳，而是无条件的服从。

    齐剑的视线先是在悠然地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的苏渺身上停留了几秒，才转向宋子清“期待明天与文杰的交手”，说完又带领着队员径直走开。

    宋子清突然觉得很糗，被对手鄙视了。但是低头看看埋头归纳东西的苏渺，无奈地转过头去，难道还想解释，我的队员不是在蔑视你们的比赛，只是习惯？宋子清捂脸，那样更丢脸，还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宋子清不是没有阻止过，但是人家苏渺一句“你看球赛的时候不吃东西？”把他打发了，宋子清跟他解释不清，为什么看电视的时候可以吃，在赛场上不能吃，只能放任了。

    放任的结果是，文杰的素质遭到了鄙视。

    但是，苏渺收拾完东西，很大爷地来了一句“素质等于球技吗？”

    也许，大概，可能？宋子清觉得这种回答会把国足鄙视下去，身为爱国人士的宋子清只能用沉默抗议。

    所以，回到宾馆的两个人，一个悠然自得，一个垂头丧气。强烈的落差，让队员对明天的比赛提心吊胆，但又犹犹豫豫不敢问出口。

    于是，苏渺也大大鄙视了一把现代少年人的心理：看这心态，不正！然后留给众人一个苍凉衰老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

    终于有人犹犹豫豫，断断续续问出了大家的心声“明天……的……对手……”

    宋子清回过神来，“省工，跟我们的水平差距不大，只要大家保持正常水平，还是有赢的机会的。”

    他虽然这么说了，但就他刚才的表现，也没有人信。

    宋子清还是意识到了这点，把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有些不自然地说“我就是刚刚跟苏渺打赌赌输了，有些……那啥。”

    宋子清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是，他表现力太好了，再加上比赛在即，其他人竟也信了。三三两两会房间去了。

    宋子清总算舒了口气，心里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带苏渺去了，额，如果一定要带，那么坚决不许他吃东西！

    其实齐剑虽然表现得很有气势，但是也是被队员激的，纯粹是带着队员去看看宋子清和他的绯闻“女友”。队员里有认出文杰队长的，但是对他旁边那个清秀的少女或者少年，知道的人不多，只是听说文杰这次带了了漂亮的经理，有人说是男生，有人说是女生，大家意见不一，才决定凑近去看看。但是，究竟是男是女，齐剑自己也疑惑了。

    所以说，宋子清同学的心态有待于提高，不要困扰于事情的表面。

    不出意料的，苏渺再次坐上了板凳。候补的二年级生，坐在他身后，忍不住嘀咕，苏学长的队服真是崭新呀！苏渺的队服从来不穿在身上，但是今天一大早宋子清就给他翻腾出来，死活让他穿上。宋子清对上去年的亚军，虽然表现得很自信，但是心里还是有点虚，所以让苏渺穿上队服，好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实在顶不住了，就把苏渺拉上场。

    再加上现在比赛还是在附近的学校，本没有给球员换衣服的地方，苏渺不穿上队服，摆在队员眼里八成就是绝对不会上场的意思了。而现在，宋子清不过给队员亮一亮，咱有底牌。至于出不出的问题，那真的就是教练的事了。

    教练也没说，队长也没说，但是苏渺确实反常地穿上队服，队员们心里也在想，是不是苏渺已经被默许了可以上场？问队长，问助教，问教练，三人都高深莫测但笑不语。于是，队员们心里踏实了。

    “哟，虽然对上去年省里的亚军，今年文杰士气蛮足的嘛。”娄子靖笑呵呵地扬扬手中的望远镜，“那位小美人也换上队服了，呵呵。”

    “他的队服很新。”沈墨竹暗示道。

    “嗯，看上去蛮像初一初二的新生，这么新的队服，跟没穿过似地。”娄子靖接了沈墨竹的话茬，“不过，可惜不是呢。”

    “嗯，应该是初三的学生。他队服的标志跟其他初三生的一样。”文良每一届都自己的标志，这一点在很多号称贵族学校的中学都很相似，只不过有的学校是设计师设计，而有的学校是学生自主设计，投票选举。

    “哟～真的呢。”娄子靖目光ws地看着沈墨竹“观察得真仔细。”

    沈墨竹无语，对待变态的方法就是无视他。

    “呐，你说是文杰获胜的可能大还是省工？”娄子靖捅捅他，问道。

    “省工。实力摆在那。”沈墨竹笑得特温和。

    “也就是说，文杰如果赢，纯粹是运气喽？”娄子靖笑嘻嘻。

    “差不多。”沈墨竹显得特别和善。

    “那，为什么我觉得特别冷呢？”娄子靖小声说，“不就是想看看文杰怎么应对嘛。真是偏心眼子。”

    “那个十号不是你要求的吗？”沈墨竹笑道。

    “你好像什么也没做。”“我有，打电话给宋叔叔。”

    “你似乎想看看那位板凳球员的实力。”娄子靖笑着转移话题。

    “难道不也是你的意思？”沈墨竹“轻柔”地拍拍娄子靖的肩膀。

    其实这两位也是旁观者清，文杰的实力确实不如省工。其实倒不出人意料，光看名字也知道，一个是半贵族学校，学生顶多是技巧灵敏些，但是另一个是工人子弟中学，单看块头就足够鄙视对手的，而且工人子弟最大的特长是什么？吃苦，耐劳，听话！

    所以文质彬彬的风格遭遇严谨好战的队伍，就像文弱书生遇到五大三的将军，再怎么维持气势也维持不起来。上半场很混乱，一开始乱得只是文杰，但是文杰的几个实力不错的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带头跟对方胡搅蛮缠上的宋子清，靠着和5，9号的配合，扰乱了对方中后方。半场比赛下来，累得气喘吁吁，但好歹把比分维持在了0：0。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文杰现在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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