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长室，娄子靖笑得肚子疼，把整个身体的重要压在沈墨竹身上。

    沈墨竹嘴里喃喃了一句“老狐狸”也跟着勾起了嘴角。

    沈墨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接到这么一个电话，他本可以置之不理，奈何好奇心作祟，再加上沈墨竹此人不仅重义气也很喜欢重义气的朋友。

    宋子清一开始并没有考虑过腾蛟高中，不是说一点都没想，只是觉得一所贵族高中并不是特别适合苏渺。刚上初中那会儿，宋子清也是对苏渺有莫名的排斥的，这是一种不是一个世界的排斥，一个是富家公子哥，一个是学杂全免的特优生。哪怕后来宋子清对苏渺有了改观，也没办法制止别人的闲言碎语，说苏渺巴结宋子清的有，说苏渺势利眼利用宋子清的有……宋子清唯一庆幸地是，苏渺虽然有些跳脱，但是确实旁人无法撼动的。宋子清的担心的事，到了苏渺嘴里就成了“嫉妒，眼红者的诽谤”大有举世混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一种高处不胜寒的矫情。

    但是宋子清不知道，苏渺是否是真的不在意。所以，作为好友，宋子清虽然还是想跟苏渺继续踢球，但更多一份对对方的考量。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哥们义气吧。

    但是宋子清打了很多电话，一听他是个学生立即挂断电话的有，暗示他找关系走后门的有，也有知道苏渺就是省状元让他直接跟校长联系的……宋子清那个郁闷，他推荐的明明是个体育生，连踢球水平都不问，却直接要下人的，恐怕不是真正把苏渺堪称足球特长的。更令人郁闷的是宋子清不知道怎么解释苏渺是谁，文杰足球生今年破格录取的不少，但是都是在球赛中露了脸的，而苏渺是彻头彻尾坐了三年板凳。

    沈墨竹会多问几句，是因为他对苏渺确实感兴趣，况且苏渺是个能踢足球的，就足够了，满足了沈墨竹的录取条件第三点，大不了专门训练苏渺门，简单又露脸。至于宋子清提出的苏渺必须有出场机会，沈墨竹觉得就算宋子清不提，他也会这样做的。

    但是宋子清提得另一个要求，沈墨竹和娄子靖虽然都想笑，但是确实要经过校长同意的：管饭。其实体育生有饭费补贴，但是宋子清意识到，照苏渺的食量恐怕还是要自掏腰包的。

    沈墨竹也不直接照原话提，估计是不好意思，也不符合要求。他给苏渺争取到另外一份补贴，毕竟苏渺不还是全科竞赛得主（除作文外，苏渺作文意义深刻视野高远就是卡不到字数）。

    宋子清一得到沈墨竹的承诺，就给苏渺打电话。宋子清感到郁闷的是，苏渺家里没电话，这个电话是苏妈妈单位的。好在苏妈妈当天有在上班，听了宋子清的电话却有些犹豫，“宋同学是吧？我觉得我们当地的一中其实就挺不错的，关键是离家近。”宋子清又把待遇说清楚了，但是苏妈妈还是犹豫，“淼淼最重要的是参加高考，踢不踢足球倒是次要的。而且……”

    其实当地一中给出的条件并不好，升学率什么的也不高，关键是苏妈妈的副厂长是校长的夫人，提出可以给苏妈妈换一个好点的工作，不累又能挣钱。

    不过，这事苏妈妈也没有跟苏渺提。

    好在现在刚刚八月初，离高中开学还有近一个月。

    今年有世界杯，但是苏渺放假的时候，已经结束了。所以，苏渺和宋祁就窝在办公室看录像，苏渺觉得自己的成绩总该有所差不多的学上的。他的志愿表是宋子清给填的，因为填报志愿的时候刚刚省内球赛比完，他被各科老师催债，就随手扔给了宋子清，反正两人的成绩八成能上一所高中。

    苏渺得了不少奖金，省里，市里，镇上和学校都很应景地提出表彰。

    苏渺白天看球赛，晚上回到家就做题，虽然没借到课本，但是苏妈妈还是拿回了基本别人用不着的参考书。苏渺觉得自己记忆还是不错的，高中时候的背诵，隐约都有印象，而且做了这么多年小学初中的题目，自己还能看懂高中的知识，真是不错的感觉。

    苏渺虽然上辈子吧，一直是在年纪名列前茅，但是坐吃山空或认为自己有某种优势，在苏渺眼里还是愚蠢的。他本来就是个学者，除了学习也没别的可干的。虽然苏渺算得上半个中医，但是人贵有自知之明，他也就能看个小病小灾的，大了？上医院吧。

    如果说苏渺这辈子比上辈子混得强点的地方，也就是能跑能跳了。对此，苏渺怀有巨大的热忱，这大概非是长年卧病塌的人不能理解的。

    苏渺越乖巧，苏妈妈越矛盾，越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孩子。

    眼瞅着离开学一天比一天近，宋子清着急上火，苏妈妈纠结矛盾，只有苏渺还是惯常的悠哉，只是已经开始着手收拾行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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