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坊里织锦绣
杜平有些局促的等着,这么晚了自己实在是不该来打扰小姐的,只是,上次小姐交待过回来了马上来见她,杜平晚间才到,顾不上吃饭换洗就匆匆赶来。见小姐出来赶忙行礼,又恳切的告罪说自己打扰小姐安歇了。婉君客气了会才问正事,
‘怎么样,这一趟事办的还顺利吗?’
‘回大小姐,杜平不辱使命,虽说时间久了点,可总算还没辜负小姐的托付,我已经和他们谈妥了,再过几日第一批货就会到江州了。’
‘好,做得好,我们提得条件他们都答应了吗。’
‘是,他们当然答应的爽快,这些年,他们也被谷平那边压得很是怄气了,如今有小姐助力,又有他们的好处,自然是答应了。’
婉君微笑的点点头,才看杜平一脸疲惫风尘仆仆的忙说‘辛苦你了,你回来还没回家吧,快些回去休息吧,福叔想来也是担心你了,明日你再进来。’
‘哎,那小姐,小的就先告退了,您休息。’杜平打个揖才出去了。
‘去请成先生来。’婉君忽然吩咐道。
‘小姐’
‘小姐’
俩个丫头忽然同声开口叫道。婉君一惊,愣了愣,才想起来这时候,男宾可不能入内院了,婉君一笑‘对了,瞧我兴奋的,忘了。’
‘小姐,什么大头的好事,叫你这么高兴了,都忘了成先生不在府里啊。’小乔边扶她起来边问道。婉君才想起自己吩咐成晋豫去办事去了,忽尔又狡黠一笑道了句以后就知道了,到叫小乔她们不着头脑。
第二日一早,衍芳就从绣庄被婉君叫回来,进了晓园才看婉君已经和房先生和几位管事在商谈,房先生正报着账,她知道绣庄的事,只是小姐的事,并不算在杜家份内,所以,她也就没开口,只是在一旁伺候。
时至近午,管事们才陆续退去,只剩房霖在,婉君歇口气,喝了点茶,才问‘衍芳回来了,绣庄一切都还好。’
‘小姐,都收拾好了,只等您示下了。’
‘嗯,都差不多了,只等着做几件事打响我们的招牌就可以热热闹闹的开张了,小乔啊,把我桌上的那几张画拿来。’婉君吩咐小乔拿来几张画,交给衍芳道 ‘这几张花样,你拿回去给吴娘子看看,该怎么配色,该怎么搁样你让她好好想想,告诉她我要两种风格,一种是清新淡雅的,一种是艳而不俗,高贵大方的,让她仔细斟酌。’
‘哎,我这就回去。’
‘等等,不急这一时,一会吃了午饭再回去吧。’婉君说。衍芳点点头,才又想起来说‘刚进来碰上张妈妈,她正抱怨小姐太忙,府里好些事都还没问过您呢。’因衍芳一直帮婉君处理内府的事,张妈妈好不容易见了她,也只好拉她递话了。
‘也是,最近真是都不太管府里的事了,我只说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其实,好多事叫她做主,也是拿不定的,你倒是又给我遣到绣庄去了,你看,要不要叫苏姨娘来处理内府的事呢。’
‘小姐,您还是别打主意了,苏姨娘什么样的人,那是个尚德不尚才的人,您还不知道吗别为难她了。’小乔说。
婉君也是无奈的摇摇头,是啊,苏姨娘还真不是理家的料,说起苏姨娘婉君倒是想起来了就随口问了一句‘几位表亲和婉仪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听张妈妈说,总是端午前回来,怎么也要赶上府里的小祭的。’衍芳说。婉君点点头,才又问房霖‘房先生,这次我动用到绣庄的钱银,在公中拨了多少公帐。’
‘小姐前前后后从公中拿了五百两,细账和明则都在陈帐房那细记着。’房霖回答,婉君点点头
‘先生过几日,你也就先到绣庄去,先帮我管一下那边的账,我不便经常出府,那边就靠您看顾一下了。’
‘行,听小姐吩咐。’
‘对了,房先生,听闻您写的一手好字,要不那牌匾就劳您赐墨宝了。’婉君笑着恭维,到叫房霖一下脸红,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有些局促,他可是也看过小姐的字的,小姐的字体虽然有些奇怪,但从内行看来,那些笔韵,笔锋可是抑扬顿挫,很是彩,听得小姐这样夸奖,他还真的不敢认同了。推辞了会,房霖才在书桌前落座,提笔运神,才问‘小姐,何书?’
‘锦绣坊’。
三日后锦绣坊正式开张,由柳嫂子出面做管事,这柳嫂子也是个圆滑灵通的人,如今让婉君委以重任更是感恩戴德,她们孤儿寡母的如今有了着落,不必再担忧过日,日日是念着婉君,如此做事也是更加卖力的,招呼客人,推销货物,是能说会道,于几个月前在杜府大门口那样落魄胆小的乡下婆子完全不一样了。锦绣坊名号上是绣庄,其实是从织布裁衣刺绣等一众活计的服务。此刻,正铺里摆着的几件衣饰都是上次婉君画的花样,加上吴娘子的巧手了得的刺绣功力,几个夫人正啧啧称好的围观那几件衣饰。柳嫂子一看有商机马上上前热情介绍起来。
‘几位夫人,这是我们新推出的几个式样,您看看,这绣工,这样式,我敢说这江州城可再也找不出第二家了,我们绣坊的大师傅手艺可不是一般啊。’
‘确实是,这花色真是少见啊。’那妇人对着衣物上的样式夸赞道。说起这花样,婉君在没来这前,那些个考古历史可不是白学的,考古学要专门学习历代的衣饰,图纹,织品等样式,所以,婉君脑子里多得是多种样而这个社会还没有的图品,都是他们没见过的。
‘是啊,这样子,真好看。’
‘夫人的眼光真是不一般啊,您要是定几件,保证您人一下年轻几岁哦,老爷少爷瞧见了,那心里可就美着咯。’逗得几个夫人喜上眉梢,干干脆脆的定了好几件衣饰,做成了第一桩生意,柳嫂子又赶忙推销道
‘夫人要是觉得我们这的东西受用,下次一有新东西新样子,我们定当送至府上,我们除了能做衣饰,还包办一切嫁妆,刺绣,织锦,什么鸳鸯被啊,喜袍,霞帔,礼服啊、、、、、、’
婉君和几个丫头听了衍芳对绣庄和柳嫂子的事迹的转述,大伙心里都是惊叹啊,迎喜道‘这可还真是我们以前见的那个乡下婆子吗?’
‘可不是吗?柳嫂子真看不出来还是这么灵劲的人呢。’小乔说。
婉君笑着点点头,这也算是自己当初开这个绣庄的目的达到了,婉君对他们几个笑笑,说人不可貌相,每个人都不必看不起自己或别人,因为有句话说的好叫‘天生我才必有用’。听到几人很是受用。
卯时三刻,张妈妈进来禀报内府事宜,正巧杜平正和婉君汇报上次那些货物到达了,问婉君怎么处置。婉君细想了一下,交代了几句杜平让他先去忙,自己随后就到。这才招了张妈妈进来,张妈妈如今是三四天才来报一次事儿,也不知怎么这些天下来,小姐是一日比一日忙,每次只能匆匆的拣重点禀报,稍微繁杂的小姐总说你自己看着办,张妈妈面上是说不敢做主,心里却很是得意的,婉君如今不大管府里的事,所以,张妈妈可真是大权独揽了,下人面前作威作福,是现下府里,渐渐的都有点靠势的样子。只是如今婉君是一点没风闻的。
‘哎哟,我的大小姐,奴婢见您一面可真难啊。’张妈妈笑呵呵的开着玩笑道,婉君知道最近自己忙于应付对付黄家和绣庄新开张的事确实对府里的事不甚关心也笑说‘是了,最近我也太忙,张妈妈您辛苦了,府里的事还是要多拜托你了。’
‘小姐哪里话,能为小姐分劳,是奴婢的福气啊。’如此客气了几句张妈妈就开始一一禀报府里的大小事,头一件就是过几日就是端午了,在这个时代,端午也是大节,也有驱邪避瘟的意思,另一个就是要祭祀祖先.杜家的祖籍族地在云阳,大祭一般都是在云阳的,平时府里都是简单的弄个小祭意思意思,往年都是杜老爷亲自回云阳,今年杜老爷这样怕是去不了了,所以昨日传下话来说要郑重的办府里的端阳祭,另外云阳还是要派个人去代表的。
‘府里的置办,我一个姑娘家的是不懂的,如今也只能靠你们这些老人去看着办的,只管照父亲的意思,办的体面些,缺什么少哪些的,管迎喜拿了牌子去公中支取。如有什么不懂,不妨去请教请教西院的甄二夫人,再不然就去问姨讨老爷示下。’
‘哎。’
‘还有,云阳想来令辉表哥是要去的,不如禀明老爷让令辉少爷带着我们的束仪【每年交付宗祠的银钱】祭礼回云阳去上表祭祀就聊表心意了。’
‘是,老爷也是有这个意思,昨日还在找令辉少爷呢,正巧表少爷去接几位姑小姐们了。’
‘是了,令辉表哥要是回来就请往我这来一趟。’
‘哎,还有一回事要讨小姐示下,府里管采买的胡管事前几日受了伤,只怕是一时管不了事了,是不是请小姐另选个人呢。’
婉君想了想,这个胡管事她还是有映像的,那是婉君初掌家,前一任的采买买办,私吞钱银,受贿做假账叫婉君给办了,才提调了如今这个胡管事上来,这胡管事是大厨房陈婆子家的,上次正好无人,婉君一下也不熟悉府务,才先将管府库的胡管事提拔了上来。婉君正想着该委派谁,门外婆子道成先生来了。婉君一愣就想细问交代的事宜打听的怎么样了。这边这些细杂的事情也就没心情听下去了,只交代张妈妈自己看着办,先选什么人暂代吧。匆匆说完就让张妈妈去了,又吩咐请成晋豫进来。
张妈妈从晓园出来才过了荷花池,早有一众等候的丫头婆子围了上来,又是道辛苦,又是问安,只说日头太毒请张那边回廊休息会,张妈妈一脸得意的被恭维着到了花园廊子,早就有人铺了褥垫子,拉着张妈妈东西问长断。
‘妈妈,小姐怎么说。’
‘妈妈,我的差事怎么样。’
‘张,叫我领个缺吧。’
‘好嫂子,那买办的缺我们家田富可是有机会。’
、、、、、、、
张妈妈得意的神色一沉,假意咳了一声,众人纷纷安静下来,早有眼色光的端了茶来递上,张妈妈小小押了一口,挥挥衣摆才慢慢道‘没眼色,这要是叫小姐瞧见了,如何说我。’众人忙忙称是,张妈妈才又添口茶道 ‘别瞧咱们这位是姑娘家的,你们就越发上脸,如今真是她一个人没个三头六臂忙不过转来,要不还有你们这起子混子,小姐体恤我们,是恩典,别可就觉得那是个脸皮薄的姑娘,什么都由着你们这些三倒五六的们。还是要记得我原来那句话,万事要小心,她能有今天,可不是吃素的,如今啊,小姐器重我,你们什么鄙的可不要都往里报,哪来那么多闲篇子理这些,小姐交代了,有什么缺失裁度只管报与我,我去领了牌子对账去。’
众人还是齐齐夸赞还是张妈妈有本事,只是众人一下可就不敢再乱提那些是空缺,只得小心的陪着。
‘如今眼下最要紧是端阳祭的事儿,老爷也是交代过的,你们就各归各庙,个念个经,办好了差事,那是福分,有个闪失,可不是**蛋往石头上碰吗、’
众人一应具是点头,才拥着张妈妈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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