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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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经理,听说您老家是t市的,怎么一点口音都听不出来呢?”江南浅笑着举杯起座,挡在了郭郭和李经理的中间。
李鬼和郭郭你一杯我一盏的已经喝到了七八分,看见江南这样的美女袅袅婷婷地来敬酒,眼皮抬了又抬,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出来的时候,咯,才十几岁。p都不懂就出来闯,人家说的那是什么话?我不说方言还被笑呢!”他和江南碰了下杯,继续念叨。“就逼着自己改呗。唉,硬是习惯了……现在想说,也说不地道了。”说完,似乎很感慨的样子,自己把杯里剩下的酒喝了见底。
江南配合他,也低眉,“唉,自己闯事业真是不容易!”她悄悄又给李经理斟满,“我前一阵去t市见客户,顺便逛了下,吃到一家很好吃的包子,不知道您知道吗,名字也奇怪,叫石头门槛。”
李鬼立马满面红光,大笑:“哈哈,江小姐真是问对人了。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就是那个包子,比旁边那家狗不理包子还好吃。”
“那我们应该再喝一杯了,为了石头素包。”江南笑着端起高脚杯。
李鬼却又按住她的手,摇头:“你看,你又不明白了吧。石头门槛就是石头门槛,不是石头……他家原来是全素斋,历史老了去了,什么天下第一狗不理啊!比不上……”
“是,是,是,回头我得好好向您请教请教。”江南余光瞟了一眼旁边的郭郭,她今天发挥失常,脸色煞白,只顾得低头吃菜,估计是空腹喝酒刺激到了她脆弱的老胃。
江南虚心请教的结果就是在百乐门时,大家都在很happy的k歌游戏时,她被李经理拉住,语重心长、长篇大论、论古谈今地“教育”。
她还应该庆幸,李鬼虽然眼神有颜色,但是并没有对她进行行为教育。江南第一次和郭郭为了业务和客户出入club时,就差点被对方一个小职员吃到豆腐。那次搞得不欢而散。后来是江聿森出面,为zj挽回了那单生意,那个职员也被莫名其妙的辞退了。郭郭也没再提过那次的尴尬,只是从此就挡在江南前面,不再让她露面应酬。江聿森就直接铁青了脸,威胁江南说下不为例,否则禁足她一年。
望着面前深情嚎着《一剪梅》的李经理,郭郭凑过来,模江南的额头。“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反常。谁让你替我挡酒的?让江聿森知道了,不得灭我九族啊?你要是真被他关起来,谁陪我……”
“陪你ws,是么?”江南拍开她的手,不经意的看左右。
“哼,随你怎么说了。下面的事我来搞定,你不要管了。”郭郭说的武断。
江南皱眉,那个醉鬼那里去了?
“和你说话呢,听见没?哎,你找谁呢?”郭郭捅捅不响应她的江南。
“哦,你看见小谭没?那男的约她去看梅花,我和她说了我们从状元楼转战到了百乐门呀。”江南揉揉耳朵,觉得在唱一剪梅的中年李变换为了一只中年狼,在哀号自己逝去的青春。
郭郭向后一靠,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看梅花?没花看才是!这样不肯为女人牺牲的男人,不要也罢。”
江南没理她,拿出粉盒想补下妆。可是包厢灯光昏昏暗暗,她只得起身去盥洗间。走开前,她低头看了眼郭郭。她目光失焦却笃然地盯着电视画面,嘴唇涂了dior魅惑的红色唇膏,都市女人模样却又在这热闹中显出几分寂寞疏远。
她从来没问过,什么样的男人会让郭郭变成似这般愤视爱情的女人。江南有时会想,如果所有人的初恋都是完美无瑕的,是不是世间女子都不会有她和郭郭这般百毒不侵的金刚模样?
江聿森的手机依旧是关机,江南失望地扣上手机,一会不在服务区,一会又关机,江聿森从来没有这样反常过。
重新梳了下头发,江南很厌恶身上那股掺杂了几种香水和烟味的气味。她每次都在这个时候想放弃。想自己这是***何苦作践自己呢?父亲的遗产足够她生活得像贵妇,她这样辛苦又图的是什么?
江南也说不清楚。她和郭郭都是爱钱的人,是会为了超市的特价而激动的那种热爱。而她们也常常因为某个地方的减价活动而兴奋地跑去shopping,而省下的蝇头小利有时甚至不够车费,但她们依然乐此不疲。
郭郭说,口水不是用来说话的,是用来数钱的。江南就说,要一切为了人民币。
她的梦想是什么?不就是优哉游哉地晒着夏威夷的太阳数着大把的人民币么,而这些,只要她退出她辞职,便梦想成真了。
关于理想呢?从前,便是嫁给她爱的人,比如易飞,做个不思进取的ol,过平庸而温馨的小生活。现在,她没有爱人,成了努力工作的白骨,过永远要理智的日子,却并不觉得苦。
江南拍拍自己的脸:“醒醒吧,选都选了。”
而时间经过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不可挽回的事。而她的路,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个分叉路,也将这样一直走下去。
从包间门上的玻璃看进去,一派歌舞升平,鸟语花香。
江南倚着走廊,实在不愿进去应酬。郭郭不是说有王牌么?此时不用,过期作废了。
“喂,小谭,你等下直接来百乐门吧,我们过来这边了。”江南想起刚刚她和郭郭提起小谭和梅花来,补了个电话。
“嗯,好,不急,你自己注意。”江南挂了电话,想起另外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人。
郑晓东是个滴酒不沾的人。因为他酒过敏,很像借口的原因。
百乐门确实很个很旖旎的花花世界,他站在门口一旁的暗处吹冷风,俊颜一侧浸在沉静夜色中,另一侧映着斑斓的霓虹光彩。
后背已经很痒了,他猛吸了口烟,努力抑制自己生理和心理上的烦躁。
“借个火可以吗?”从大门旁边走过一人,掏出白色的marlboro。
郑晓东用火柴。一小撮蓝色的火光袅袅地妖娆且致。
借火的女人说:“你的火柴不错。”
自然是好火柴了。和郑晓东一个大院,从穿开裆裤开始玩到大的娆丫儿,临出国前,抱着他哭了一夜,抽了一夜的烟,最后留下了这盒火柴。而娆丫儿的爸妈,是军委数得上号的高干,她用的大都是军品。
“我们见过。”郑晓东很认真地吐出一个烟圈。
“exbsp;me……”岳元夹着烟,仔细看她身边的郑晓东。她不希望有熟人知道她吸烟才到外面来的。
“你认识江南,对吧?今天,我们搭的是一个电梯。”
“哦……”岳元随口应了。
“喂?”说曹曹到,郑晓东撇嘴,接了江南的电话。
“你在哪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你不是很讲职业道德的吗?”江南的语言攻势强烈。
“我在门口。”郑晓东很平静。他还不是为了给这个女人挡酒才现在这个样子的?!她还在那边嚷他没职业守。
郭郭带上卫生间的门,冲小谭和郑晓东耸耸肩,“放心,她酒量很好的,吐一下就没事了。”
小谭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我还是第一次见南姐这样喝酒的呢,跟喝水似的。”她后来赶到百乐门的时候,江南正在和老李合唱《让我取暖》。江南秋瞳弥蒙地笑唱:别太晚别太乱别太烦,告诉我有没有人让你取暖。谈情感谈孤单谈平凡,虽然所有相聚都可能面对离散。
江南平时嘴角习惯擒着浅淡的笑,如春风暖阳,总是平静祥和的。那一刻的她,眼神风情,声音妩媚,竟看呆了小谭。
郑晓东呵呵一笑,“你们做投行的,是不是酒量都这样好?”
郭郭白他一眼,丢过来一厚沓文件,“喏,一会把这里面的bug改过,江南已经写了个备注给你。还有,她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你比我清楚原因。别那样说风凉话。”说完,她进卫生间看醉鬼江南。
诚如郭郭所说,江南和郑晓东一同再次出现时,她脸上的笑硬硬的,然后就不停的喝酒,唱歌,猜拳,直喝到老李签单。这样的手段拿下的单子,虽不光彩,可郭郭也不愿多责问江南一句。她在回酒店的路上碰运气的给江聿森打电话,居然神奇地通了。他的语气很古怪,只一个劲的说嗯嗯。郭郭自言自语般的说了江南的一反常态,见他也没甚反应,就挂了电话。
江南半跪在地板上,头伏的很低。郭郭走过去轻轻拍她后背,听不清她在呜咽什么。
“女人,咱们嫁人怎么样?不伺候这帮人了。”郭郭说。
“好。”江南支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望着郭郭笑,双颊红艳。“我回去就相亲,守在马路边逮一男的就去登记!”
郭郭哂笑,这女人,一喝多就胡扯。
江南不依不饶,凑到郭郭面前:“哎,你还别不信,我真要去相亲,我还不信我就没人要了我!”
“去去去,喷得我满身酒味!”郭郭笑着推开她,“女人,你可别后悔啊。”
“别跟我说什么后悔!”江南说完继续抱着马桶开吐。
郭郭坐在浴缸边无奈地抚额长嗟。
这样的夜里,不只这一个房间的人无眠。岳元洗了澡,定了明天的m call,便立在套间的落地窗前呆望这片灯海迷离。
自己在争什么,她早就明白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江南永远都不会威胁她和易飞的婚姻,那她是不是就不应该苦苦纠缠她占据他的心窝呢?
“叮咚”,门铃打破了岳元的寂寞。
“借个火可以么?”郑晓东笑得邪媚却无害。
“火没有,不过有瓶新开的红酒,要不要尝尝?”岳元挑眉,笑。
“深夜里,孤身女子喝酒,很不好噢。”郑晓东得了便宜还卖乖。
岳元举杯抿了口,“有益睡眠的。”
“为什么会失眠?你有心事?”
“你父母没有告诉你,一上来便问别人的心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岳元反诘。
“岳小姐,我们不如明说。”郑晓东放下杯子,“我希望,你,放过江南。”
岳元也坐正,看定他:“为什么?”
郑晓东亦不避开她视线,说得笃定:“在商言商,我们来做个交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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