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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对濮柯尚且不能做到只考虑一方面的事情,何况濮柯。
“那我呢?”我看着濮柯的眼睛问,保持着先前的犀利,“你答应复婚,有多少考量是因为我,有多少是因为濮燊?”
“这样锱铢必较有什么意义?”濮柯靠着沙发背,面容上有着说不出的疲惫。
“对我很重要……”我倾身向前,额头顶在濮柯的额头上。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又说了一遍,“我接受不了你结婚,跟谁都不行,这件事儿本身我不可能接受……所以你的答案对我很重要。”
“我……”
“你别跟我说假话!”
濮柯若真如他所言,当年对妈妈说的便不是谎言,只是没有包含全部事实的假话。人总是这样,会为了伤害或者保护身边的人,而说假话……
“如果没有你,我不会答应复婚。燊燊是我的孩子,我对他好是我的责任。从我的角度,他要求我和钱静复婚是不成熟的做法,我之前不答应是觉得他善解人意,早晚会明白。”
听着濮柯的回答,我心思又沉了沉,“濮柯……”我避开称呼,直接叫他的名字,双手伸进他的头发中,轻轻拉扯,“你很害怕我不爱你了,对不对?”
“……”濮柯看着我不吭声。
我试探性的凑上前,轻咬他的嘴唇。害怕他会推开我,简单的触碰之后便快速离开,我吞咽着口水又说了一次,“你很害怕我不爱你了,是不是?”
“……”
濮柯没有给我答案,可他的眼神在说,他皮肤的温度在说,他的回答已经深深投进我的心口。
当年濮柯用假话伤了母亲,他没想到母亲那时有了我,没想到母亲会突然消失去了美国……我能理解这假话,就像我骗外公外婆那样,不愿说出让他们难以抉择的话。
濮柯本可以对我说,复婚是为了濮燊,与我无关;他甚至可以像对母亲那样,直接告诉我是担心自己的未来。这些都是最简单让我从他身边离开的方式,甚至可以彻底隔绝我对他近乎‘变态’的爱恋。
然而……他没有……
他不忍用这样的方式伤害到我,也担心我会因此断了对他的念想。
我紧紧搂着濮柯的脖子,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但我就是爱你,即便你骗我,我生气、我想毁了你,但也不会改变我爱你的事实……”
“……”濮柯深呼吸,情绪因为我的话产生起伏。他揽住我的腰,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小译……我……”
“如果你不是准备告诉我你也爱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那就什么都别说了。”我将脸颊埋在他的脖颈之间,自己也感到些疲惫。
“……”
“你以后不要对我说谎,不要说善意的假话进行隐瞒。我知道你想的很多,我知道你有很成熟的方式处理事情……我跟不上你,只能你放慢脚步。”
许久之后,“好。”
濮柯总是在我对他有所要求时,淡淡的应允,不温不火却坚实有力。
濮柯搂着我的这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种需要。
从认识濮柯到现在,我第一次切实体会他对我的需要,即便比起我对他的不算什么,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这一点也弥足珍贵。
许是濮燊的病情让他感到疲惫,亦或者夹在我与濮燊之间让他心力交瘁……
所有的一切都在冲击濮柯的意识防线,他对我的需要携带太多的感情,我想不明白,却也不愿想明白。我猜,就连濮柯自己也会迷失在这种需要之中,难以分辨。
我紧紧搂着他,凑到耳边嘟囔一句,“我就想跟你一直待在一起,待在这屋里……怎么那么困难……”
濮柯复婚在我心口处扎了一道豁口,即便濮柯口口声声说是为我考虑,可有了母亲的前车之鉴,有了濮柯骗我在先,这个伤口也无法愈合,只会越来越疼。
濮柯没有提及自己为了我打算离开学校的事情,我不知钱静说的是真是假,索性不提这句话。口说无凭,现在的情况无论他承诺什么我都未必会全然相信。濮柯对我的需要使他自私,使他选择循环往复的方式将我留在身边。我享受着他的自私,但我也不可能容忍我接受不了的事情。
我不怪他,甚至饮鸩止渴、甘之如饴。只是,我也是个自私的人,濮柯不需要减轻我的痛苦,我自己就可以办到一切。
濮柯说他不怕失去一切,那我也不怕。濮柯害怕我听到那些流言蜚语,然而对我来说甚至不明白‘私生子’三个字会带来什么。我从小没有父亲,我不信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加难以接受。
濮柯这样的选择或许将伤害减少到最小,对他、对我。我希望他没有骗我,若是他信口雌黄怕了,那我就帮他失去一切。
第24章
开学第一天我便去了学院领导办公室,之后的几天我往返于学校各个部门的办公室之间。
舍友见我回去宿舍,又整日不见人,心生疑问,“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怎么课都不去上?”
“没什么,私事。”
桌上放着的文件夹被舍友看见,他皱眉望向我,“这是什么,这个袋子是学院正式文件的袋子吧。”
“恩,我先出去了。”我含糊其辞,说完又拿起一旁装有表格的袋子走出宿舍。
我接受不了的事情,谁都没法让我就犯。
终于,我在濮柯复婚前两天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
我站在濮柯家门口给外公外婆打了电话,通知他们今晚不回去,和濮柯待着。外公外婆察觉到我这些天情绪上的起伏,终是不好多问,交代一句让我自己注意身体,再无其他。
挂了电话,我开门走进屋。濮柯还没回家,夕阳的余晖将家具的影子投在地板上,看着有种疏离的清冷。
我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濮柯的桌子上,接着按下音响的播放键,转身躺在沙发上。
等了没一会儿,濮柯回来了。他见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放下手里的东西问了一句,“下午没课?”
“这周没怎么上课。”我目光移到桌子上,示意他,“你看下那些文件。”
濮柯思索了一下,许是在猜想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拿起文件,迅速扫视,“休学?”
我走到他面前点点头,“本来想办退学,但是手续更多,休学的基本手续我都办完了。我拿美国护照申请,本来不涉及家长的事情……现在的导员在我转专业的时候见过外公外婆,所以要求我还是让家长去一趟。”
“……”濮柯看着我,目光尽是不可思议,好像我做了多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我没有跟外公外婆说……不知道怎么开口,要不然你去找导员吧。”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