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不记得了
巴图说完,手中白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在他的手臂划破一个口子,手臂的鲜血滴落下来,一个长者用一个器皿盛住,四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似乎在看着一场十分神圣的仪式。
“轮到你了。”白光一闪,巴图手中的匕首,朝落尘的手臂划来,突而其来的痛意让落尘微微皱了眉,鲜血从伤口处滴落,两人的鲜血混在一起。
“喝了它。”巴图将盛着两人鲜血的器皿递给落尘。
“我不喝。”落尘话音刚落,巴图眸色变得一沉,他喝了一口,一手按下落尘的脖子,将那碗血灌入落尘的嘴,血的腥味,让落尘弯腰想吐。
“从此,你的身上流着我巴图的血,我巴图身上也流着你的血,你正式成为我巴图的达拉。”巴图声音刚落,欢呼雷动。
跪拜天地,跪拜神马,仪式十分简单,落尘被人强按着,迅速完成了所有仪式。仪式完成,草地燃起火堆,年轻的男儿与女子载歌载舞,气氛欢乐,浓郁芬芳的烤肉飘散,香醇的美酒发出醉人的芬芳,这个风夷族虽然人数少,虽然居无定所,但物资充足,这日子过得比古塔族富足多了。
落尘踮脚张望,但草原辽阔,林中寂静,她望穿秋水都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北离墨,你怎么还不来?落尘又急又慌,一颗心一时像浸在冰水里,一时又像泡在热水里,饱受煎熬。
“阿希兰,进去吧,巴图大人一会就会进来。”青娘领着落尘进去,这时她看向落尘的目光依然是充满羡慕的。帐内已经铺上全新的被褥,红艳艳的灯火,给整个营帐增添了几分喜庆,但落尘满眼都是凄凉。她目光朝四处搜寻,但没有找到任何利器,任何防身或者攻击的东西都没有。
只有这个酒壶,砸碎了能成为利器,但即使如此,也未能伤得来了,就是伤得来他,也未必能逃得出,她是见识过风夷一族的快马是如何的厉害。巴图说风夷一族不会拖泥带水,他说他今夜就要她成为他的女人,已经不会有拖延的余地,怎么办?怎么办?落尘脑海闪过万万念头,但却没有一个能解除如今困境。
“青娘,我若不想做他的女人,还有什么办法?”落尘幽幽地问,其实她并不抱任何希望。
“阿希兰,被捉了进来,真的没有办法逃走的,更何况巴图大人真的是挺好的,如今他让你做他惟一的达拉,这是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事,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
“真的没办法了吗?”落尘喃喃地问,浑身上下透着绝望与哀伤。
“阿希兰——”
巴图走了进来,脸色微红,身上带着酒气,但步伐稳健,显然并没有醉,但那看向落尘的目光是掠着火光的,这样的目光落尘并不陌生,北离墨和风子默都曾这般看过她,但此刻她是那样的恐慌。
“巴图大人,我前些日子被捆仙绳弄得遍体鳞伤,如今尚未好,今日跟老虎相搏,又受了伤,我素闻巴图大人怜香惜玉,不会对女人用强。”
“旁的女子,我不会用强,也不屑于用强,但你我会,因为你是我的达拉,因为你是我巴图第一次这般渴望得到的女人,因为我说过今夜就让你成为我的女人,若你主动,我何须用强?”
“你不用白费口舌说服我,因为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今夜要你成为我女人的心意,你也不要以为你的男人会来救你,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没这个能力,我们风夷族的快马从来没有人追得上,我们风夷族的居所从来没有人寻得着。”巴图微微抬起头,神色不无骄傲。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方圆几里,我们都有人巡逻,只要发现敌人的踪迹,就会发信号,他们就会骑着快马回来禀告,等到他们追来,我们已经走远,这上百年了,消亡了多少部族?但是我们风夷族虽只有五人,但我们依然屹立在这草原不倒。”
“我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我们有没酒喝,我们有好肉吃,我们有甘甜的水喝,我们的女人幸福快乐,我们活得比任何一个族都有滋有味,我们走遍整个草原,我们看遍所有风景,阿希兰,跟随着我,你也会很快活。”
“虽然你们上百年没有消亡,但你们也没有壮大,虽然你们走遍整个草原,看遍所有风景,但你们依然是居无定所,时时担惊受怕,虽然你们有美酒,有女人,有好肉,但这些都是你们偷来的,抢来的,万一偷不到,抢不到,你们吃什么?用什么?你们风夷族有三宝,神马、捆仙绳、锁魂链,但能你们能依赖的,只有你们的天马,若你们的马儿没了,你们则无所依傍。”
“你说的这些都是实情,那又当如何?”巴图说。
“古塔族有两万多人,兵强马壮,阿塔木武艺出众,骁勇善战,但最后还是归降我的男人,为什么呢?那是我男人能带给他们全族希望,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比现在更好,让他们以后不用在争夺草地,争夺女人,跟随了我的男人,他们族人日后会有广袤的土地,有吃不完的肉,有充足的女人。”
“阿希兰,你胆子还真够大,现在谁是你的男人?若你的男人真的是那般厉害,你又怎会落到我手上?我们从不怕漂泊,我么也不需要安稳,我们百年来都是如此生活,我们已经习惯了。”
“落到你们手里,是我轻敌,没有从的劝诫,与他无关。如今我一弱质女流,身上又有锁魂链,你要是用强,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我敢断言,你若因为一时的痛快,占有了我,换了的必定是整个族的灭亡,你一族之长,不可能不关心你们风夷族的兴衰存亡。”
“我男人是堂堂南楚的太子,是日后南楚的一国之君,而我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是南楚的太子妃,你若占有了我,倾一个国之兵力,难道不能将你小小一个风夷族连根拨起?为了一时的痛快,导致整个族灭亡,值得吗?”
巴图眸子明灭,俊脸如冰,带着森森的寒意。
“阿希兰,我发现我还真是越来越欢喜你,竟然还可以撒如此一个弥天大谎,还要说的面不改色,堂堂南楚太子又怎会来这里?我巴图告诉你,做南楚太子妃,也没有做我巴图的女人快活,你素闻我巴图怜香惜玉,这没错。但对烈马我说过,我也自由对待烈马的手段。”
“若不想被我弄得遍体鳞伤,几天下不了床,你自己过来。”巴图看着落尘,目光带着柔情。
落尘摇头往后退,巴图眉头一皱,目光一寒,整个人散发出森寒的光芒,他快步朝落尘逼来,落尘慌乱想逃,但脚下栓着铁链,才逃几步,就重重摔倒在地上。
“阿希兰,我的达拉。”巴图重重压了上来,落尘拼命挣扎,但手脚都有铁链,根本无力抵挡,落尘是那般的厌恶与恐惧。巴图眸子散发出狼一般的光芒,胸膛起伏,发出粗重的呼吸。
不能急,不能乱,如今只能找准机会点他的穴道,眼看就要点到了,竟被他无意中闪开。但短短的瞬间,落尘身上红色衣裙瞬间被褪去,只剩下亵衣。
巴图的眸子火光滔天,只想尽快与身下女子融为一体,当他正想一把扯开落尘的亵衣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远而近。
从来没有马蹄声可以如此近地靠近他们,他们的巡逻队呢?巴图一跃而起,落尘刚刚过于惊慌,并没有留意,如今马蹄声如天籁般清晰入耳,是不是北离墨来了?是不是他来了?
“来了也没用,他们永远追不上我们风夷族的快马。”
巴图用他的长袍将落尘一裹,抱着落尘迅速跑出了营帐,此时也有部分力好之人,到了马蹄声,冲了出来。
“桑图,你领着你手下收拾帐篷物品,其余人立刻跟我撤,不得有任何延误。”巴图斩钉截铁地下令。长期的追杀,已经锻炼了他们飞一般的逃跑速度,巴图一声令下,众人立刻牵各自的马儿。
就在这时,一声惊呼在人群中炸开。
“巴图大人,我们的腾云快马。”
落尘循声看去,数十匹马似乎从天而降,说话间挡在了他们前面,最前面一个黑发飘扬,衣袍猎猎,一双寒星眸,锋利如刃,带着慑人的寒光。
他终于来了,他终于来了她就知道你一定会寻来的。
“巴图大人,他们竟然降服了我们的腾云马!”人群中有人惊叹道。
北离墨定定看着落尘,此时她被一个高大英挺的男子搂在怀中,头发凌乱,发丝飞扬,她身上披的是男子的衣袍,双目发红,正朝他无声流泪。
看到此情此景,北离墨似万箭穿心。他终是来迟了吗?
落尘看着北离墨,几天不见,他竟然憔悴如斯,头发杂乱,胡子都出来,他最是爱干净的,以前衣袍有那么一点点小口,他都是扔掉不要的,这些夜晚,他定是没有休息过。
“撤——”巴图一声令下,众人迅速上马,朝北离墨所在的方向硬冲过去,风夷族有五余人,北离墨如今只有不够百人,瞬间淹没在人群中。
“北离墨——”
落尘的心提在喉咙上。
“阿希兰,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我巴图的达拉了。”巴图发怒,一边往前冲,一边死命将落尘环在自己怀中,浑身带着暴戾之气。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是他的妻子,我知道他来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