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正拿小喷壶给花浇水的程钰，不住地用下巴蹭他，“老婆——”

    程钰“嗯”一声，等了半天不见沈靖临的下文，笑道：“怎么啦？”

    “老婆——”沈靖临腻着他，“就想叫你两声。”

    程钰低笑着：“哦！”

    沈靖临像贴狗皮膏药一样地粘着程钰，直到程钰嫌他烦了把他轰去洗衣服，还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在洗衣机旁大声地喊“老婆”。

    “哎哎哎，你这人！”程钰被他喊得无奈，回吼道，“我在家！哪儿也没去！不许喊我了！”

    沈靖临麻利地把衣服塞进洗衣机，按了开关又跑回来，抱着程钰在他耳边叫：“老婆老婆老婆！”

    程钰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烦人！”

    沈靖临亲亲他：“老！婆！”

    “你这人——”程钰搂住他的脖子，用力回吻他。

    俩人正打得火热，沈靖临的手都伸进程钰的衣服里去了，却听见外面门铃响了起来。

    沈靖临去开门，见程妈妈背着大包小包的，手上还拎着口砂锅站在门外，连忙将东西接过来：“妈。”

    “嗯。”程妈妈瞅他两眼，一扬下巴，“我儿子呢？”

    “老——”沈靖临顺口就想喊程钰老婆，一转念想起来丈母娘在呢，又连忙改了口，“程——”

    正在换鞋的程妈妈差点儿呛着，抬头瞪着沈靖临：“得了得了，想喊什么就喊什么吧，还老程呢，那你打算管我叫什么？老老程？”

    末了又加一句：“又不是没听过你怎么喊他。”

    这回换沈靖临差点儿把砂锅扔了。

    程钰抱着豆豆打客厅里转出来：“来啦！是我妈来了不？”

    程妈妈一回头儿，见他抱着猫，立马儿就炸毛了：“哎哎，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你怀孕了知不知道？怎么能养宠物！赶紧给我扔了它！”

    “哎！妈！”程钰一转身，躲过扑过来的程妈妈，“我都去医院做过检查了，豆豆和我都没有弓形虫！而且现在都是靖临照顾它，我就摸一摸，没事儿的！”

    程妈妈却不依，朝他吼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脆弱？！你还真把自个儿当正常人啊！”

    程钰站住身，凝视着自己的母亲，忽而问到：“那您觉得呢？您也觉得我不正常吗？”

    程妈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也不管猫了，扭脸儿夺过沈靖临拎在手里的砂锅进了厨房。

    沈靖临看了程妈妈消瘦的背影一眼，这才走到程钰的身边来，轻轻环住他：“妈妈只是担心你，她没有恶意的。”

    程钰却显然有点儿难受：“我知道。可是我也不想就因为自己的身体有畸形，就要被人时时刻刻地戳脊梁骨。”

    沈靖临亲亲他，又是安抚又是哄，好容易把人送进客厅去坐着，这才扭脸去了厨房。

    程妈妈正发泄一般地剁着案板上的排骨，听见沈靖临的脚步声，忍不住骂道：“都怪你！好好儿地你追他干什么？让他单身一辈子不好吗？省得让他遭这罪！是是是，他正常，他好着呢！他翅膀硬了，也结婚嫁人了，再也不用我这当妈的管了！”

    “妈——”沈靖临在程妈妈身边站住脚，抬了两次手又收回来，第三次才小心翼翼地揽住那颤抖不已的肩膀，“程钰他……哎，您别哭啊，我，这——”

    程妈妈的眼泪却根本止不住：“他就是成心的！怀孕那么长时间都不跟我说！他就是怕我让他把孩子打了！可你要是我，你能放心让他生吗？他那身子骨，万一……万一出事儿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办啊？！”

    沈靖临被程妈妈哭得一个头两个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只得抱住她，任她哭天抢地地哭嚎了好一会儿。

    程钰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见了动静，也来了厨房，有些不情不愿地靠过去，从程妈妈身后把母亲抱住。

    程妈妈有心打他，但又顾忌着他现在的情况没敢动手，狠捶了沈靖临好几拳。

    沈靖临被这一顿揍揍得背上又疼又哭笑不得。

    第11章 【011】

    过了十来分钟，程妈妈哭够了收了声，三人这才在厨房外的餐厅里围着餐桌坐下来。

    程妈妈瞪着自家儿子，老大不高兴地噘着嘴。

    程钰的眼眶也红着，不甘示弱地回瞪着自个儿老妈。

    程妈妈怒道：“你有理！你还敢瞪我了！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找抽！”

    程钰“哼”一声，别过脸不看她。

    程妈妈又要拍桌子，好在沈靖临及时给拦住了：“妈，消消气，程钰他不是那个意思……”

    程妈妈：“那他什么意思？！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是怎么着？！你还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沈靖临知道她还在气头上，听了也不生气，只是觉得无奈：“妈——”

    “你让她骂！不骂得我们家祖坟上冒青烟她停不下来！”程钰呛火道，“来回来去就那么几句，这么多年了，看那么多电视剧怎么没学点儿新鲜的？”

    程妈妈：“小兔崽子，你瞧我今天不抽死你的！”

    沈靖临：“妈妈妈——别动手别动手……”

    程妈妈：“你跟他一伙儿的是不是？！”

    沈靖临：“呃——”

    程钰：“姓沈的你敢说不是？！”

    沈靖临：“……”一脸的欲言又止。

    程妈妈：“想说就说，憋着干什么？！”

    程钰也看向他。

    沈靖临看看老婆又看看丈母娘，干笑两声：“我觉得自己好尴尬啊……”

    程钰瞧他那副样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指戳了戳沈靖临的手背，后者即刻摊开手掌，将那只比自己的小了一圈儿的手纳入掌中。

    沈靖临见他不说话，也不生气了，这才看向程妈妈：“妈——我知道您是因为担心程钰才冲我们发脾气，确实，那什么也有我的错。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他怀二胎，行不？”

    程妈妈脸扭向一旁，咳嗽了一声。

    “但眼下事已至此，我承认我自私，知道这事儿之后压根儿就没想过让他打胎。”沈靖临捏了捏程钰的手，看着他柔柔地笑，“说真的，妈，和他结婚之前我想过很多。无论是后半辈子怎么过，怎么养老，还是眼下怎么让家人、朋友接受我们，甚至包括孩子的问题。”

    “那时候我总觉得就顺其自然吧，过两年想要孩子了，去做个代孕。可直到这几个月，出了闫秀这档子事儿，我才明白，隔着别人的一道血缘，终究不及我们俩自己的。”

    沈靖临说完这些，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妈，我知道程钰跟我的想法一样，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做不到打掉这个孩子。”

    程钰一只手和沈靖临十指交扣，另一只手的食指不停地在沈靖临的手背上画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