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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珠泪洒下来。都只为你父心摇摆,妆台不傍他傍莲台……
戏台上唱的正是《白蛇传》的经典唱段,光是听着脑海里就能浮现出女扮男装的许仙和白素贞一段旷世的大长虫爱情故事。
“咳咳……”
忍耐的咳嗽声在小隔间响起,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师傅,你……”
郑华捂住嘴,抬起另一只手制止他说话,赵俊峰只能拿出药瓶,倒出一粒递给他,就着凉茶服了下去。
——又谁知还是这个贼法海,苦苦地要害我夫妻母子两分开……
左言和徐大谷俩人手里悄悄的扒着瓜子,瓜子皮被分开的动静让他俩互相看了一眼。
打从这两位进来,郑老艺术家便不让徒弟说话,怕打扰了司迦听戏,搞得他俩嗑瓜子都引来对方不赞同的目光。
左言吃完了手中的最后一粒,小爪子偷摸的往桌子上伸,眼角盯着司迦。
眼看草饼马上到手,左言却停住了,手指不甘心的在空中挠了挠,改为伸向草饼旁的红豆糕。
“那个,我替他尝尝好不好吃。”
司迦余光在草饼上划过,视线又落在了他手中的红豆糕上。
其他几人看着少年无声的抵抗,绷着小脸,嘴唇紧抿,黑漆漆的眼睛渐渐的有了泪光。
徐大谷抽了抽嘴角,为了一口吃的至于吗。
司迦表情未变,只是左言却发现自己手上的吃食染上了一层黑气,色香俱全的美食霎时变的不那么美好。
几人看着少年不甘心的放回了糕点,不甘心的拿了一串葡萄,这回连头都不回了,目光专注在戏台上,嘴里咬的噗噗作响。
“你不吐皮吗?”徐大谷见他生气,想说几句话调节气氛。
“你见过熊猫吃葡萄吐皮吗?”
“没有。”
“哦,那你现在见到了。”被吐出的葡萄皮放在了纸巾上面。
——再吻吻儿的腮母子们相聚就是这一回,再叫儿吃一口离娘的奶,把为娘的苦楚记心怀,长大了把娘的冤仇解……
电视剧和戏文差距还是很大的,至少电视剧里白娘子从未对许仙有过怨。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后,徐大谷不可思议的说:“你是熊猫?就那个白加黑!一辈子只想照彩色照片的熊猫?”
左言眼角还在看那两盘子糕点,他能阻挡的住视线,阻挡不住香气。
“嘘,这可是机密。”
徐大谷看了看那边的那人,见他没有反应,猜测这少年说的应该是真的。
左言的话落,那边的郑华咳嗽的声音都明显小了许多,看向他的目光多是震惊。
而赵俊峰更是重新打量着他,之前一直以为别人叫他小熊猫只是他的外号。
没想到他竟然亲眼见过熊猫精,还和他一起办过案!这熊猫可比兔子值钱多了!
这可是国宝啊——
三人心中这么感叹,对于司迦也更多了一份敬畏,连国宝都只是他的手下一员,还被收服的这么乖巧,神人啊。
司迦无声叹气,哪乖?
徐大谷见他一直盯着糕点,非常有眼力价的把盘子挪到了他面前。
“听说你爱吃这些,特意给你买的,来尝尝这草饼,古香楼的老板娘亲自做的,祖传手艺,提前一周预约才能买到,快尝尝。”
赵俊峰:那明明是我买的!更何况即使你买了没有我你能带进来吗!
左言眨了眨眼,意思明显。
徐大谷明白了,对着司迦道:“司先生,您看?”
“我不看。”司迦无情的回答,看着戏台并未理会他们。
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老大不让吃,谁也没办法。
左言咬着葡萄趴在栏杆上无聊的看着下方,一出戏进了尾声。
白蛇传后又是一出铡美案。
这时徐大谷手机振动响起,看了信息后抓了抓脑袋,和几个人说他还有事后,就离开了。
郑华用手帕捂住嘴,胸口跟着颤动,赵俊峰连忙又给他倒了一粒药。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铡美案吗?”司迦修长的手指捡起一粒瓜子在手心扒开,瓜子仁放在干净的托盘,继续下一粒。
左言说:“你第一出戏学的就是铡美案。”
“知道的不少,还知道什么?”
“你教徒弟的第一出戏,也是铡美案。”
郑华咳嗽的更加厉害了,手指都在颤抖,赵俊峰手忙间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唇边,郑华喝了一口。
半个月时间,这人又老了十几岁一样。
“都是……我郑家的错,错了一辈子……”断断续续的说完这段话,他颤抖着手把木盒推过来。
“先生……物归原主,郑家已经得到了报应了。”
司迦淡淡的看了一眼木盒,上面的花纹讲究,至少能封锁住里面的东西,不让其他人找到。
“我要它有什么用。”
郑华怔住了,他想过很多,却无论如何也未想过他会说这句话。
“它可是您的……”
您的什么?赵俊峰心内带着些许恐惧,对于盒子内的东西。
自从他接触过这个东西,夜里便噩梦连连,而上次碰过一下,更是让他连续几天未发出声音,医生也检查不出来,差点他就以为自己完了。
司迦勾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那些亡灵怨鬼还在郑家村未散,没有它,他们不会放过你郑姓的任何一人。”
郑华沉默了,光是听到徒弟形容郑家村的情景,他的脑海中就想起爷爷曾经和笔记上写那些。
果然是真的,不是他老人家发癔症。
“……郑家若是没有您,早就不存在了。”若是以前还有执念,现在他也看透了,是他们对不起他。
他打开盒子,一股阴凉之气蹿出,赵俊峰感觉自己的骨头都是冷嗖嗖的。
郑华掀开盒子盖,里面还有一层夹层,放着一本泛黄的小册子。
“这是我爷爷临走前留下的,我一直以为这些不过是他的癔症发作胡乱写的。”
司迦未接,郑华的手便不收回,一直举在空中。
左言在看到赵俊峰祈求的眼神,伸手接过,二人靠的近,他掀开看的时候,司迦自然也能看到。
日记里前面写了当年事情的真相,当年他无意中得知,最后选择默而不语。
在郑家即将不保,却选择了那样一个阴狠的法子。
明知道这样做会让他的青修小叔叔魂不得安,不得超生,为了郑家仅存的人,他逼迫自己这样做。
老了,他后悔了。
郑家的错,为何要一个无辜的人来承担?
更何况他的小叔叔为了郑家,做的足够多了。
第166章
笔记的落款名字是郑子栋,眼前这位就该是他的孙子。
左言此刻有种睁眼已是百年身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