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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经书册,总要央告和笙一起耍上几回才肯罢休。
这不,又瞧了书上所写之外间耍弄之法,想拉着和笙试上一试,只是和笙怕凉了高小少爷身子,断不肯,惹得他生好大一顿闷气,哄了几天才哄过来。
这下得了机会,恨不得立马试试。
和笙无法,只得答应,两人又是相(和)处(谐)片刻,高小少爷这才依依不舍,打自家府上走去。
回了府,奶娘即刻迎了上来,打高小少爷搬去那院子,已有月余,不许人来见,此番好容易见着,自然要仔细打量,深怕自家小少爷吃了苦楚。
可这细细瞧了,未见预想中那般清瘦,反而丰腴许多,亦有精神头儿,说是容光焕发也不过的,看得奶娘直叹奇怪,“小少爷可真奇了。”
高小少爷看奶娘亦是顺眼,只道若不是奶娘做主,请了个小厮,自个儿哪里能这般快活,自然要谢过奶娘。
恰逢知府大人身边小厮来请,高小少爷笑眯眯拍拍奶娘便走。
只留奶娘一人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许久才冒出一句,“我哪里请了小厮?”
不管奶娘心头如何疑惑,这头高小少爷拜见了父亲,又与满堂宾客寒暄两句,便退在一边,深感无趣。
兄长瞧他百无聊赖模样,用扇子打一下小少爷额头,无奈宠溺道,“你便不用在这儿守着了,去祠堂替爹爹上柱香去。”
高小少爷得了差事,能离这是非之地,心中自然欢喜,朝兄长大大作揖,欢天喜地走了,留下兄长摇头叹息。
且说这高小少爷,虔诚上了香,正出祠堂门子,不小心撞了一小丫鬟,小丫鬟手中抱着一大捆画卷,亦散得到处都是,两人忙去捡。
却不想散开几幅,高小少爷去卷,却看了其中一幅,眼珠儿瞪得奇大,呆愣原地,不敢动弹。
小丫鬟收拾好,瞧自家小少爷拿着一幅画像呆愣愣看了,心中好奇,凑上去一瞧,了然笑道,“我当少爷是看什么,这不是咱们家老太爷身边得副将吗?”
只瞧那画中人一身戎装,头戴红缨冠,身披枣红大氅,端得是英武不凡,好一个壮志男儿。
“你说……他是谁?”
小丫鬟早间便分配来洗扫祠堂,对这里头画像牌位自是清楚不过,当即回道,“这是咱们家老太爷身边副将,听说几次三番救下老太爷性命,两人亲如兄弟,□□封爵后,入朝为官,后来家中遭难,老太爷深陷泥潭,最终壮烈成神,这副将亦随老太爷而去,可巧了,这副将最后住得地方,便是小少爷现下读书那处宅院。”
家中之事,高小少爷亦是晓得,自家原来祖上本是武将世家,不料深陷前朝夺嫡,一朝被废,全家贬为庶民,爹爹自小苦读诗书,为的便是封官拜爵,为自家平反。
只看高小少爷失魂落魄,兀自摇头,口中喃喃念道不可能,不可能,小丫鬟心中奇怪,问了也不见回答,正想找了管家来瞧瞧,不想小少爷竟拿起画卷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任凭小丫鬟如何叫唤,亦是不理的。
小丫鬟挠挠脸,这是怎么了?
再说这高小少爷一路狂奔,回了宅院时,天色已是漆黑,和笙出来打了门,诧异道,“少爷怎的这时回来?”
高小少爷一把拉了人进屋,展开画像,问道,“这是谁?”
和笙一看便冷了脸,回道,“我怎晓得?”
外头一阵风起,吹得房中烛火暗了几暗,亦吹得高小少爷心中发抖,勉强再问,“好好好,你不肯说实话,那我问你,你是哪家小厮?哪个牙子手里的?家住何处?家中几口人家?都给我说来!”
和笙背过身去,不再看高小少爷,过了许久,这才叹息道,“少爷可是怕我?”
霎时间,高小少爷心却提到嗓子眼儿,双手止不住发抖,“你……你……”
高小少爷这才晓得,哪里是有什么见不得光日的娇贵皮肉,分明是怕了日头,鬼……鬼都是怕日头的!
再等和笙转身,只看他没了往日气色,一张俊脸青白吓人,毫无生气,轻叹道,“你莫怕,我不伤你,我独自呆在这里太久了……久得我都忘了人是何模样,久得……我已忘了人鬼殊途,你家老太爷对我有知遇大恩,原看你是高家人,只想照看你,却不想……罢了罢了,你若怕,这便走罢,我保证不害你,不害你家人,你可放心。”
说罢,转身便要出了门子,那背影,只留空寂。
高小少爷看他出门便是心头一惊,想不得许多,伸手便拉了和笙衣袖,不肯放人。
和笙还要走,高小少爷不依,竟拦腰抱住人,断然忘了那人是鬼,心中惧怕的。
和笙道,“你这是作甚?”
高小少爷委屈道,“我也不知怎的,我心中明明怕你怕得要死,可你要走,我这身子便不听使唤,非不肯,定是你这鬼物给我下了毒,不肯让我好过的。”
一番话说得和笙心中又酸又麻,可一想到高小少爷前程,只得狠心道,“我哪里给你下了什么毒,你快些回去罢,以后……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不料,这高小少爷哇一声大哭起来,“我就晓得!我就晓得!你要了我的身子,现下又不肯认了,只糟践我,还说什么我家祖上对你有恩,我看你根本是报复我家,呸!”
这一番颠倒黑白的,直教和笙无奈,“我怎会糟践你,不过是想你日后前程,毕竟人鬼殊途,你又这般怕我,如何……如何还能相处。”
却听那高小少爷一抹眼泪,神色认真,还带着些许鼻音,正经道,“我不知自己是不是怕你,可你一要走,我便心中难过,想着日后不复相见,这心就跟被人撕成两瓣儿似得,我从小怕疼,断不能忍受这般苦楚的,至于怕你……我怕得东西可多了,怕热,怕冷,怕蟑螂,相较之下,你也没那么可怕了。”
和笙只觉自个儿百年孤寂的心,一瞬间被这纯真人儿填补个通透,只觉得此人,若是下一刻飞灰湮灭,他亦无怨无悔。
重回和笙怀抱,高小少爷满足叹息,“管你什么人鬼殊途,我便要你陪我一辈子,待我一辈子过够了,就死在这院子里,陪你永世。”
“好。”
据传,扬州西御二道街口子,一处宅院,夜间时常传来嬉笑声气儿,有好事者打门进去一瞧儿,又从未见过人踪,心下惧怕,一来二去,这处宅院便被传有鬼,再没有人敢买下这里,倒是成了扬州城,最是清静所在。
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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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扬州城里,顶有名气书画商家,慕家,这慕家世代以书画起家,在这扬州城里,却有三分颜色,今日便要说这慕家小公子,慕朝言。
这慕小公子打小聪明,八岁便能作文,家中瞧他有本事,送去书院读了几年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