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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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把目光对准胡愧槐,“这次是让你逮着了,没出啥大事儿。如果咱们的运气再差一点儿,再晚几秒从船里出来,咱还能坐在这儿么?你做决定之前有没有考虑你姐?你是不是应该跟你姐说一声?让大人去想办法?”

    胡愧槐一副认真聆听虚心受教的模样,朗权栋把压在心头的两件事儿都说清楚,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过了年,阿槐十岁,浪儿八岁,你们总嫌弃我们把你们当小孩子,现在我们当你们是大人,什么话都说开了,你们是不是也该有点儿大人样,以后做事情成熟点儿,多考虑点儿,不要听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出门在外,一定不给别人添麻烦,但同时也得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们跟着你们操心。”

    朗毓的脸有点儿烫,一方面为自己听信谣言感到羞愧,一方面又为父亲对自己委以重任感到自豪。他偷摸瞄了眼小舅舅,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分了,有点儿对不起他。

    朗权栋最后说一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俩不管是亲生的还是外来的,既然都是吃我们的饭长大的,那你俩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是亲人就要拧成一股绳,不离不弃,互相照顾。是这个理儿吧他娘?”

    余月凤欣慰地点点头,一脸慈爱地看着俩小孩儿,“是,阿槐,”她又伸手摸摸胡愧槐的脑袋,眼中露出些许疼惜,“不要生我们的气……过完年你就要跟凤把头出海了,如果你想……”她自嘲地笑了下,“总之你记得,咱们是一家人,一定得回家!”

    ☆、第九章

    狼鱼岛有句谚语:二月二龙抬头,群龙聚首下九州。

    这天一早,凤把头并一帮水手,八十人左右浩浩荡荡来到码头祭海。

    时节正值春回大地,狼鱼岛天朗云清,海面上风和日丽碧波如洗。一行人行至码头前,村民具都屏气凝神立于两旁。

    但见凤把头发冠整洁,一身紫红长袍更凸显其挺拔身形,身后众人昂首阔步,由余老爷子侍立一旁朗声念到:

    “祭海开始——”

    凤把头一撩下摆,率领众人跪伏于地,听余老爷子说:“一祭苍生父老,受命于天。”

    凤把头并众人一磕头。

    余老爷子继续道:“二祭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凤把头并众人二磕头。

    “三祭手足兄弟,生死不弃。”

    “四祭旍旗烈马,四海相随。”

    “五祭长空皓月,风调雨顺。”

    “六祭人心安定,天下太平——”

    凤把头率众人六叩首之后,起身抱拳,小小的码头上气势如虹,众人异口同声:

    “我辈儿郎自当远渡重洋,谋寻出路,望家乡父老勿牵勿挂,待我等归乡之日承天顺地,风雨同舟,与君共勉。”又道:“海客天涯路,生死不回头。”

    众人说完,但见凤把头走到海神像跟前,手持高香喃喃自语:“愿海神庇佑,保我此番出航能顺利归来,不失,不忘。”

    说罢又是三鞠躬,敬香之后,接过一把通体铜黄的手|枪,听余老爷子拉开嗓门儿,字正腔圆地吼一句:

    “叫——东——风——嘞——”

    两旁观礼的村民起劲儿地喊到:“东风来哟——东风来喽——”

    余海将一团红球抛到空中,凤把头抬起枪口对准,“嘭”地一声炸响,那红球顿时散做一面旍旗,在空中飘飘荡荡,眼瞅着就要落下海去,却有一阵微风突然袭来,将那红色旍旗在半空中抛上几抛,旗面倏忽一转,一径随拍马而过的海风向远方飘去了。

    凤把头长舒一口气,露出笑脸,村民的心情也随着这番有惊无险的祭海仪式几起几落,现下仪式顺利完成,大家又纷纷聚到一起忙着话别离。

    余月凤递给胡愧槐一个布兜,一边嘟囔着布兜里物件的用处,一边不厌其烦地叮嘱他,样子颇有些手忙脚乱的紧张和焦虑。

    “到了船上一定要按时吃饭,别磨不开面儿,一定要吃饱!别怕给人添麻烦,受了委屈就跟凤把头讲,另外……”

    她在这边说,朗权栋在水手那边儿找了个相熟的朋友,也在嘱咐人家要多照顾他们家小子。

    俩大人就像第一次送孩子远行的慈母严父,一面怕孩子在外过得不好太想家,一面又怕孩子过得太好不愿回家,因为缺少离别的经验而词不达意,找不到重点的东拉西扯。说到最后,朗权栋搂住余月凤,拍拍胡愧槐的肩膀,“该起航了。”

    一说完,一直伪装镇定的余月凤到底没忍住,埋头在丈夫胸前哭了出来。

    胡愧槐顶着他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刚迈开腿朝船队走出一步,余月凤又期期艾艾道:“嗳……浪儿?”

    胡愧槐回过头,疑惑地看着朗毓,朗毓扭捏地伸出只手,“喏,妈给你编的平安结,你……好好戴着。”

    余月凤不满地呵斥他:“朗毓!”

    朗毓不耐烦地歪起嘴巴,“知道了!我给你系上,手给我。”

    胡愧槐无动于衷,朗毓小声嘟囔了句什么,扯过他的左手,低下头,对着那纤细的一截儿白腕子笨手笨脚却不失认真地系好绳结,最后不好意思地说:

    “早点儿回来,我……我们等你,……小舅舅。”

    胡愧槐垂下胳膊,觉得腕子上多了个东西有点儿不习惯。他看着始终没敢抬头的朗毓,又扫过身旁注视着自己的名义上的亲人,点了点头,落在那群对他来说虎背熊腰的壮汉身后,踏上了狼鱼岛最负盛名、也最多传说的货船。

    岸上的人不断挥手,“早点儿回来——”

    船上的人不停呼喊:“别担心,回去吧——”

    船桨卷起波澜,在岸上的人和船上的人中间推开一条越来越宽的河流,他们回来时高视阔步,离去时昂首挺胸,直至分离的河流汇成汪洋,仍在守望。

    而胡愧槐站在守望的人群中,似乎在看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看到。

    除了他和朗太辉,凤把头又挑了个中规中矩的大孩子朗奔福。奔福十六岁,在上两次船帮回家时,因为一次摔折了胳膊,一次摔断了腿而错过了跟船出海的最佳年龄。要不是朗琪睿对出海一事表现的宁死不从,这次依然轮不到他。

    上船的第一件事就是拜师学艺,凤把头特意在甲板上辟出块地方,叫他们仨给老秃鹰磕头作揖,奔福很痛快地下跪了,朗太辉和胡愧槐却面露疑虑,站在原地没动地方。

    “咋?你俩看不上我老秃鹰?”说话间手持大烟袋,一双小眼睛微微眯起就剩两条缝儿,叫人看不见他的眼神。

    朗太辉瞥了眼胡愧槐,对站在舷墙边钓鱼的凤把头高声喊道:“凤把头,我朗太辉愿意拜师,但是我只拜我真心佩服的人,不然的话,金山银山我也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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