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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这年春节,我跟父母撒了个谎,毫无意外地被麦子杰拖去了他家。
麦子杰是北方人,老家在靠近哈尔滨的一个小地方。这些年雾霾严重,大城市在整顿的都天天遮云蔽日,更别提这么个不知名的小镇子了。
麦子杰的父母都是热情善良的人。就像他说的,他们知道我俩的关系后,一点儿也没有为难我,反而处处怕让我委屈了,说话都带着小心翼翼。
我算是彻底服了这家伙。家里、外面处处都能摆平,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晚上躺在热乎乎的炕头上,我思潮起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叮”的一声,麦子杰发微信给我(他在父母家很守规矩,跟我一人一间房分开睡),打开一看,是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心里升起股暖意,忙给他回了句:“怎么还不睡?”
“叮”又一条微信跳进来——
“在想你……”
我关上手机,心已融化。
早上起来,麦爸爸在院子里杀鸡,我从楼上跑下去想帮忙。麦爸爸连忙把我赶开,说是城里孩子不会杀鸡,别白白溅脏了衣服。
正在说话间,麦子杰也起身了。看见我和他爹争执,二话不说,一把接过鸡和菜刀,蹲在地上麻溜儿的给放了血,那只鸡扑腾几下就不动了。
以前看他西装革履地跟人称兄道弟,在办公室和a4纸之间穿梭,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干这种农活。但好像一点儿也没有违和感,就像是已经干了几百次、几千次了。
晚上跟他一起站在阳台上透气,我好笑地问到他这件事。麦子杰不以为意地点了根烟,“这算啥,我小时候在乡下和爷爷住的时候,还打过麦子、放过牛呢!你要见了,准得管我叫乡巴佬。”
“我们家以前条件不怎么好,差点高中都没念完。”麦子杰吐出一口烟雾,“好在我爷爷有远见,把家里头的牲口卖了供我读书。后来去了城里念大学,再后来一路打拼到现在。”
烟雾氤氲。
我看不起他的脸,只觉得心中柔情无限,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他的手。他掐灭烟,回过头看着我,抬手摩挲着我的脸颊,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我回望着他,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中一片宁静。
“呃...咳咳……小陈啊,那个…饭做好了,快进来吃吧。”麦爸爸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被我们这两两相望臊了个大红脸。
我尴尬得不行,忙应承着缩回手。麦子杰被自己老爸撞破,也不太好意思,感紧拉着我进屋。
晚饭吃得其乐融融。
我们一共驻留了三天,麦子杰公司还有事要忙,年初四一大早,我俩收拾行李就告辞启程回去了。
麦爸爸一直送我们到火车站,给我塞了几大包果脯坚果。麦子杰偷偷在我耳边笑道,“我爸妈昨晚跟我说,陈理是个好孩子,叫我不准把你放跑了。”
我脸红了。
如此幸福的时刻为什么我竟然想哭?不错,我真的想哭。
多少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有人真的会疼爱我,而不是被遗弃、鄙视和冷言冷语。
“你父母人真好。”我哽咽着转头看向窗外。
麦子杰大概是听出来不对,把我的脑袋掰回来,看见我红红的眼圈后愣了一下。
“怎么了?”他柔声问道。
“没事的。”我镇定一下情绪,“已经没事了。
他把我搂进怀里。
“陈理,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他郑重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有我一天,就绝不会辜负你。”
回到城里,麦子杰依旧像个陀螺似的忙到停不下来。我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某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正式搬进了他的公寓。
不是没有想过可能会有的意外。
吵架、被甩、性格不合——这些都有可能。也许现在说得好好的,等到什么时候,突然就过不下去了,也是常理。但这种恐惧终究敌不过我渴望和麦子杰在一起的决心。
虽然未来是未知数,但至少这未知数里有他。
我想我是真的又爱上了一个人。我愚蠢而又盲目地爱上了麦子杰。
这种愚蠢的感觉真好。
☆、第 34 章
晚上11点。
麦子杰下午刚从武汉回来,困倦得很,已经睡下了。我最近手里有一个新案子要忙,一个人开着灯在书房工作。
可能是知道以前我和麦子杰关系走得近,新上司王永利常常给我小鞋穿。工作上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行差踏错半步。
有时我也会觉得很累,真想索性辞职跟着麦子杰干算了。可是又有些不甘心,目前这个职位是我辛辛苦苦靠真本事做出来的,就这么让人给挤兑走了,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手机震动了一下,有短信进来。我转头瞥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
自从顾嘉那件事之后,我对陌生号码时时带着小心,基本上都当作垃圾信息处理,从来不会查看。
可这个人似乎执着的很,一条又一条地微信发过来,不让人喘息。
我不耐烦地打开手机。已经发了十几条了,内容都是同一句话:明天晚上6点,老地方见。
我思忖片刻,给回复了一条:是哪位?
微信又亮了——明天晚上6点,w□□e见。林景晖。
我心一颤,手机差点滑落。
林景晖?——这又是闹哪一出?
一直到吃早饭的时候,我还是心神不宁。麦子杰一边给我倒牛奶,一边忍不住打量我。
“你怎么了?有心事?”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哦,工作上的事情。”我勉强笑笑。
麦子杰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最近工作压力大么?昨天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睡的。”
“嗯。”我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拿起盘子里的包子,使劲咬了一大口。
麦子杰开车送我去了公司,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按着昨晚的号码给拨了过去。
“喂,林景晖吗?”
电话被接起来,听筒里却是一片沉默。
“说句话啊!是你吗,林景晖?”我急了。
“是我。”嗓音很低沉,不过我还是听出来了。
“你有事找我?”我问道。
“没事,就想看看你。”
我眼眶发酸,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
“林景晖,你最近怎样?”我问,“咱们好久不见了。”
他轻笑一声,反问我,“你说我好不好?”
我说不出话来。
“留言看见了吧?晚上见。”他的语气淡淡的。
“林景晖,这样不太合适吧。”我嗫喏着说,“于你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