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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前,五花大绑面目狰狞。
她见到这“礼物”当即愣住了,在脑海中搜寻着记忆的碎片,当想到什么时,她的脸色忽的变了,她一刻都不想看到那张凶狠的脸,猛地转过身便要离去。
“许墨生!”沈君逸叫住她。
她没理会,仍要快步离开这里,沈君逸上前一把拉住她,“你还怕他作甚?”说完将手中的佩剑执意塞在她手中,“今日给你报那一箭之仇!”
她双手攥得紧紧地,没有接过他手中的剑。
“怎的?不认得他了?”沈君逸见她不动。
她抬起头看向他,眼里有些泛红,怎就能不认识了呢?她也问自己,虽然只在那暗夜中瞧过这汉子一眼。
“你要我做什么?”她抿了抿唇问道。
“杀了这红毛匪,为她报仇!”他目光里透着恨意。
“他现在还是匪么?”她闻言反问道,见沈君逸一时语塞,她刚看了那人身上的军服后,觉得自己没有判断错误,“军改后大批匪寇流民充了军,他虽是异族面相,但能让你沈将军从这四万人的军中给找出,可见他是有不凡之处。”她首先认出他是一个兵将,然后才认得这人是仇人。
沈君逸轻蔑的笑了笑,转身看向那跪着的红毛。“是呀,哈哈!他去哪从军不好,偏偏落在我手上,在这校场见到他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一切都是命中安排好的。”说完他把那剑落在那人的脖颈处,大声喝斥道,“一命偿一命。”
“他现在是你的兵,你怎样处决都行,我无权过问。”说完她又要走,却依旧被沈君逸死死拽住。
“我要你杀了他。”他命令道。
“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取人性命,这是底线。”她拒绝道。
“我问你,你医了那么多人,又能医活她么?谁又能医的了活着人心里的伤?你不觉得这是她安排的么?”他话音开始变得有些急躁,有些按捺不住性子。
“不觉得。”她果断回了过去,“就是因为我医不活她!我知道做什么都无法弥补那夜的错误!杀了他也医不了,这么多年了我也只能医我自己!”她也有些激动,用手捂住了那肩膀的箭伤处。
二人沉默了一会,沈君逸开了口,“许墨生,收起你那伪善吧……你根本也不敢面对。”激将道。
她心中也有一团怒火在烧着,为什么这么久了沈君逸就是不明白她呢,她做了这么多又为了什么呢?她闭上眼忽的转过身,双手夺过他手中的利剑,高高的举到半空,剑身闪过寒光。
“啊!”她狠狠地朝着地上那人刺了下去。
半晌,那本以为就此交代了的红毛缓缓睁开双目,只见那把剑斜斜的插在了他膝前的沙土中。
“你给我了杀他的权利,我也有杀不死的权利。这仇若是杀个人就算报了,那我当年就可以夺了那县官的命,但我做不到。”
她又和那面前的红毛对视着,“你看到了,你曾经作过的恶永远无法消失,会一直残留在受害者心里,侵蚀着他们的心。”
不知怎的,那红毛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似乎又是被刚刚那一剑吓到了,不再敢跟头顶这温润的双眸对视,悔过般的闭上了双眼。
她用力将地上的剑拔出,交还给沈君逸。“君逸,我杀不了人,我跟你们不一样。”她一字一句的说完,“正因为我手中有着致人生死的权利,才更不敢为所欲为。”
她转过身,背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离开了这校场上的二位猛汉,阳光附在她的背上。沈君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天虽愈发明亮,但他好似愈发看不清楚了。
他心中想起很多年前在水西书院,面对宋子威的作威作福,沈君岚为了救她也曾拔出这把利剑,险些失手将那学生杀死,他不知此时的许墨生是真的成熟起来了,还是在这大夫的职责下隐藏着不得已的善良。
他拿着手中的剑看向那红毛,这张曾经让他无比惊恐又无比憎恨的面孔,他再次将剑落在他的身上,一一划开了红毛身上的捆绳,“你若今日是重新活了过来,你这条命现在是军中的,留着去杀敌吧。”
红毛闻言睁开了眼抬头看向这高高在上的将军,今非昔比,才不过几年。
他身上背负了太多人命,若真的说诛杀,这一条命又怎够弥补,他狠狠地叩了头,“谢主帅不杀之恩!”两人之间没有再多话要说,在校场等待着新一日的枯燥操练。
营中兵将陆陆续续的向校场行来,许墨生和他们相向而行,人流不停的冲撞着她的肩膀,她低下头倔强的逆行而归。
“这算什么大礼!这算什么……我才不要这样的礼物!我不要。”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双手紧紧攥着自己胸前的衣襟,用斗篷将自己裹住,含在眼里的泪始终是忍住没有再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给文中所有人都发了好人卡,就是不给主角发。
其实小熊已经猜的很近了……
内心比较期待下周的文
第110章 夜 雨
“给!”
见许墨生在帐外,沈君逸从怀中掏出一物件抛给了她。墨生顺势接在手中,借着篝火的光仔细打量着那物件,不自觉的脸上泛起了笑意。
“谢谢你呀。”她抬头冲他笑了笑。
“你要这玩意作甚?”沈君逸坐在了她旁边,捅了捅篝火取暖,又不解的问道。
许墨生闻言从袖中取出自己那不离身的小木笛,递给了他。
“这一支用了很多年了,随身之物一直保存的很好,但这大漠干旱,昼热夜寒,有些地方开裂了。”她解释道。
沈君逸接过那木笛,仔细的瞧了瞧,上面是已经有了细细的裂纹,“是呀,再好的东西也禁不住你这夜夜吹奏呀。”他皱起眉埋怨道。
“打扰你休息了……”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从决定留下那一天起,这女子便每日夜里都在明月当空时吹奏起木笛,有时明快悦耳,有时苍凉入骨,但常常如离人在深夜的婉转低诉。渐渐地营中的将士也习惯了这乐声,伴着它入睡,也伴着它默默流下相思泪。
沈君逸苦笑一下,“所以你找我要这鹰翅骨是为了做笛子?”他问道。
“嗯。”她点了点头,“这叫骨笛,以前见书上说过做法,外族人常在夏季放牧时吹奏自娱。”
他听完抱怨道,“早知道是做笛子就不给你了,烦。”
“既然给我了就不要反悔了。”她赶紧将那翅骨藏入怀中,望着那篝火道,“这边疆大漠也没什么稀罕的东西,你们每日还能练兵消磨,我总要找点乐趣打发时间。”说到这,她突然想到一事便问了起来,“对了?怎么最近开始见你们带人去狩猎了?”
沈君逸点了点头,开玩笑道。“不狩猎哪有这翅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