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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箱底的商稿,除此之外大部分都是随笔人设。
许清彦每张都转,上蹿下跳的,估计对方眼熟了,就回粉了。他好像很喜欢这个方老师的画,每张都收藏了,连锁屏都是对方画的蕾莉亚。
拍戏很辛苦。滨北地处平原,刺人的寒风从早刮到晚,有时候他一整天都没事做,就把相机带着,给剧组拍点bts。剧组的摄像是个胖胖的小伙子,五斤多重的机器扛一整天,休息的时候顾舟澈主动跟他搭话:“累不累?”
对方憨厚一笑:“是挺累的。不过习惯了,这一行都累。”得知顾舟澈是摄影社的,又跟他多聊了两句,说:“摄影摄像都是相通的,感兴趣可以试试。”
顾舟澈笑道:“我专业不相关,也没什么天赋。”
“跟这个没关系,”对方摆手,“有兴趣就入门了一半,我们这行以前有个师兄,很年轻就拿奖了,人家是清华学光电工程的。我当年就是崇拜他才来学这个专业的,给你看我跟他的合影。”翻了半天,照片里胖子对着镜头比剪刀手,所谓的师兄站的非常远,只有一个背影。
顾舟澈:“……”
胖子不在意道:“后天训练主要是硬件上的提升,努力就能做到,所以有心是关键。”
许清彦的微电影拍了一周才拍完。最后一场戏在铁西,派了几个同学把器材一车运回去,其他人就近找地方一起吃饭庆祝。铁西靠近城郊了,附近都是工厂,一群人黑灯瞎火地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饭馆。温暖的大堂和嘈杂的人流瞬间融化了几日的疲劳和辛苦,几人找了个包间,饭吃了一半,罗勋给顾舟澈发微信:“哪儿呢?”
顾舟澈回:“外面吃饭呢。怎么啦?”
罗勋:“快十一点了还没回去,老大让问问。”又问:“你在哪儿?我也还没回去。”
顾舟澈发了个定位过去。罗勋说:“铁西?我离你很近,你几点结束,接了你一块走。”
顾舟澈趴在窗口看了看,附近荒得半天也没个车经过,许清彦好像还有点感冒,累得筷子都拿不起来,在用小勺吃饭。便回:“好。”
吃完饭后,剧组大家三三两两散去,约好片子出来再聚,胖摄像还跟顾舟澈交换了微信。顾舟澈领着许清彦出门,等了几分钟,罗勋从远处走来。
他见过许清彦,但两人没说过话,客气打招呼:“你好,我是小顾的室友。”
“你好你好你好,”许清彦握着人家的手,“麻烦你照顾我们小顾了。”
罗勋:“应该的应该的。”
顾舟澈炸毛:“好好说话!”
罗勋是来附近找人的。他说这附近没什么住户,外来人口比较多,所以天黑后挺乱的,让他们以后尽量别一个人晚上来这里。许清彦好奇道:“那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呢?”
罗勋笑笑:“以前这边还没开发的时候,我的小学就在这里,后来拆了。在这边生活了挺久的,所以比较熟。但是你们还是要多上心点,滨北是老城了,这样的犄角旮旯很多。”
三个人顺着饭馆那条街朝前走,准备找个十字路口再叫车。夜深下去气温更低,一路走一路说话,呼出的都是白气。顾舟澈走在两人中间,左边搭一句,右边搭一句,好不容易磨磨蹭蹭走到路口了,罗勋示意:“右拐,待会我们要走那边。”
顾舟澈“嗯”了一声,脚步跟着迈过去。转头的瞬间,他看到对面远远地路灯下,蹲着一个人影。
人影垂着手,在喂一只不知道是猫还是狗的小东西。顾舟澈走了几步又转头看一眼,看到那个人站起来,高高的一个影子,背对着他们朝远处走去。
许清彦跟在顾舟澈后面,被他忽然停下脚步撞了下肩膀,看他目光望着另一边,也转过头去:“你看啥呢?”
那个人影拐了下弯,已经不见了。罗勋也听到动静回头,问道:“怎么了?”看顾舟澈要过马路,连忙拉他:“小顾?”
“你们等我一下。”顾舟澈匆匆交代一声,左右看了看,径直朝对面跑去。
对面这条路是城郊深处,离铁路很近,路灯也只有几盏,光线非常昏暗。顾舟澈跑进去几步,没多远就被黑暗笼罩了,左右都是空荡荡的巨大铁门,黑漆漆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个人早就不见了。他跑得有些微喘,站在原地无措地看来看去,罗勋和许清彦都已经追上来了,罗勋一把抓住他:“怎么了你?”
“这是什么地方?”顾舟澈问。
罗勋愣了下,抬头四处看看,又望几人眼前的大门,说:“这是个市场。”
夜色下已经关闭的市场,铁门虚掩着,可以看到内里停放的货车和无数个搭起来的简易帐篷。这是那种以批发为主的物流市场。罗勋看着他的表情,皱起眉头:“你看到什么了?”
顾舟澈深呼吸一口气,逐渐冷静下来。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里砰砰跳,剧烈的声响吵得他耳朵嗡嗡地。他大脑飞快转动,半晌稳住呼吸,叹了口气:“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许清彦紧张地问。
“嗯。”顾舟澈点点头:“我应该看错了。”
罗勋说:“先走,别在这待着。”
几个人往回走,逐渐朝向有灯光的地方去了。顾舟澈眼前盯着路,脑海里却已经飞远了,他想起当初偷偷跟在付墨身后看他回家的记忆。
那个走路的样子,他比任何人都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人这两天从国内来玩,要待一段时间,所以可能有点手忙脚乱哈。过阵子还要面试,我心累……
第9章 九
批发市场位于滨北的最角落里。
天刚微微亮时,清洁工开始工作。他从马路的尽头开始清扫,绕过了批发市场的大门,草草收工,推着清洁车走向下一条街。
铁门又虚掩了半个多小时,依然泛着深青的天色里走来一个人,从离门不远的传达室披着大衣走出来,把两扇铁门依次大大拉开,站在门口点了支烟。睡在铁门旁的一只狼狗抬起头来,又伏下去。他抽到一半的时候,身后的院子里隐约有灯光亮起。
很快,谈话声和洗漱的声响陆续苏醒,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咳嗽声,招呼声,还有锅碗瓢盆碰撞声。一扇扇简易房前的门打开,临时工们和常驻户开始起身活动,互相招呼着。门口抽烟的看门人把烟蒂扔在地上,走回传达室拉开小窗,搬出一个陈旧的煤球炉子,开始生火。浓浓的黑烟从地面飘至屋顶,已经散去了大半。
这里是老城的缺口,依旧保存着十几年前的生活状态和习惯。南北往来的人们混杂在这里讨生计,明面上是有进有出的物流市场,内里却暗潮汹涌盘踞着当地根虬极深的几股势力,从几个年代前初露苗头,发展至今已经面目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