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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媚。他得意地笑了下,就要走上前去察看陆小凤死透了没。他对自己的暗器十分自信,陆小凤固然能接住一切兵器,却接不住一根丝线。
方才他偷摸出手的时候,便已觉得十拿九稳了。
门口到浴桶的路只有几步。
他已经走到了浴桶前。
难道九天小凤凰这么轻易就死了?
自然不可能。
小二自信的微笑忽然凝固在脸上。
漂浮在水面上的陆小凤朝他嘻嘻一笑。
那不是陆小凤。
他心中反应迅速,足尖一点就要使出浮花点萍。可他快,有人的手指却比他更快。而且已经摸上了他浑身大穴。他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之前被丝线割喉的陆小凤一样,睁大了双眼,凝固在那里。风水转得十分快。他已经输了。
身后徐徐走出一个人。衣冠楚楚,笑起来带着梨涡,令女人脸红心跳。
桶中的“陆小凤”站起来,一口呸掉到含在嘴里的丝线。
“哇,陆小凤,你来得这么慢。我不被杀死,也要淹死了。”
“洗掉你两层臭皮,岂非正合你意?”
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那人气定神闲踱到小二面前。岂非正是陆小凤。
他是陆小凤。那桶里那个是谁?
浑身湿淋淋的“陆小凤”动动头动动手指,如同方才的小二一样,整个人也奇怪地缩了起来。他的骨头发出喀喀地声音。身形小了一圈。
手可摘星辰,嘴皮气死人。
这人眼睛贼溜溜地转,岂非正是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嘻嘻笑道:“你以为就你会缩骨功么。”
小二愤恨地眼神几乎要将他身上戳出个洞。
司空摘星忙着去穿衣服。
陆小凤看着小二道:“你是东门凝玉。”
他,不,是她。
难得有女人看陆小凤的时候,不是含情脉脉,而是恨不能一口把他吞下去。
这种吞,和那种吞还不一样。那种吞是甜蜜的,磨人的,令陆小凤心口乱跳的。这种吞,却是要令小凤凰心口跳不动的。
东门凝玉不说话。
陆小凤道:“你认识我?”
东门凝玉道:“不认识。”
陆小凤道:“我们有仇?”
东门凝玉道:“没有仇。”
陆小凤道:“那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只杀负心人。”她冷冷道,“陆小凤岂非就是天下第一负心人。”
陆小凤尚不能回答。司空摘星却点头如捣蒜:“不错。”
陆小凤一记冷冷的眼刀过去,司空摘星便识相地住了嘴。
陆小鸡生起气来,也是十分可怕的。
似是故人(十)
夜已深了。外头连虫鸣都没有。
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呆在一起,可以发生很多事。
比如快活的事。
也比如要命的事。
司空摘星走过去,在小二脸上摸来摸去。他寻到了面具缝隙,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皮具:“陆小凤。你认不认得千机门。这么精致的面具只有千机门能做的。”
陆小凤道:“缩骨功再好,面具再精致,有样东西是改不了的。”
东门凝玉这时候终于肯开口:“我没有穿红鞋子。”
皮具之下,是张美人脸,秋水盈盈,含羞带怯。她方才还冷淡地很,可脸上面具一揭,就仿佛又换了一个人,连说话的腔调,也又软又委屈了。
又软又委屈的姑娘,陆小凤见过不少,不但见过不少,还知道,她们下起手来,比男人还要狠。前一秒和你倚香在怀,下一秒就能捅你一刀。
陆小凤道:“你也没有白袜子。”
东门凝玉道:“你因何认出是我。”
陆小凤笑了。
东门凝玉十分狡猾,她的缩骨功与易容术到了极致,甚至比公孙大娘和千面夫人还要好。所以她几次三番在方奎眼皮子底下,方奎都认不出她。既然认不出她,自然抓不住她。
一个美丽的女人,如果再加上很聪明,她就会很自信。对于陆小凤这样的男人,她是不放在眼里的。而她前脚就能将陆小凤骗到山上耍了一顿,后脚自然想趁热打铁要了他的命。毕竟陆小凤的人头暂时还能值万两黄金。
司空摘星也想知道,陆小凤是怎么认出小二的。
陆小凤道:“因为你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
东门凝玉道:“漂亮的女人不好?”
陆小凤肯定道:“好。”
他话中一转:“可就是漂亮,才会有个毛病。都喜欢照镜子。”
东门凝玉的表情变了变。
她穿了一身雪白的衣服,拎了把雪白的剑,使出西门吹雪惯用的剑法,便没人当她是女人。她粘上两撇胡子,伸出两根手指,就可装作陆小凤。可她确实有个毛病,喜欢照镜子。因为她女扮男装再像,也改不了爱美的天性。
小乞丐说他跟踪的人走路奇怪,是因为这是个女人。
一个女人想学男人走路,肯定是有些奇怪的。太监因为少了一样东西,走起来,也会有些奇怪。同样的,一个女人装习惯了男人,让她重新恢复女人的走路姿势,也会有些奇怪。又何况是学西门吹雪这种连笑也难得一笑的人呢。
细节这种事情,装多了便成了习惯,习惯了就难改。
司空摘星已然换好了衣服,他脚尖一勾,热腾腾的屁股坐上了热腾腾的凳子。
“喂,陆小凤。你嘴巴这么牢,现在才说。我要是没命了,你拿什么赔我啊。”
司空摘星摸着脖子都后怕。
他又不是陆小凤,没练过灵犀一指,更不会灵犀一嘴。
陆小凤道:“她会金蝉脱壳。我也可以螳螂捕蝉。”
陆小凤被东门凝玉在城外小庙耍了后,偷偷溜到六扇门,将司空摘星接了出来。他去的时候,司空摘星正在牢里睡大觉,十头牛也吵不醒。
司空摘星点点头,忽然五指成爪,一招小擒拿式,直伸东门凝玉咽喉。
陆小凤一惊,两根手指就伸了过去,轻轻一弹,架开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哇哇叫道:“你干什么!”
陆小凤道:“你要干什么!”
司空摘星道:“我当然要她说出花公子在哪里阿。”
陆小凤无奈道:“你抓着人家脖子怎么让她说啊。”
司空摘星:“哦。”
陆小凤正待回身,他的表情却忽然变得很奇怪。
不止他表情奇怪,司空摘星的表情也很奇怪。
陆小凤的脖子上有一只手,那只手十分美,涂着丹寇。这一定不是东门凝玉的手,她为了扮成男人,已经很久不涂丹蔻。屋里不知何时忽然飘起一股香味,十分浓郁,浓郁到陆小凤几乎快溺死其中。司空摘星已经瘫在椅子上去摘星星,陆小凤倒还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