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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还要留做大用处,所以不用他传递消息罢了。”
王皙阳低声笑:“好,如此说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且看中元这位皇后几时去世。”
中元皇后死于新年初二。
初一的时候,她还撑着身子陪元丰和儿子接受百官朝拜贺喜,虽然脸色腊黄,但搽了脂粉,凤冠霞帔,仍然是端得上场面的。看着百官拜过皇帝再拜储君,脸上也泛出骄傲的光彩。不过这大约也只是回光返照了,她的身体,实在已经耐不住这种劳累,坐了半日,下午便躺倒了。御医围了一圈,却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报了痰厥。到第二日辰时,人便去了。
新春举哀,撤红挂白,登时换了天地。宫里一片哀悼之声,人人都是痛哭逾恒,元文鹏做为嫡子依例守灵应丧,忙了几日几夜。人人都担心这位素来体弱的储君会支持不住,谁知他自始至终精神都不错,并不见半点病弱的模样。
皇后下葬定在正月十六,出了新春的日子。因为有这样的国丧,正月十五元丰的寿辰也不过了,灯节自然也要取消,全城都挂素白灯笼,看来倒也整齐。
虽然寿辰不庆,但毕竟是正月十五,合家还是聚在一起吃一顿饭,只是不饮酒不奏乐,气氛十分低沉。元文浩坐在元文鹏对面,目光隐蔽地在对方面上扫来扫去。元文鹏穿着白狐裘,围着皮毛领子,大约是火盆离得太近,映得脸上微微发红,哪里有病弱的模样?
元丰情绪低落,儿子们自然也不敢多说,以茶代酒,茶过三巡,元丰正要下令散了筵席,忽然有个内侍匆匆进来,贴在元文鹏耳边说了几句,元文鹏脸上顿时泛出喜色来。元丰一眼瞥见,道:“鹏儿,什么事?”
元文鹏立起身来,虽然极力抑制,仍是不免露出几分得色:“回父皇,是家里下人不懂事,不过是小妾有了喜脉,就大胆跑来告知孩儿。惊扰了父皇,实是孩儿之罪。”
这轻轻一句话,如同一块石头扔进了水潭,登时激起千层浪。几个沉不住气的年轻皇子已经骚动起来,元文廷心直口快,脱口就道:“那真是恭喜二哥了,都说你身体弱难有子嗣,现在有了孩子,皇后娘娘泉下有知,不知该有多高兴呢。”
元文鹏矜持地一笑:“还不知是男是女呢。倘若是个男孩,也总算不致留不孝之名了。”
元文浩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端起茶杯笑道:“有皇后娘娘和父皇的洪福,二哥必然一举得男,兄弟先在这里以茶代酒,恭喜了。”
元丰此时倒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只是储君有后,怎么说也是天大的喜事,他再心乱,也只得抛开一边,唤内侍取了一块玉佩来,亲手交给元文鹏道:“若是生男,就取名元忆,也算是对你母亲的记念;若是生女,嗯,就叫平安,保她一生康宁安定。你也快回家去看看吧。”
酒席散去,元文鹏在一众兄弟各怀心思的目光中上了暖轿走了,元文浩叫从人将元恪送回府去,带着个贴身侍卫分道走了。
因是国丧,街上此时已经没了行人。元文浩轻骑简从,一径拐到了城东,侍卫下马,在门上轻轻敲了几敲,节奏奇异。敲过片刻,门吱一声开了,里面的人淡淡道:“是王爷?进来吧。宫里的酒席散了?”
元文浩阴沉着脸进了屋子,冷冷道:“元文鹏的小妾有了身孕了。”
李越身上穿着居家的衣裳,懒懒往椅子上一倒:“我早说过,元文鹏的身体根本没那么荏弱,王爷现在才知道着急,不是太晚了?”
元文浩眼中微露狰狞之色,冷冷道:“也不算晚。”
李越看他一眼:“怎么,王爷有什么主意么?”
元文浩俯身下去,手撑着桌面,紧盯着他:“你可是真心助我?”
李越嗤笑一声:“王爷别弄错了,我可不是助你!我要曼陀散的方子,你要皇位,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他说得愈是冷淡,元文浩反而心里踏实了些,阴沉沉道:“只要我登了王位,曼陀散的方子和解药都会给你。”
李越一跃而起:“好!既然王爷这么痛快,我岂能不尽力?王爷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我能效劳的,必然尽力。”
元文浩咬牙道:“父皇口口声声说二哥病弱难享天年,这皇位迟早是我的,现在看来,要等他死,实在是遥遥无期。”
李越嗤笑道:“只看皇上把那封信都压了下去,就知道他对二皇子宠爱到何等程度。王爷虽然也得他宠爱,但毕竟不敌他与皇后夫妻情深。何况二皇子是嫡子,皇后又从无失德,立他做储君,还省了面对百官进谏的麻烦,何乐而不为呢。不过皇上对王爷也算是厚待了,不是又加了封地么?大约也是觉得心中愧疚,尽力补偿吧。”
他越是这么说,元文浩越是不舒服,冷笑道:“补偿?父皇怕是只想安抚住我吧?这也罢了,可是待到父皇驾崩,二哥能容得下我么?”
李越点头笑道:“王爷想得清楚,我本来还怕王爷动摇,到时我就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元文浩也不客气,道:“放心,待我继了位,绝不亏待你就是。你说的那封信,现在可能弄得出来?”
李越摇头道:“信被皇上的心腹拿了去,现在该在皇上手中,说不定已经烧掉。我可以设法进宫打探一下,但这事靠不住,王爷不可寄望太过。”
元文浩冷冷道:“若是这样,就只有待父皇驾崩后举事了。我已在北骁那边寻了个商人收买马匹,你能否为我训兵?”
李越仍是摇头道:“这法子实在太慢。而且招兵买马都是大事,难以瞒过皇上耳目,万一被皇上先下手,只怕王爷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这兵马粮草所费不菲,王爷的封地虽然富庶,也经不起。将来二皇子继了位,他有一国之兵,王爷的兵马,够用么?就算够用,也得了造反的名声,各地若是勤王……王爷不见益州的榜样?”
元文浩心里想的其实跟他一样,只是有些话不好出口,闻言道:“那你说该如何?”
李越悠然道:“自然是皇上亲口废了二皇子,立王爷为储名正言顺。”
元文浩冷笑道:“你说得容易!若能如此,我还在这里忙些什么?”
李越眯起眼睛看他:“只怕王爷畏惧皇上不敢忤逆,否则,方法倒是有。”
元文浩心中筹划再三,终于沉声道:“什么方法?你说!只要有胜算,我自然会做。”
李越微笑道:“只怕到时王爷得了手,翻过来又要把我卖出去顶罪了。”
元文浩皱眉道:“说来说去,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