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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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枚戒指,总觉得我应该也有一枚,可我回家后怎么也找不到,公司也没有。”他问,“你猜我在哪儿找回来的?”

    杜若予怔怔看着那枚戒指,不发一语。

    卫怀信说:“我听说我出事抢救那几天,医院连发几份病危通知,我父母从手术室领走的我那些衣服物件,当时一半是以为会当遗物,一半是想保留成证据,因此都没动过。我拿到这枚戒指时,上头还有血。”

    “我在临死前都贴身戴着的戒指,另一只现在就挂在你的脖子上。”他耸耸肩,说话时吐出的气息灼热地炙烤着杜若予的耳垂,“你和我说我出事前可能没那么喜欢你?你骗谁呢?”

    咱们中的少数派 第十章 老友相聚

    卫怀信虽然住进了养老院,却不像其他人以为的,天天纠缠杜若予,相反,他并不怎么进杜若予的房间,反而时常呆在院子的凉亭里,顶着南方深冬阴冷的寒风,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有回家的华奶奶有回路过,问他在干什么。

    卫怀信便指着院子里的桂树,“我在看那棵树。”

    “一棵树有什么好看的?”

    卫怀信双臂抱胸,在寒风里直挺挺地站着,“我总觉得那棵树很眼熟。”

    华奶奶微不可查地笑笑,并不告诉他那棵树是杜若予带来的。

    年三十的午后,卫怀信又是一个人站在凉亭里,面无表情地盯着桂树。杜若予拎着行李袋路过时,忍不住进去戳他后背,“你的身体刚好,不要站在这儿吹风,回屋去吧。”

    卫怀信回头冲她笑,“你要回家了?”

    “嗯。”

    卫怀信伸手要替她拎行李,却被杜若予偏身避过。

    “不用了,很轻,而且外头有人接我。”她说。

    卫怀信点点头,忽的指向卫饱饱,“你看那棵树……”

    杜若予刚转头,卫怀信趁她不备,将行李拎走,并大步朝养老院大门走去。杜若予张口结舌,半晌才跟上他的步伐。

    外头接杜若予回家的自然是杜衡余,见到卫怀信,杜衡余大吃一惊,点烟的火苗差点烧到下巴的胡茬。

    卫怀信则大大方方伸出手,“你是杜若予的哥哥,我应该见过你,你好。”

    “你、你好!”杜衡余立即双手握住卫怀信的手,“你身体都好了吗?你住院期间我们一直想去看你,可你父母……后来你出院,我们还想去看你,但我妹妹……”接到杜若予警告的眼神,杜衡余马上噤声,几秒后乖觉地转移话题,“卫先生,你怎么也在慈心?”

    “我现在就住慈心养老院。”

    “啊?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我是来养老的。”

    “啊?”

    卫怀信似笑非笑地瞥眼杜若予,“老伴想跑,我怕自己将来老无所依,赶紧先来预定位置。”

    杜若予尴尬地扯扯杜衡余的衣服,让他上车,自己也随后坐到了副驾驶位。

    卫怀信敲敲车门,提起手里的行李袋,“你把这个忘记了。”

    杜若予涨红了脸就要下车,卫怀信挡住车门,“这个不大,就放后座吧。”

    杜若予点点头。

    后车门打开,行李袋被送进来,可随即,卫怀信也坐了进来。不等杜若予抗议,他已经“落寞”地抢先向杜衡余演苦情戏,“大过年的,我一个人在养老院,唉……”

    在杜衡余心里,即便没有卫怀信后来对杜若予的舍命相救,也始终记着最开始时他对自己妹妹的保护与照拂,因此他明知杜若予会反对,也顺着卫怀信的意思,当下拍胸应承,“你来我家过年!我家就是你家!”

    ===

    卫怀信在踏进乌龟壳似的杜家后,立即确定自己一定来过这儿。王青葵见到他时,也是先惊后喜,尽管时不时偷瞧女儿脸色,但对卫怀信的感激和欢迎也是发自肺腑。

    杜家的年夜饭自然全是王青葵的拿手菜,全家老少吃得欢天喜地,就杜若予始终愁眉苦脸,饭后明显为了躲避卫怀信,自己一个人躲进厨房,边发呆边洗碗。

    “不用水的时候关掉水龙头会比较环保。”不知什么时候,身后伸来一只手替她压下水龙头,手的食指上戴着那枚曾经沾血的戒指,“你在想什么?”

    杜若予不想回答卫怀信这个问题,重新抬起水龙头,哗哗洗碗。

    卫怀信站在她身旁,忽然问:“我第一次来你家的时候,有没有问过你母亲的事?”

    杜若予诧异地瞥他一眼,“怎么这样问?”

    卫怀信撇嘴耸肩,“我现在知道了你母亲的事,但我猜我第一次来你家的时候还不知道。我想知道我当时有没有哪壶不开提哪壶。”

    杜若予将洗好的碗堆到一起,“没那么糟糕,这事早过去了。”

    “你是指时间过去了,还是这事在你心里,已经不再是绊脚石了?”

    杜若予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卫怀信说:“杀你母亲的凶手,到现在都没抓到,这件案子一直是悬案,我想当年牵涉其中的人,不少都耿耿于怀吧。”

    杜若予漠然,“别人在想什么,我怎么知道。”

    “别人在想什么你不知道,也不感兴趣,但我对你很感兴趣。”卫怀信说,“你经历了这么多事,难道不想亲自抓住那个凶手吗?就算是陈年旧案,就算毫无头绪,也不可能真的‘过去’。”他顿了一下,“我听说为了抓犯人,就连给警方做卧底这么危险的事,你可都是‘责无旁贷’啊。”

    “我再也不会那样做了。”不给卫怀信继续发问的机会,杜若予脱下塑胶手套,故意不耐烦道:“你有完没完?如果是之前的卫怀信,根本不会对别人的伤疤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样很不礼貌。”

    “是吗?”卫怀信不以为然,反倒像是抓住了什么有意思的话柄,“你比较喜欢以前的我?可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改变啊……啊对了,我以前是不是很怕鬼?”

    杜若予想起卫怀信记忆里那棵总在深夜张牙舞爪的棕榈树,当方未艾告诉她卫怀信已经忘记童年阴影时,她一方面为他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隐隐失落。

    ——像是被遗弃在孤岛上了。

    厨房门外,杜衡余小心翼翼探头来问:“怀信,等会儿我送你回慈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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