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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事 作者: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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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大概被烧得没了气力,容韵伏在他背上,哼哼唧唧地轻蹭。
皆无说:“地府就在附近?”
陈致说:“……先去阎王爷那里求个情?”
皆无说:“地府忘川水,冰冷刺骨,也许能帮他降降温。”
“忘川水不是一条血河吗?住满了孤魂野鬼?”
“都在地府了,还浸在河里当孤魂野鬼,地府是混饭吃的吗?血河什么的……以阎罗王那个龟毛的性子,只怕早就撂担子不干,搬到别处去住了。”
陈致干咳一声道:“那你有几分把握?”
“……先去阎王爷那里求个情吧。”
“……”
伏在背上的容韵气息越来越弱,陈致飞的时候,已经看不清楚前方路段,只是蒙着头往前冲,冲进地府的时候,差点被当做敌袭。
阎王爷看到他也是无语:“距上次相间,还不到百年,仙人怎得又得闲了?”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陈致将容韵展示给他看,问问有没有救的办法。
阎王爷看着容韵,脱口道:“又是他。命簿没写是个短命鬼啊,怎么老是惨遭横祸?”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偏偏一字也说不出口。陈致说:“我想借忘川水一用。”
阎王爷长叹一口气,想了想说:“也罢,试试就试试吧。反正横竖一死,死在忘川水里,勾魂方便,我带着就走了。你瞪我做什么?”
陈致心中暗骂了十八个“乌鸦嘴”,脸上还要笑得跟喜鹊似的:“请带路。”
忘川水流淌在奈何桥下。
灰蒙蒙的雾气覆盖在水面上,犹如一层轻纱,随着地府昏暗的光,细微地滚动着。
陈致刚刚靠近,就感到背上的人动了下,急忙将人放下来,不等站稳,容韵已经扑了过去,将手浸入水中。原本红通通的手背立刻浮现出一层白霜。
陈致怕冻坏他,慌忙将手抢回来,谁知道容韵直接就地一滚,跳了下去。
陈致紧跟着就要去捞,被阎王爷一把拉住。
“都当了神仙,还毛毛糙糙的……”阎王爷说,“无尽火加忘川水,这小子是要因祸得福啊。”
陈致说:“能治?”
阎王爷说:“万物相生相克,应当能治吧。”
陈致道:“……当了神仙,都得神神叨叨的吗?”和皆无一个德行。
正想着,容韵颤巍巍地从水里爬了上来,哆哆嗦嗦地说:“师,师父……”
陈致说:“还热吗?”
容韵刚摇了摇头,就听到一个“定”,身体被定住了。
陈致看着他,对阎王爷说:“可以回避一下吗?”
阎王爷翻了白眼,甩着袖子走了。
陈致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叹了出来:“刚到化外之地时,你做的梦不止小时候吧?”顿了顿,无奈地看着他,“容韵是我的徒弟,他看过的书我未必看过,但他看过什么书,我还是知道的。”
容韵不能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致一步步的靠近,可怜兮兮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阴冷起来,只是那阴冷,就如忘川水结出的冰,薄薄的一层,外强中干。
陈致伸出手,先理了理容韵的鬓发,低声说:“这是最后一世了。你当我是陈致也好,陈应恪也好,陈悲离也好,这一世过后,无论如何,我都作陪。但是这次……”他顿住,手从乾坤袋里取出忘忧珠,抬起来,准备放在容韵的额头上,但是,手被半途截住了。
容韵抬眸看着他,无比平静:“若我说‘不’呢?”
陈致不说话。
容韵笑了笑:“你说无论如何都作陪,想要如何作陪?”他将陈致的手微微拉高,身体凑过去,湿漉漉地的脸轻轻地碰了下陈致,侧头,轻声道:“这样可以吗?还是……”伸出舌头,微微地舔了舔他的耳郭,“这样呢?或者……”他身体微微后退,面对面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一点点地凑过去,唇与唇相贴,呢喃说,“这样呢?”
陈致想要退,抓住他的手猛然大力起来。容韵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凶狠而猛烈地亲了过去!
第73章 向月之心(三)
舌头在口腔中横冲直撞, 像极了得不到满足的发情公牛。陈致舌头被吮得发酸, 被迫张大嘴唇, 由着他乱来。
仿佛满意于他的配合,容韵终于放慢速度,温柔地舔舔上颚, 再勾勾舌头……一阵刺痛从舌头传来,浓郁的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
容韵缓缓退开,血水自嘴角淌下, 微笑道:“太久没亲, 生疏了吗?”
陈致盯着他惨白的脸,脑袋乱哄哄的。
对容韵的猜测, 早在他做梦的时候就埋下,后来几件事, 或轻或重地加深了怀疑,直到逆障大阵被改动, 才真正确定下来。还没想好怎么做,容韵就中了火毒,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地发展到现在——无尽火的火毒被忘川水克制, 成就了一个不惧定身术的容韵。
“师父, 想好怎么对付我了吗?”容韵抬手抹掉唇边的血迹,“没想好的话,我或可给你一点建议。此乃地府,阎罗王还没走远,你高喊一声, 自有人出来助拳。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大鬼小鬼……对付区区一个凡人,足矣。”
陈致半晌没言语。
“不必担心我会挟持你。”容韵往后退了一步,“你知道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舍不得动师父一根汗毛。”
陈致:“……”没见过燕北骄,但是他刚才的表演,分明前半段是崔嫣,后半段才是容韵。想想都脑仁疼。
看他纠结复杂的神色,容韵总算放柔了声音:“师父,也舍不得我的,对吗?与师父相处的每时每刻都珍贵无比,少了一个时辰,我都心痛难当。难道师父真的忍心把我们共同患难的时光从我脑中抹去吗?这样的话,师父未免太自私了!明明是两个人共同创造的记忆,凭什么师父一人独吞呢?”
陈致气乐了:“照你这么说,焱无双就不该死,不然属于他的三分之一记忆也随之消散。”
容韵说:“死倒是痛快了。我活着,却不知道曾经那样活过,才是生不如死。”
与他斗嘴皮显然不明智,而他的自白也令陈致软下心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将天下众生放在一边,只说记忆一事,以己度人,的确难受得很。
拿出忘忧珠靠的是一鼓作气,此时却是再而衰、三而竭了。
他叹了口气:“你不冷吗?”
从忘川水爬上来到现在,容韵身上的水还未干透,湿漉漉地贴着身躯,宽肩窄腰,已有了成熟男子的线条。
容韵幽幽地叹了口气,双手负在身后,展现出了一只落汤鸡所能展现的潇洒极致:“师父都想杀了我了,身体再冷,都不及心冷。”
陈致冷笑道:“那我就真的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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