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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 作者:卡比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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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 作者:卡比丘
,她看向前方,隔了几秒,惊恐地张开了嘴。
小凌和顾真都不见了。
“顾真――”苏宛的喉口很干,她艰难地一字一句告诉傅尧,“已经跟他走了。”
“走了?”傅尧重复了苏宛的后两个字。
“场地里太乱我现在看不见他们了。”苏宛说。
她茫然地四顾,内心的绝望几乎压过了理智,连手里的手机都快捏不住了。
傅尧那头陷入了沉默,可能过了有半分钟,傅尧才说:“你站着别动,我去找人。”
苏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主办方的后台主管和投资方的陆纬都过来了,陆纬还带了傅尧的二秘,见到她就说:“苏小姐,傅总在路上了。”
苏宛才算回过神,抓着手机说要报警。
主管把她按了下来,在他看来,顾真最多是因为场内人多又没带手机,失去联络了,就因为这个报警,那简直是在开玩笑。
他皱着眉头说:“苏宛,你冷静点,事情还没到这种程度吧,先找找人。”
苏宛呆了呆,说:“带他走的人叫司理,是你们的工作人员吗?”
“司理?”主管摇摇头,转头问他的副手说,“司理不是蓝业的那个部长吗?他带顾真走干什么?”
“是啊,”副手说,“我让小安来接顾真去彩排的,小安呢……”
副手拿着对讲机叫小安,没人应答,他又拿出手机,打了来接顾真的工作人员的电话,又打了司理的电话,全是无人接听。
这时主管也觉得事情不对了,但是也不敢贸然报警,和助理有些着急地对视了一眼。
“我能报警了吗?”苏宛问。
负责人摆摆手,刚要说话,突然听见一阵骚动,来自后台深处。
几人楞了一下,一道匆匆忙忙地朝传出骚乱的地方跑过去。
后台太大,还有人来往,她们没走多远,就见一个工作人员焦急地跑过来。工作人员看见主管,急切地跨了两大步,拉着主管地低声说:“刚才我后台有一个储物间在冒烟,我们想开门看看,结果门被锁住了!”
“过去看看。”主管让他带路,跟着他过去。
他们绕了几个弯之后,遥遥就能望见有一群人围着一扇门再看,很浓的烟雾从人群后面冒出来,还有“砰砰”的响声。
主管喊了一声,围观的人群让了一条道出来,主管几人快步进去,只见几个安保人员正拿着东西砸门,还有两个拿着消防栓,在往门缝里喷。
“起火了?”主管心都凉了,回头对副手说,“报警吧,快报警。”
苏宛站在一旁看他们报警,想到那扇冒烟的门边上去,陆纬把她拦住了,温言劝她冷静,苏宛几乎没听进去。过了一会儿,苏宛发现她握在手里的手机又震起来了,她拿起来看,是傅尧的名字,机械性地接听。
“你们在哪儿?”傅尧问他。
傅尧那边的背景音和她这里的非常接近,似乎是已经进了后台。
苏宛看着周围,努力思考要怎么形容她所在的位置:“我们……在最里面……”
“最里面是哪里?”傅尧的声音称不上急躁,他快步走着,也没喘,很稳地问苏宛。
“在一个逃生通道下面……”苏宛又说。
她还想说在储物间门口,傅尧就把她电话挂了。
“让一让。”
苏宛听见了傅尧的声音从她后面响起来,苏宛回头看傅尧,傅尧面无表情地低头问她:“顾真呢?”
苏宛眼里含着眼泪,摇摇头。
“在里面吗?”傅尧又往前一步,指了指冒烟的门,“顾真是不是在里面?”
没等苏宛说话,傅尧就走过去,把一个安保人员手里的消防栓抢了过来。
苏宛每每回忆起来,都觉得当时的傅尧很可怕。
他砸门的样子很冷静,但是砸门音又那么重,一下一下,像砸在人的耳畔一般,让苏宛觉得,傅尧是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疯的。
储物间的门把被傅尧砸断了,他把门也踹开了,径直走了进去。
没人敢跟着傅尧进去,铺天盖地的灰从储物间里漫出来,还有些奇怪的未烧尽的东西,也飘了出来。储物间里传出一个男人的怪笑声,听上去是司理的声音,不多时,他的笑声突然停了,转成了忍痛的闷哼。
而苏宛的视线却被飘到她脚下的纸吸引住了,她蹲下来看,是一张烧了一半的纸钱。
又过了一会儿,傅尧走了出来,他怀里抱着一个人。
顾真身上盖了傅尧的西装外套,脸被遮住了,手无力地垂着,手腕上有被绑过的红痕。
傅尧经过了苏宛,一眼都没看她,一步步地走向人群之外。
苏宛精神恍惚地看着傅尧的背影消失,注意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打扮时髦小姑娘。
小姑娘举着一个夹着收音装置的手机,瞪着眼睛,也拍着傅尧离开的方向,她的手机屏幕显示着画面,屏幕上飘满了回复。
她在直播。
第22章
顾莘进病房的时候,傅尧在哄顾真说话。
她下午在k国谈生意,秘书突然敲门进来,给她看了突发新闻。顾莘给苏宛打电话,苏宛那头一直在忙,她呆了一会儿,打给傅尧,傅尧倒是接了。
傅尧说顾真正在做检查,又给她报了医院和病房号,顾莘紧急定了回s市的机票,在路上度过了她一生里最难捱的四个多小时,才在晚上十点多赶到了医院,推开了病房的门。
“喝点水吗?”傅尧背对着顾莘,手里拿着杯子,很温柔地问顾真。
他挡住了顾真的大半身体,顾莘又走近了些,才看清顾真的全貌。
顾真穿着一套浅色的病号服,背靠着枕头,头发有些乱,显得脸又尖又白,脸上还有一道泛着红的擦伤。他看见顾莘,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宝宝。”顾莘走到顾真身边,俯下身,看着顾真,想抱抱他,又怕顾真哪儿在疼,会被她压到,只好伸手摸了摸顾真的脸,眼泪就掉下来了。
顾真对着她摇摇头,又摆摆手,好像在说自己没事儿,但还是没发声。
顾真用嘴够住了傅尧举着的杯子里的吸管,喝了一口,不知怎么,突然开始激烈地咳嗽。他咳嗽的时候,手猛地推了一下傅尧手里的水杯,床单上撒到了些水。傅尧立刻把杯子放到了一旁,一手按着顾真的背给他顺气,一手按响了陪护铃。
顾真咳嗽的样子让顾莘毛骨悚然,他嗓子很沙,边咳边干呕,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得移位了。顾莘站在一旁心疼得直哭,医生进来之后,顾真又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医生写了两支药给护士,还拿来了顾真的检查单,道:“病人身体没有大碍,只有喉部因为吸入大量烟雾,有急性咽喉灼伤,所以还要住院观察。”
顾真看着医生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傅尧就把位子让给了顾莘,自己和医生走到了门口,交流了一会儿看护时的注意事项。
医生把注意事项交代的差不多时,傅尧有些犹豫地开口问他:“赵医生,咽喉灼伤会影响声道吗?”
“应该不会,”医生摇摇头,说,“顾先生的灼伤不算严重,我说要观察,是因为怕有炎症发烧。不过他的声音,肯定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这一点你们还是要做好准备”
傅尧说知道了,又谢过医生,刚转回身想进房,身后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了,顾莘走出来,病房里的灯已经暗了。
“我让他先睡,”顾莘解释,又指指挂在墙壁上的圆钟,道,“都十一点了。”
傅尧点点头,说:“今晚我待着陪他吧。”
顾莘看着傅尧,隔了几秒,才轻声说:“先让护工看一会儿,我们聊聊吧。”
两人沿着医院的走廊,走到了一间靠花园的半封闭休息室,傅尧让顾莘先坐下,去自动售货机上买了两罐热饮,递了一罐给顾莘。
医院里的暖气打得热,但顾莘手还是很冰,握着热饮,才觉得有些回温。
“今天怎么回事?”顾莘等傅尧坐到了长凳的另一端,才开口问,“苏宛呢?”
“苏宛去处理媒体和警方的事了,”傅尧说,“顾真出事全程被一个主播直播了,现在外头乱得很。”
“我知道,我看了,”顾莘又问,“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傅尧把白天的事简略地解释了一遍,又说了司理的身份。
司理是今年年初才调任这个部门的部长的,和顾真开始出怪事的时间温和,根据警方的初步取证,慈善晚宴、片场刀片这两件事发生时,司理全都在场,并且根据酒店当天在监控室值班的人员回忆,蓝业的司部长也确实是来过监控室的。
“我担心的还是顾真的状态,”傅尧说,“顾真吓到了。”
他可能永远没法忘记他走进烟雾弥漫的房间里时,所见到的场景。
“嗯,”顾莘听着,鼻腔又开始酸热,她用脸贴着热奶茶的罐子,对傅尧说,“今天麻烦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是我没做好。”傅尧说。
他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握着易拉罐,头微微下垂,嘴唇都带着心有余悸的苍白。
顾莘突然觉得很不忍心。
傅尧说“没做好”的模样,看上去终于不再那么游刃有余了,在深夜的医院休息室里,连傅尧都变得软弱,变得什么情绪都没办法藏起来,袒露出惊慌后怕的一面。
顾莘才发现,对傅尧来说,她的客气,其实都是残忍。
傅尧很成熟,常常让她忘记了,傅尧比顾真还小了四岁。二十四岁理应是刚刚大学毕业不久、或者还在继续学业的年纪,顾莘想着,傅尧应该是很真的喜欢顾真,才会从一个对任何事都应付自如的人,变得这样战战兢兢,又如履薄冰。
“你也吓到了吧。”顾莘犹豫着伸出手,摸了摸傅尧的头。傅尧头发很硬,侧脸很英俊,轮廓也很深,他面无表情,但顾莘就是能感觉到,傅尧是很害怕的。
傅尧没转头看顾莘,眼睛还是没什么焦距,看着落地玻璃外头黑黢黢的树木,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事情发生才知道自己真的不是电影主角,也没有没有能在最后一秒赶到现场的运气。”
顾莘轻轻拍了拍傅尧的背,说:“你做得够好了。”
傅尧摇摇头,说:“这辈子都不想再想起来了。”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又道:“我去陪他了。姐你先回酒店吧,还是回顾真家?”
“我住酒店。”顾莘说着,陪傅尧走回了病房。
顾真并没有很乖地在睡觉。
她们进去的时候,护工紧张地站在离床不远处,轻声劝顾真早点休息。
顾真侧躺着,一点劝告都没听进去,兴致勃勃在玩手机。
傅尧走过去,把顾真手机抽走了,又把壁灯打开了,对顾真说:“姐姐要回酒店了。”
顾真坐起来,乖乖跟她姐挥挥手,又做了个手势,顾莘根据跟顾真相处二十多年的经验,勉强可以判断出来顾真的意思是“不用担心”。
“你乖一点,”顾莘俯身亲了一下顾真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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