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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龙性本啥来着? 作者:独活一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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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龙性本啥来着? 作者:独活一裁缝
是我的错了?”于溜行说,“怪我打不过她。”
“不,”伏羲摇头,“该我动手的就该亲力亲为。”
一句话结束,连个缓冲都没有,伏羲真就亲力亲为地杀过来了,手腕上金器并起为刀,于溜行没料到他居然是耍刀的,愣了半秒才往侧边闪,四下里找趁手的武器,没有,只好掰了根灯柱,往里面灌注了神力,横在身前。
伏羲挑高了眉,心想这人真是不讲究,真以为一根灯柱就能扛住自己手上的刀。
创世神来势汹汹,一刀比一刀逼得近,于溜行几乎退到了湖水里,裤子一直湿到腿肚子。相柳还在水里呢,伸着脖子替西王母掠阵,九个脑袋都没弄明白于溜行怎么忽然就跟伏羲动上手了,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战友,倒也没给他使绊子。
到底是伏羲,一根灯柱没撑着两下就自己裂了,于溜行一咬牙,迎着那刃口伸出手,捏住伏羲手腕,旱神神威直接在伏羲皮肤上炸开,血液被蒸得沸腾,骨头都快融了。伏羲疼得大喝,眼睛逼得血红,一柄金刀狠狠插进于溜行肩头,横着拉了一下,立马就是深可见骨的一道口子。于溜行也不好受,扔开他手腕跌进水里,刀子拔出来,溅了伏羲一脸的血。
于溜行眼见甩不脱他,一个挺身就往水里潜,水本就是被相柳弄脏了的,浸着伤口疼得他直抽,心里把伏羲剐了个遍,一眯眼,正好看见相柳的一条脖子,扑过去就抱住了。相柳一惊,其他脑袋都缩回水里去瞧,一见是于溜行,九个脑袋同时竖起眉毛,虽说是统一战线了,可万一人心血来潮背后捅它一刀,也不是不可能,赶忙甩着脖子要把人晃下去。
一根脖子伸出水,甩上半空,于溜行凌空望下去,伏羲站在水边,瞪着他恨得咬牙切齿。
高空里陡然冒出些沉闷水汽,云层里雷光明明灭灭,旋涡似的搅动起来。
伏羲全身透出亮光,神力反倒紧紧收拢,手上的金刀耀眼无比,挑破一池黑水,相柳受了伏羲神力的震慑,嘶叫着挣扎,于溜行稳不住身形,送脱了手,直接往地面砸去。伏羲正等着呢,半边脸沾着猩红的血,笑得异常邪性。
真要躲不开,按着于溜行的意思,也就不躲了。
他依样收拢了神力,旱神神力暖融融地拢住他全身,跟团流动的火焰似的往伏羲砸过去。
一瞬间,神力轰然撞上,白光极盛,热度骤升,形成一道光柱直冲天顶,轰然撞开压得厚重的云层。于溜行不管不顾,掐住了伏羲的脖子,创世神也有血有肉,创世神也能死去,他要烧干伏羲一身的血。
伏羲的金刀正插在于溜行腰侧,创世神咬着牙硬扛,当年女魃一击就能扭转战场局势,眼下于溜行也是全盛的旱神,这一击下来并不好受,他几乎嗅到了自己血肉焦灼的气味,他几乎立马就想到了死。
“伏羲――!”太昊愤怒地吼,一掌隔开西王母,反手夺了她手里的黑色长枪,往伏羲冲去。
他顾不得自己神力尚未恢复,一枪直指于溜行后背心,强大的神力冲撞着他的全身,嘴角立马就沁出了血。眼前一晃,青帝比他动得更快,满天的风刃挡在他身前,密密麻麻,朝着于溜行后背刺过去。
谁都顾不得了,于溜行浑身跟从血池里捞出来似的,只盯着眼前一个伏羲,即便死,好歹有一个够分量的垫背。他等着风刃插进自己身体,等着黑枪贯穿自己的胸膛。
临到头,终于听到一声血肉被捅穿的声音,以及一声熟悉的呜咽。
万丈的光终于由盛至衰,于溜行转过头,茫茫然寻了好一阵,才在地上看到一团白毛,露着两只眼睛,惊恐地望着他,是白泽。
白泽抽搐得厉害,风刃跟龙卷风似的席卷了他的身体,一道道活了似的往他体内深深切进去。
那么怕疼的一个人,现在疼得直掉眼泪。
于溜行只觉得天旋地转,心里空荡荡地陷下去一大片,也不知哪来的气力,掐着伏羲的脖子把他扔开了。
一时间没人动,四周安静地只剩白泽痛苦的叫声。
于溜行只迈了一步就动不了了,他怕他一过去,白泽就咽了气,半晌,他才抖索着问:“不是……让你走吗?”
白泽疼得说不出整话,只一双眼睛望着他,身上的血渗得比他的眼泪还快,好容易挣一下,凑近半分,用鼻子顶他的脚背,也就一下,忽地,就不动了。
于溜行睁大了眼睛,眼前只有红红白白的一团,他觉得陌生,那么陌生。
这一幕还印在了夏南山眼里。
应龙正腾在高空,金色的身体被阴云吞没,于盛溪站在他身边,青衣的旱神身姿挺拔,伸手去摸他的脸颊,轻声说:“别看了。”
金色的眼睛眨了一下,涩得要命。
伏羲狼狈地站在水里,粗喘着气,半张脸的血迹被水冲淡了,他仰着头,望进夏南山的眼睛。太昊擎着一柄漆黑长枪,侧脸线条硬朗,睁着一双幽深的眼睛,似笑非笑的,不像神倒像魔;还有白泽,侧卧在地上,眼睛没闭,浑身的伤口仍在淌血,止都止不住。
夏南山缓慢地吐出一口气,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那么漫长的时光,他至今仍记得自己在十万大山疼得翻滚的样子,风刃造成的伤口,一道一道,几乎活剐了他;他也记得凶黎之丘上,战败的蚩尤持着长枪,一双眼睛幽蓝诡谲,对他说:诸神不死不灭。
一桩桩一件件,逐渐重合。
夏南山转过头看着于盛溪,张张嘴,终于说:“原来是这样。”
第77章
心头巨石落地,憋得生疼的胸口突然就敞开了。
耳朵里各种声音纷繁,夔皮鼓阵,冀州之野金器喧阗,女魃轻巧的步子,十万大山带着潮热的风,那么多声音,生机勃勃的,死气沉沉的,哐哐哐哐,最后只剩一道,像雷,再一睁眼,他已经当空俯冲下去。
于盛溪只觉得身边金光闪过,夏南山如流星似的划过半片天空,龙嘴张开,一口尖牙冷森凛冽,啸声带着巨大的威慑,激得湖水大地震荡,转眼杀到地面。
太昊长枪横在身前,要正面迎他,胸口剧烈起伏,呼吸之间龙威已经伤到了他,胸腔疼得几乎要炸开。涿鹿之战里,他以蚩尤为皮囊,在凶黎之丘被应龙截杀,到最后他撤得不及时,被应龙一口咬成重伤,神力被削弱大半。眼下应龙扑上来,龙威声势浩大,而他藏在伏羲身后,苟延残喘,至今尚未恢复。
濒临死期,他突然觉得快意,也觉得疲倦。巨响之中想起原先伏羲对他说,让他站在自己这边,他一直站着,站到死也不敢回头,一回头,就要看见伏羲绝望的眼睛。
身前空气恍惚一动,青帝从他身后蹿出来,谁也没来得及阻止,直接与夏南山撞上。
先前伏羲一击,已经将这一处小区夷为平地,这一下撞上,当即就在平地砸出了个巨坑,等烟尘退去,才发现伏羲挡在青帝身前。他一掌制住夏南山硕大的脑袋,脸与龙牙不过咫尺,带着浅浅一个笑,眯着眼睛问他:“怎么?这就不要我了?”
夏南山没答,一双灿金的眼睛居高临下与他对着。
伏羲没收手,另一只手贴着夏南山的脸抚摸,由下往上,几乎摸到龙角上去。旁的人大气不敢喘,夏南山与伏羲贴得太近,堪堪踩在互相制衡的一个点上,这当口,哪怕只有一点风吹草动,两方神力爆发出来,都不好看。
夏南山抿着唇,沉默得厉害,反观伏羲,倒开始絮絮叨叨个没完。他坦言夏南山和女魃死去的原因,颠来倒去地说人类在他创造的世界上为所欲为,给的空间太大,人人都欲`望勃勃跃跃欲试,他被人类拖累成这样,他能怎么办?还说涿鹿之战后,他去十万大山寻找应龙的神元,漫山遍野的野林子,应龙的神元就躺在个鸟窝里,脏不拉几地黏着鸟毛,他捏在手里,本意要毁去,可刚刚注入一点神力,那神元就发出一丝微弱的光,暖融融的,像个乖巧的、等待孵化的蛋。
伏羲望进夏南山的眼睛,孤注一掷似的捧着他的脸,好像一撒手,夏南山就要跑了,伏羲迫不及待拉近他,“你是我最后一件造物。”
龙身微微震动,夏南山化成了人形,端正站在伏羲跟前,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伏羲把他整个人收进怀里,手臂勒着他双肩,手掌按着他后背,下巴抵在他头顶,十足占有的架势。创世神笑得张扬,贴在他耳边,轻轻说:“滚。”
说完干脆放了手,往后退一步,四周闹得厉害,警车、消防车、直升机呼呼啦啦过来了。
西王母早没了战意,她伤得不轻,一身血污狼狈不堪,这一团势力里属她伤亡最为惨重。到了这当口,唯恐伏羲回过味儿来要找她算账,一个翻身跨上九天玄鸟,腾空而去。这一走,场面上空了大半。伏羲无动于衷,招手引雷,把一地的残骸烧了个干净。
饶是这样,第二天一早,事情还是传得沸沸扬扬。
原先微博上的热搜都是哪个明星夜宿谁家啦,谁谁谁整容过度脸塌啦,今儿头一条就是讲天上有龙,言之凿凿,还有视频为证。于盛溪点开看了半分钟,打电话给严阵,让他想想办法删了。删能删,压是压不住的,伏羲那小区地皮都给削掉一块,死伤太多,警察记者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结实,闹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凡透出点消息,一到网上,立马被无限放大,有说天然气管道爆炸的,有说美帝武器实验的,有说小行星撞地球的,连分析帖都出来了,一个个都当自己tv走近科学。
于盛溪拎着夏南山回来时天还黑着,小东西一言不发缩进沙发,枕着他大腿睡觉。于盛溪睡不着,握着手机挨个发消息。伏羲三神消失得干净,一点尾巴没给人留,但于盛溪直觉这事不会轻易过去,于溜行和西王母都活着,严格讲来,伏羲的目的并没达到,所以该当心的还是要当心,该防的还是要防。
于慎行打了电话来,手机震动,于盛溪托着夏南山的后脑勺把人放平,自己出去接电话。
老头子一宿没睡,劈头问他怎么回事。
于盛溪简单报个平安,说到于溜行,顿了一下,只说他是带着白泽尸首离开的。
于慎行“唔”了一声,叹气,“让他自己去想想。”
收了线,还没转回身,手机又震动,电话号码是串陌生数字,像是从公用电话打来的。
于盛溪接了,对面直接喊他“大哥”。
这一声叫得悲怆,听着简直折寿,于盛溪没工夫跟他废话,直接问他人在哪儿。
于溜行不答,沉默了半晌,才说要借3000块钱。
于盛溪嘴角勾了勾,活了三十五年了,于溜行这性子哪儿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他没问他要去哪儿,要做什么,只说了句“记得还”。
电话终于消停,他回到客厅,夏南山已经半蜷着睡熟。他坐回去,原样让他脑袋搁在自己腿上,手指插进头发里,顺着揉,应龙一身坚硬鳞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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