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唐三道和纪大侠正在过招，高手过招，从来都是不需要体接触的，唐三道和纪大侠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两位过招连神上的接触都不需要，杜春雁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要不是这两位高手之间的气场不和谐得那么明显，她差点没看出来他们是在过招……沙发上坐着个生理有问题的，板凳上坐着个心理有问题的，她这个身心健康的被夹在中间，都快要变态了。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杜春雁提议，长夜漫漫，不如斗地主吧？
纪大侠没啃声，唐三道也没吭声，既然都那么有默契地没吭声，那她就当他们是默认了，但是光默认还是斗不成的……没牌。
没牌怎么办？这个容易，买一副。
问题是谁去买？这个就复杂一点。
杜春雁？不不不，她已经洗过澡了，一般洗完澡她就会换睡衣，换了睡衣就不太方便出去了……容易被打，她那睡衣一穿，连她自己都觉得，跟妙玉同学好像双胞胎一样……虽然可以换回来，但是，一般她换了睡衣后，就懒得再换回来了。
纪大侠？不不不，他也已经洗过澡了，一般他洗完澡也会换睡衣，不过今天没换，因为没带，不过他不去的理由更充分，四个字：寸步不移。万一有人乘着他走开那一会儿跳，那就意味着，他又要继续等下一个二十四小时了，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四小时？如果据一寸光一寸金来计算的话……亏大了！
唐三道？算了，他洗没洗澡、换没换睡衣，都下不去，因为下去是需要脚的……能走路的脚。所以，他还是继续吃他的泡面吧……为啥他还没吃完？四个字：细嚼慢咽。
既然如此，那就更简单了……不斗了不就行了么。
正在这个时候，纪大侠的手机忽然响起：
“我是懒羊羊,我爱吃东西,吃很多的东西,吃完要睡觉,睡个大懒觉,懒觉睡多了,再去吃东西,东西吃多了,再去睡大觉……”
杜春雁有点崩溃，纪大侠的铃声真的是……大哥，你确定你不接吗？你不接我来帮你接，受不了了……
纪大侠说你想接什么？这又不是电话铃声，这是闹钟铃声。
好吧，就算这是闹钟，您能不能动一动您那尊贵的手指，把它按掉？
纪大侠说不需要，它闹完自己会停的……
杜春雁很无语……
果然，它闹完就自己停了，它一停，纪大侠就发话了。
“你要睡了吗？”纪大侠问杜春雁，答案是：不睡。
“你要睡了吗？”纪大侠问唐三道，答案是：不睡。
“你们不睡，那我睡了。”
杜春雁和唐三道同时无语……现在是，北京时间二十点三十分……杭州时间也是二十点三十分……今天好像是周五来着，他这作息时间真的是……杜春雁忽然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妈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乖宝宝，八点半要睡觉觉，早起早睡身体好。
于是，杜春雁又想到了另外一句话：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如冰花，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杜春雁想起了爸爸妈妈，想起了爷爷，想起了外公外婆……记得曾经有人说过，修真的，都是些父母双亡孤苦伶仃的孩子，所谓的要在江湖混，最好是光棍，从这点看来，她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修真者，她不但父母健在，她爷爷外公外婆全部都健在，另外她还有一大堆的叔叔伯伯婶婶姑姑姑父舅舅舅妈阿姨姨父姑公姨公姑婆姨婆表哥表姐表弟表妹……谁让她的祖宗十八代都是光荣妈妈呢！
话说杜春雁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如果这还是情有可原的话……毕竟一百多千米和一百多米是有区别的。可是，她已经好久没有打电话回家了……打个电话，只需要动动手指，她却连手指都懒得动，不孝啊……
想到这里她就有点冲动，一冲动，她就冲到了阳台，一冲到阳台，她就拨通了电话，一拨通电话，她就……就后悔了，接电话的是她那号称“唐僧他师傅”的老妈，“雁儿啊，有男朋友了没？有几个？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回来相亲吧，穿得少一点，记得减肥啊，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今年结婚好啊，今年是寡妇年，妈妈已经打听好了，婚纱照六折，婚宴八折，妈妈已经帮你砍到了四折和七折，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明年生孩子好啊，你养的母猪生了，你也要快点生，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
十分钟后，杜春雁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客厅，果然她的修为尚浅，还远远不是她老妈的对手，虽然只有短短十分钟，她已经被折腾得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死也脱层皮。虽然已经挂掉了电话，但是回音犹在……你有男朋友吗？有吗？没有吗？有吗？没有吗？她也不知道她算是有，还是没有？
杜春雁到阳台转悠了一圈回来，发现客厅的形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去之前的画面：唐三道在沙发上，纪大侠在板凳上。
她回来看到的画面：唐三道在板凳上，纪大侠在沙发上。
不过杜春雁知道，这些都只不过是过程，是浮云，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两个都在沙发上。
纪大侠已经横在沙发上，做好了睡觉的姿势，他这个姿势真的是可圈可点，那两只脚都挂到地板上了……所以说腿长，未必是一件好事。
唐三道扭了扭屁股，挣扎了两下，终于没有站起来，其实他的目的是想说话，说话么，坐着也能说的，既然如此，何必做那种高难度的动作呢？不过要先酝酿一下情绪……
“徒儿可是打电话给父母？”他那殷切的目光，很好地表达出了他内心的关爱，同时也出卖了他偷听她打电话这个事实，这听力……果然不同凡响。
纪大侠双目紧闭、朱唇轻启 ，不轻不重地吐出三个字，“窃听机。”
“咳咳……”唐三道假装没听到那三个字，继续道貌岸然，“经常打电话给父母是对的，亲恩伟大，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纪大侠神态自若、呼吸平稳，不紧不慢地说了五个字，“小学，三年级。”
于是唐三道又咳嗽了。
杜春雁忽然地觉得，她和纪大侠，好像还蛮有共同语言的。
长夜漫漫，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但是，为了唐三道的安全起见，杜春雁决定，去睡觉……要不然他这么咳下去，万一把肺咳出来怎么办？
……
春眠不觉晓，夏梦何时了？“咕咚”一声自然了。
杜春雁的夏梦就是因为那一声清脆响亮的“咕咚”而了掉的，夜深人静，“咕咚”，于是惊醒，然后她就觉得想上厕所……如果没有惊醒的话，她应该可以憋到天亮，但是既然已经惊醒了的话，那就没办法继续憋了，要不然一会儿做梦就该找厕所了……不管找到厕所，还是找不到厕所，后果都很严重。
从天堂到地狱，要路过人间，从卧室到厕所，要路过客厅，都是必经之路。
杜春雁路过人间的时候……这个问题太深奥，暂不做讨论。
杜春雁路过客厅的时候……这个问题很简单，她发现唐三道躺在地上……脑袋好像有点变型，变得有点，局部凹凸不平。
于是杜春雁恍然大悟，刚才那一声清脆响亮的“咕咚”，是唐三道的脑袋撞击地板的声音，光头撞击地板的声音，果然格外清亮……但是她还是有一点不是很想得明白，“师父你怎么滚下地板了？”
唐三道的脸色沉，“为师不是滚下来的，为师是被踢下来的。”
杜春雁看了看他，走进了卫生间……她本来就是出来上厕所的。
……
杜春雁的前半夜是“春眠不觉晓，咕咚一声自然了”，杜春雁的后半夜是“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这充分说明，她起来上的那个厕所是多么的明智……现在她决定，再去上个厕所。
又要路过客厅了……
于是她又看到唐三道躺在地上……
“师父你怎么又被踢下来了？”
“这次为师是自己滚下来的。”
师父为什么要自己滚下来？这个问题很蠢，杜春雁是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问蠢问题的，因为聪明人能够猜到答案：虽然被踢下来和自己滚下来都是下来，但是，自己滚下来，可以少挨一脚。
唐三道的脸色很难看，从他那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可以看出来，昨晚他被踢下来的次数，绝对不是一次……也不是两次。
纪大侠还在睡，很憨很香甜……果然，早睡和早起是没有必然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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