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亡,传说中不可避免的(二)
顾不得惊讶了,萧萧马上冲着受伤的派派奔去,而翟翟则带领众人去支援辉辉。
远处还看不清那头野兽的具体样貌,但是跑到近前翟翟却不由心中发凉。
这是一头体型相对较小的动物,身长一米有余,高度也只到人类大腿处,但是这样的高度对于直立行走的动物来说就是威胁十足了,因为不论是防御还是弯腰攻击都很不方便。
它全身赤棕色,体毛厚密而糙,尾巴为灰褐色,尖端为黑色。四肢不长,但速度奇快耐很强,跳跃能力也很厉害。头很宽,嘴巴长长的向前伸出,锋利的牙齿清晰可见,威胁力十足。
当然最令人害怕的还不是这些,让翟翟心中发凉的是它的生活习——群居。
这种动物十分类似21世纪时被称作“豺”的动物,也就是俗称的野狗。在这里也叫狗,其实凡是类似的动物目前都被人类叫做狗,只是偶尔会分“大狗”“小狗”之类的。
在翟翟眼前的这种“狗”,就是最危险的那种,它们情凶恶残暴,捕猎手段极其残忍,却又拥有非常好的耐,通常遇到猎物都是狂追不舍轻易不肯放弃,再加上群居生活和围猎的方式,一般的动物都难逃它们的手掌心。别看它们体型不算大,单体攻击力也不算太强,但是把它们逼急了,一群的“狗”甚至可以完胜一只老虎!
更别提人类了!
不知道这只是怎么落了单与派派二人发生了冲突,一般情况下人类是不敢招惹这种动物的,因为即使只发现了一只,但是狗群都不会离得太远,而且它们也有特殊的传播消息的方式。
所以一看到这种动物现身,翟翟当机立断决定不能缠斗,让大家拼着受点小伤也要最快的把它弄死,之后抛尸现场,没敢带走,而是背着派派快速撤离,回了部落。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其实人们心中都有数,这种狗的攻击方式大家都很熟悉,应该说食动物包括人类,都知道攻击要点、打蛇七寸的技巧。人类的身体虽然用起来很灵活,但是在野兽的眼中到处都是破绽,纤细的脖子、修长的四肢,没有防卫的腰腹部,甚至于头脸,还有那贯穿全身各处表皮下、鲜血流速极快的动脉,全部都是致命点。
甚至不用特意去检查派派的伤口,也能肯定最重的地方十有八九是在脖子。飞速跳跃,一击即中,没人有勇气看看真实的伤口再感受一次。
翟翟双手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再握。作为纯文科男生他还真没感受过那种“手术台旁吃盒饭”的生活,甚至就连“撕块细胞来观察”的生物课也好久没上了,他真的不确定正面相对这种野兽撕咬来的伤口,他会不会瞬间被刺激的昏过去!
可是看大家都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最起码翟翟还知道一些基本的知识,在人员受伤最初包扎一下的话,这个人也许活下来的希望还大一些吧?
挣扎良久,翟翟还是向背着派派的萧萧走过去。
可一看到那血模糊的样子,翟翟就忍不住闭眼转头。
就算是恐怖片,他也只看那些心理暗示恐怖的日式、韩式的广泛流传的经典恐怖片,从来不去触碰那些欧美血腥暴力式的恐怖片。早知道有今天,他就应该多看些《德州电锯》之类的来锻炼自己,甚至应该早点挑战日本那套《豚鼠系列》的影片,多少次同学都说这套影片是第一恶心的恐怖片,减肥的最好帮手,翟翟就是没敢看。现在他相信,要是经过了那些的熏陶,现在这些就都是小case了!
可是人命关天,要是明明拥有一些救命方法却因为害怕连尝试都没有,之后翟翟也是过不去自己那关的。
几个深呼吸终于稳下心神,翟翟才缩着脖子去认真观察。一看之下翟翟的心就凉透了——也许这个人真的救不过来了。
看着那滴滴答答的还在下流的红色体,翟翟一时也找不到棉布什么的,想想也只有自己身上的皮衣算是最干净的,干脆脱下来用小竹刀把它分割成一条一条的带子,紧紧绑在出血出。又别扭的喂了一些水,希望能补充他一些体内的水分、到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忙碌什么,只是围着萧萧不停的转圈,仿佛这样就能够让自己安心。
终于抵达部落,翟翟等都松了口气,前面圆圆大呼小叫的召唤声引来了不少人,终于一个能管事的长老出现了,萧萧才把派派放到指定的屋子,一种男人就这么在房前站了一排,场面安静又肃穆。
又一个女人走进屋子,她也是五名长老之一,名字叫做姚安,职位划归不是很明显,但是前几天那种点燃能驱蚊虫的植物就是由她掌管的。
看到她进了屋子,几个男人似乎多了那么点主心骨,偶尔会交头接耳一下,或者探头探脑的向屋中张望。
但是翟翟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看过伤口也接触过伤口他已经提早知道了结局。那样的伤口就算是现代都不一定就得回来,何况是现在呢?
不能细致缝合、没有输血手段、缺少抗生药物……这些都是最明显的医疗手段缺失,即使外行如翟翟都能逐条列举。要是真的内行在,恐怕一眼就看出即使这人真的活下去了,恐怕也无法再发出声音了。
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并不好受,翟翟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泼冷水,只能怔怔的望着白云朵朵飘过的蓝天,时而脑袋放空发呆,时而回忆一些似真似假的治病方法。
时间是喜欢戏弄人的小恶魔,总要跟人相反着来,翟翟觉得自己魂似乎都要跟着某人走了,长老才走出门看着众人,沉着脸说道:“派派,回到,姚神那里了。”
四周不过宁静片刻,女人们便重新开始各自的工作,男人们也是黑着脸,但都各就各位,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翟翟几乎是惊愕的看着众人的表现,随即却发现自己也同样没什么好做的。有些人有些事放在心里就好了,呼天抢地的表演更是一点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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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归说想归想,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翟翟还是会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我们都知道大脑有时候就总是会不听人的掌控,即使是并不要好的人离开了,翟翟也难免会生出“要是自己是学医的,他是不是就会怎样怎样”这种想法,也不是责备自己,也不是感到愧疚——因为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但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这些个“如果”,没有用,却停不下来。
这是人命啊!无论感情好坏,是不是打过架,但是作为同类的一方如此结局,这是说一句“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人命的事呢,是不能强求的。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做人最要紧的就是开心。”就能安慰的了的吗?
说到底,其实这正是一种兔死狐悲之感,今天是派派,没有人能够保证明天会不会是自己,在这样一个地方,谁又能帮得了谁。
——唯有力量,唯有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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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翟翟挂着两个黑眼圈,最近少有的没打采的整理自己,却发现今天早上的行程却跟以往有些不一样。
早上例行集合,点过名后族中男女老少就开始规矩的围成一个圆圈,中间摆放的赫然就是派派的遗体。
他身上已经被洗刷干净,并没有血污的存在,全身□着,头发也是少有的柔顺,被摆放在地上,没有翟翟想象的狰狞面目,安然的就好像是睡着了。
看到此情此景,翟翟一直憋在心中的那股气也似乎平静了许多,不再抵触的上前跟他告了别,心中默念着他的名字,不知道是祝福他投胎投个好人家还是祝福他在姚神那里吃香喝辣好。
停顿了一小会儿,两名妇女便一人抬头一人抬脚的把派派抬起来,跟随着族长和长老走出聚居地。后面族中男女除了少量留守,都浩浩荡荡排着队也进入森林。
——就不能找块木板什么的,非要这样抬着么?翟翟暗忖。
翟翟搞不懂他们是要干什么,看起来肯定不是火葬了,但是要是土葬为什么不直接埋在内部山洞之类的,反而往外走,难道是要埋在森林里?心思一转移,心里也就不再憋闷了,好奇心慢慢浮现起来。
走了一段路就换成是男人在最前面带路了,这一片翟翟来的比较少,这里多是高耸入天的壮树木,一一的,树叶也长得很高,距离地面几十米的地方交叠起来,虽然也少见阳光,但是空间并不闭塞。
众人停下来,检查了一下四周围,在这样一个时刻,就更不能放松了。
确定没有危险,几个男人才选定了几棵大树蹭蹭蹭的飞速爬上去,跟族长交流了一番,最终选择了一棵看起来枝繁叶茂、健康壮实的树,族中男女再次围观了一下派派,最后由蔓蔓把他背在背上,一步一步的带到大树顶端,随后吱吱等几名较为年长的也同样爬上去,用皮带、植物竿等东西把派派牢牢绑在树顶端,才一个接一个,默默的爬下了树。
望了树顶一眼,族长姚瑶仍然端着那副没有表情的脸,率领众人回到了聚居地。
吃早饭、打猎、吃晚饭、睡觉、起床……
姚族仍旧一日复一日的生活着,就好像那个被绑附在树冠上慢慢消失的青年,真的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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