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for   christmas   is   you

    (1)

    「欸咻！」

    祈烨将最后一颗圣诞球饰挂好在圣诞树梢上，从踏椅上跳了下来。

    「还真美啊。」投资部的乔小姐望着金光闪烁的圣诞树赞赏着。

    「是啊，这样变得很有气氛呢！」

    祈烨再度环视自己的「作品」，果然自己还是有点艺术天分的，能把圣诞树装饰得如此贵气、如此闪耀夺目。

    「喔？已经用好啦？」高齐扬拿着午餐盒走到了树下，「我还真不记得事务所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棵圣诞树……」

    「真是太浪费了，竟然让它现在才重见天日！」祈烨为圣诞树抱屈，简直把自己当亲妈了。

    「大家都很忙，也没人想过装饰一下环境。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让大家感受下过节的气氛，心情也可以放松些。」乔小姐开心地说。

    其实这个主意是祈烨提的。组长要他到仓库找前几年的资料，却意外被他发现倒在角落的圣诞树；于是，祈烨资料没找到，倒是掮了一棵树回来，把办公室所有人都吓傻了。

    禁不过祈烨的苦苦哀求和一堆没建设性又烦人的建议，组长终于通融祈烨在闲暇空档装饰圣诞树，这样才不致影响工作。祈烨乐得隔天就带了一大袋装饰品，挂饰铃铛、灯串、棉花、槲寄生等等，应有尽有，都可比批发商了。

    「小烨，明天圣诞节去哪过吗？」高齐扬问。

    「嗯……齐扬哥有约吗？」

    高齐扬脑袋闪过一张白净斯文的脸，「……不如开个火锅party？」

    「火锅party？」

    高齐扬点头，凑近祈烨，「对啊，带上你家那口子。别说我没提醒你，言总大概不懂什么圣诞节，我看他从前都是在公司过的，你现在邀他来他就会来了。」

    「好啊，听起来很有趣！要准备什么吗？在哪里？」

    「呃……」高齐扬被来劲的祈烨逼得退后两步，「…那些你自己想啦。喔，还有，你顺便也问问江秘书吧？往年大概也都是被困在公司里。」

    高齐扬交待完后，径自地走回办公室，独留祈烨站在原处。

    「喔……」祈烨不甘愿地应声。不是齐扬哥提的吗？又叫自己想……真讨厌。

    安京介一回到家里，就被突如地响炮给吓得倒退几步。

    「小烨！！」

    「哎呀抱歉抱歉，这响炮还真买对了……挺好的。」祈烨憋着笑意，别开安京介仇视的双眼。

    看祈烨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安京介不由得叹了口气，大有放任孩子捣蛋的意味。

    「你干嘛买响炮啊？」

    安京介翻弄放在餐桌上的塑料袋，却发现不只有响砲，还有一堆跟山一样多的圣诞饰品。

    「我们要开火锅party！！」

    祈烨边跑边跳来到安京介身旁，开始细数着买来的商品以及将要摆挂的位置。

    「跟谁开？言澄泓？」

    祈烨摇头，开始屈指算着，「还有齐扬哥，你，江秘书。啊，你帮我找阿修好吗？你们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打工吗？」

    说到打工，就得提起安京介已经是个大学生的事实。

    安京介目前就读a市十分有名的私立大学，其以蓝鲸双冠王居称，好像是因为在年度两个赛事中都是常胜军，队伍非常坚强，超乎水平。

    而大学生的安京介，虽没有住校的必要，但在家看那两人恩恩爱爱根本就是自虐行为。于是和波坂及祈烨讨论过后，现在一周偶尔回家几次，大部分时间是在清新的校园中度过的。

    打工也是大学生必备一环，对公子哥安京介来说，就算不缺钱也要打一下工，顺便交交朋友什么的。而当时，刚好童修在市立游泳馆打工的同学在找人，所以童修就帮两人都报了。

    只是，最近两人好像有些摩擦。

    安京介一顿，面有难色，「这……嗯，我……再问问。」

    祈烨好像也没注意到什么不对劲，兀自拿起圣诞袜到处挂了起来，边哼着圣诞曲边摇头晃脑的，嘴角的上扬透露着对佳节的期盼。

    寒风刺骨，阵阵刮在行人稚嫩的双颊，透出那淡淡的红润，显示着内心底未浇熄的热情。

    「澄泓，你什么时候回来？」

    充满期待的兴奋语气，清脆愉悦的嗓音不停萦绕在脑海，但手边的电话响铃却是源源不断，好似整座办公室都是由电话建构而成的。

    「说了这个不行！跟馥奇工业说没有其他对应方法，我们要坚持立场！」

    言澄泓用力地挂上话筒，他真的无法理解那种讲半天还听不懂的蠢脑袋是怎么支撑一个人成长的。

    江羽文走进办公室，小心翼翼地将企划书放到剩一点空隙的桌边。

    「言总，这份是修改过的企划书，我已查阅过了。」

    「你查阅过就可以了，不用给我看了。」言澄泓不耐地挥着手，四周象是结了几层冰气，那张脸可说是冷得令人退避三舍，谁都不想在同个空间多待上几秒。

    「是。」

    江羽文离开后，言澄泓倒进办公椅，揉着眉心稍事休息。望向广场上那棵耸天的圣诞树，闪烁着炽热的光芒，点点温暖入心，却不知道心中那人现在是否同样感受着这温馨的气氛？

    「祈烨！这个要放吗？祈烨？」童修叫着不知为何发起呆的祈烨。

    「喔！要，要放。谢啦。」

    两块高汤块迅速融进了热水里，童修随意拿起汤勺搅拌着。

    「在想他啊？」

    祈烨抿着嘴摇头，「没有。这锅可以拿出去了，叫他们过来吃了。」

    分明想到不行，童修在心里腹诽着。这两人不是天天见面吗？还是最近言澄泓工作太忙，让我们家祈烨欲求不满了？

    「唉，他在努力了啦，马上就回来了。」

    祈烨笑了出来，「真是……你就会讲。」

    「是啦是啦！我会讲到我都要到国外讲了。」童修漫不经心地谈着。

    祈烨一愣，「你又要走了？！」

    童修点着头。这次的出国算是十分难得的留学机会，是童修没日没夜地做着研究计划，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才换来的申请机会。上那间学校是童修的梦想，当初在美国读书时听过一场演讲，而讲者就是那间大学的教授，自此童修就没放弃过到那个教授的研究室深造。只不过，没有不散的宴席，自己其实不太舍得离开。

    「阿修～我舍不得你啊！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尾音渐渐地有了哭腔，祈烨的泪水已经在眼眶内打转许久了。

    「呆子，今天圣诞节，开心过啊！我又不是马上走……」

    厨房里你一言我一句，不舍之情溢于情表之外，而门外靠着的身影是越垂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