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父母

    我装模作样的赶回家吃晚饭。

    母亲打开门的时候就忍不住捶了我一下，“养儿子养儿子！我养的这个儿子就是只小白眼狼！”

    老妈微红的眼眶让我不自觉地愧疚，我看着身高已经不如我的母亲，心底里莫名开始泛酸。原来两夜不归就能让她这么担心这么难受。我装作乖巧的样子，“妈，我就出去住两天嘛。”

    母亲抬头打断我的话，“住两天？你这小子撒谎脸都不红一下的。每次都知道拿张涵当挡箭牌，骗妈妈出去玩。”她捏了捏我的胳膊，“你知不知道乱跑不回家我和你爸爸都很担心你？”

    老妈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她这么说话，就代表着早已经知道我每次的所谓的去张涵家住是幌子了，可是这么一次次的也没有戳破，怕是一直在给我面子吧？她总是尊重我的隐私，尊重我的想法，对我的关心也总是那么入微又不觉得厌烦，我看着妈妈微红的眼睛，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父亲却坐在沙发上抽了一烟，见我看向他，冲我扬了扬下巴，“过来坐。”

    “爸，干嘛啊。”我稍稍愣住，心里虽有些忐忑，但还是装作什么事儿也没有的淡定的走过去。父亲身边的烟味很浓，我看了下烟灰缸，竟然已经有不少烟头丢在里面。对于一旦严肃起来的父亲，我还是不敢放肆的。

    “周末去哪了？”见我愣住，父亲吐了一口烟气，看着我，“小杭，你说实话。”

    我心里正默默奇怪，难道父亲知道了吗？我做的虽不是十分隐蔽，但是爸妈也没理由能追查的到。我心里还仍然在盘算着，父亲却失望至极的摇摇头，“小杭，你大了，有自己的秘密爸爸妈妈也从来没想逼你说出来。但是你才几岁？就一个人自作主张坐飞机跑去外地！还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跑回来吃晚饭？”

    我心下一凉，父亲怎么会知道！我转头看向母亲，第一直觉便是她的账户那儿出的问题。

    父亲虽然未对我发火，但语气却已经是严厉极了，“苏杭！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辩驳。我相信父母是不会乱动我的隐私的，我的电脑他们是不可能打开偷看浏览记录的，也更不可能去找我的同学打探我的小秘密。父亲既然会这么说……那么，难道是长时间不查银行账单的母亲这么不巧的在这个周末翻了记录？

    见我不语，老妈倒是来劝我，“小杭，你说你买机票去干什么了？”

    父亲也是盯着我看，有那么瞬间一慌，我竟莫名其妙觉得愧对父母，差一点点就将我与陆郎的事情说了出来。索也许是我还是□的不愿意让他人知道，犹豫的这么几秒，感谢老妈的神经，她竟然问道，“小杭，你不是跑去和网友见面了吧？这年头网络上乱的很，你怎么就瞎跑都不知道跟爸妈打个招呼的！”

    我缓过神来，顺着她支支吾吾的说道，“妈，那什么，北京不是有什么动漫展会嘛……”我一副十分懊悔的样子，“就跟他们约好了，一起去的。”

    老妈问出来原因就已经不再气我了，只是略带责怪的皱着眉头，“还偷偷花妈妈银行卡里的钱，你真是……”她叹口气，“这儿子养的……”

    父亲神色稍稍缓了些，却仍然盯着我看，“小杭，你现在年纪不大不小，爱往跑也不是什么坏事，多出去走一走也是对你自己有好处。但是上学期间抽个周末就跑出去，你还像不像话？”

    我知道父母一向不怎么管束我，待我也十分开明。只是没想到，我原以为这次再怎么样他们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谁知道……爸妈原来…对我是真的、真的这么宽容。原本准备和爸妈硬抗到底的决心忽然就没了，我只是看着仍然身边烟雾缭绕的父亲，更加不是滋味。“爸，我，我不会了。”我咬了咬下唇，“别抽烟了吧。”

    父亲将香烟按在烟灰缸中熄灭。叹了口气，“暑假自己出去玩玩吧。但是没放假之前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老妈抱了抱我的肩背，“傻儿子呦。”

    父母的爱和理解原来一直都在，从未改变。

    越是如此，我却越是不知道该怎样与父母亲近，我开始害怕，当谎言戳破以后，那么相信我的他们，会怎么样想我、看待我。我想这样的担心并不是多余，而是切切实实的，让我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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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死路

    晚上弄完东西，我窝在床上，抱着电脑，脑海中想着的是远在首都的陆郎，想着的也是父母看见我的让我说不出滋味的表情。心里有些感情，杂乱无章，理不出头绪。

    看着电脑上他灰色的头像，忽然，只觉得沉闷。

    我早已说不清对陆郎的感情。我如今只是迫切的希望有他在身边，不要离开他，他也不要离开我便好。可是……我无法归纳总结，将我们之间的感情下一个定义。

    若说通俗的意义上我们能算作什么？

    我和他不是友情，不是亲情，更不会……是爱情？是爱情吗？

    我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怎么可能。但是，那种如影随形的思念感和暧昧的感觉，却总是让人觉得无端的心暖。和陆郎在一起，我是带着小兴奋的高兴的玩着暧昧，还是真正是因为自己对他早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情，我说不清楚。

    但是，总是这样想着他，念着他回来……

    我真的开始觉得自己不对劲。

    很多事情一旦划归到爱情上我便觉得不再那么单纯。因为在我的观念里，总是认为感情本身就是复杂的，而所有感情中最最复杂的便是爱情。谈一场恋爱，有太多的麻烦事情。若是在乎对方，就总是需要细细的揣测，可是，我总是厌恶这样的麻烦，我想着如果我要去猜测陆郎是不是高兴，是不是不高兴，我一定是非常不愿意的。但是如果只是和往常一样，只当和陆郎的感情与那些一起玩暧昧的女孩一样——我却是，又做不到了。

    和陆郎的感情，总是有些不一样的。

    我想是不是该用这么几个字形容，“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虽然这八个字太过矫情，但是，我想却是颇有些合适的。我们之间的感情，超乎任何一种寻常的感情，但是，似乎却又未到达爱情的高度。

    我也不知怎么的当时就那么兴冲冲的想着就跑去了首都，回来之后，却又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和动摇。我开始害怕自己的冷静和冷漠，为什么，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这样追究底。我跟陆郎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突如其来的对自己的怀疑，让我感到莫名的心悸。

    我只是开始盼着，陆郎你快些回来。

    我试图在这十天里，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其他的有的没的，我只是想真的真的活的单纯一点，白痴一点，呆一点。我想着自己给自己暗示，叫我自己知道.陆郎与我，总是不一样的。

    然而心底里却又总是有个声音在质问，苏杭，你凭什么。

    我开始惶惶不安，不安于过去的、从前的事情。

    我和陆郎，站在一个维持的平衡的点上，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经意间，就会打破这种关系，越是这样想着，我却越是觉得没有安全感。我惶恐彷徨着，不知该说自己矫情，还是该说自己不自信。

    想着陆郎的笑脸，心中既是安慰，但有多了一份担心。

    我觉得自己开始陷入一个死胡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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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情愫

    这几天在学校都是不愉快的。

    我闷在座位上，时不时的神思飘走，这几日的恍惚，只让我更加思念陆郎。

    三月底的月考如期而至，我握住笔努力想认真的答题，让陆郎回来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只是……总是莫名的走神，最后连交卷都快要来不及。

    四月三日拿到成绩单，我看着触目惊心的总分和排名，收到陆郎已到机场的短信。内心憋了这么久的复杂的感情，忽然崩塌，我躲在陆郎家的楼梯道里，默默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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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郎回来的时候被我的失魂落魄吓到。

    他拎着行李箱的手就忽然松开，两步跨到我面前，将我向上抱起来，按在他怀中。他的手敷在我的额头上，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怎么了？”我抬起来，面上的泪痕已经干去，“陆郎……”我沙哑的叫他。

    他揽住我，“苏杭，你怎么了。”他看着我，眼中有明显的心疼和在意，却让我更加沉醉的无法自拔，我不敢想象，若是真的……打破了那样易碎的平衡，我该怎么办。

    他将我弄进他的家中，给我冲了一杯热果珍，放在面前，却只是叫我更加伤感。陆郎才刚刚到家，怕是已经很累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冲动的让他担心。他只是静默的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将满满一杯热果珍慢慢喝完，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才拉过我的手问道，“小杭，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他知道……那种折磨人的感情。

    犹豫再三，我也只是将那份惨不忍睹的成绩单给了他看。

    看完，他也是久久沉默。而后低声问，“因为这个哭？”

    我摇摇头。

    他揽过我，让我靠在他的怀里。他的手臂却轻轻环过我，拍打着我的背后，“有什么难受的事，可以说出来。如果你只是想找个借口，让我揍你一顿，好让自己觉得心安，我可以满足你，但是…我觉得相比于此，解开心结才是最重要的。”

    他环抱着我，说着理解我的话。

    但是——

    无论如何，我的心，却总是无法平静下来。

    “陆郎，相信我好吗，我想自己调整好。”我靠着他，对他道。他抚了抚我的头发，“小杭，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哭过。真的能调整好？”他的温柔，他的悉心，他的关心，都是这样叫人无法脱离开来。

    我点了点头，“所以，陆郎，就当我是考试不好，打我好吗？”

    他用我说不出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心疼的了我的头。“苏杭，有什么不可以说出来，有什么要这样发泄。”他弹了弹我的额头，“你觉得挨打很快活吗？比跟我说真心话要快活？”

    我不知道自己如何去面对他真挚的眼神，我不知道怎么去开口描述那样的困苦，我只能低着头咬着唇，晃着陆郎的胳膊，“揍我，陆郎。”我只是想回到最初始的那种状态，你仅仅是管我，而我仅仅是被你管。做错事会受罚，而不是这样被环抱着安慰。

    他愣了两秒，却是将我按趴下。在柔软的沙发上，趴在他的腿上。他的左手按住我的腰，右手扬起来，重重拍落在我的臀上，一左一右，有种折磨人的规律，一下一下，身后渐渐又麻又痛起来。

    陆郎无比温柔的揽着我，但手却依旧不留情的落下。

    他什么也未曾说过，我却莫名的觉得心安。我想，他知道，我要的是发泄是这种特殊的不寻常的安慰，不需要说教，不需要意见。我想要的，只是一种温柔的安全感。

    他依旧在我身后落着巴掌，屁股上是麻麻的痛楚。

    然后他扯开我的牛仔裤，扯到膝盖弯曲的地方。大腿上忽然而来的凉意让我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唔~”我不自觉地轻轻地叫了一声。他手下略略停顿，却是加大了力道，砸在只裹了内裤的臀上。

    痛楚开始有些叫人难以忍受，他这样一巴掌一巴掌的实打实的砸下来，虽然疼只是疼上几秒钟痛感便渐渐消退，但是这样接连着的不间断的疼痛却是一直在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咬住自己的唇，不想叫，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叫出声音来。

    他的理解，他的温柔，他的疼惜。我实在无法像父母对我那样，当做理所当然，他对我的好我会记在心里，但是却竟然莫名的不敢再奢望更多。

    他最后剥掉我的内裤，将手掌轻轻覆在我的臀上，问道：“小杭，心里好受些了吗？”我想点头，却又摇摇头，这样够吗？他果真如我所愿，又扬起手，比起之前更加了一份力道，连着至狠的三两下抽在臀峰上，疼的我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

    眼眶已经微微湿润，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这样脆弱。

    他将我抱起，扶着我靠在他怀里，身后垫着几个抱枕。

    “小杭。”他看着我的眼睛，“你这样，到底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谁？”他微微叹了口气，“我看了会心疼，你知道吗？虽然我不喜欢这样颓废的、想着被揍一顿就解脱的小孩，但是，苏杭，你是不一样的。我说过要相信你，你也说过会相信我，我们之间有信任，有感情。所以如果有什么不愉快，你可以告诉我，跟我说。”他拍了拍我的屁股，很轻，也很亲昵，“不是什么事都需要用这个方式来解决，当然更多的事情，需呀沟通交流。”

    他的温柔和宽容让我发自内心的感动，“陆郎……”我靠着他的肩膀，他说我们直接有信任，有感情。可是……“你觉得我们俩，算什么？”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定义，让我觉得彷徨。

    他微愣住，“你觉得呢？”

    我抱住他的脖子，摇了摇头，无力的搭在他的肩上，“陆郎，”埋在他的肩窝我低声喃喃，“我们不是兄弟，不是师生，甚至……也不像是普通朋友……”我贪婪着他的体温，“我们算什么？”

    他掰过我的脑袋，问我，“你就因为这个困扰？”

    我点点头。

    他伸手来在我身后拍了一巴掌，“为什么要在意这个，苏杭。是兄弟，是师生，是朋友，能说明什么？你想要的是一种稳固的关系稳固的定义不是吗？”他看了看我，“如果我说我们的关系是训诫层次上的主与被，你接受吗？”

    不待我回答，他便提前打断了我的话，“小杭。你只是缺少安全感，对吗？”

    我不确定的点了点头，他其实……还没有理会我的真正的意思不是吗？

    他拥抱了我一下，“抱歉，苏杭，是我不够尽心。我们不应该这样不明不白的相处。”我害怕他说出什么，我们是兄弟，我们是朋友这样的伤人心的话来。我企图阻止他，我大喊道，“陆郎！…我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依赖你，越来越离不开你，越来越想着你的好。我……”话到嘴边，我竟然又短了气焰，咬着唇，看着他，然后扭过头去暗自脸红，“我只是，怕你……”怕你离开。

    窝在他的怀里，觉得被他宠着，被他纵容着，被他关心着。温暖到不想离开，满足到不想放弃。我想，了不起就再冲动一次，我只是想抓住陆郎，再不要放开手来。

    他轻轻的环住我，将我紧紧的搂入怀中，“小杭，你说什么傻话。”他的指尖轻轻的摩擦着我的头发，“我的肩膀一直在这里，只要你想靠，随时都可以。”他笑了笑，“苏杭，你这个小傻瓜。平时总是那么自信的一个人，怎么一到这种事情上，就悲观的无可救药。”

    他将我抱的紧紧的，“自信一点，亲爱的小苏杭。我们都不是易碎品，不是经不起磕磕碰碰的，你想说什么我会试着去理解你，我想说的什么，你也会理解我。”他说着有些微微恼怒了，在我身后拍打了一下，“你说有你这样的小孩儿么？相处这么久了，还在怕什么？”

    他挑着眉问道，“怕你想要的太多，我就会丢开你？”

    “小杭，我是这样的人吗？”

    我脸红的摇了摇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

    喜欢着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难吐出口。

    他却是仍然是笑，“苏杭，喜欢这两个字，没学过吗？”

    我愣住，然后恍然，气恨的捶了捶他的口，“你讨厌！”

    他笑着，“说呀。”

    我扭过头，“滚蛋！”

    他揉了揉我的额发，轻轻在我额上落下一吻，“小杭。”

    他只是将我抱的更紧，用行动告诉我，我之前的担心，是傻瓜，是笨蛋，是完全不必要的。我高兴的想哭，在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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