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闻贾家是非多
梅超风看了看那正熟睡的小女孩,想到六年前她也是无忧无虑的,不由叹了口气,返回原本属于她的房间,熟练的找出纸墨,嘱咐管家夫妇定要好好照顾梅家祠堂、祖坟,古人最在乎这个了,而这是她唯一能为父母做的,写完后又留下一笔相对管家家境来说不少数目的银两,才翩翩离开这个她曾经的家。
来之前她已经打听到了吕顺夫妻俩也回了镇上居住,逢初一十五还会和管家一起给梅家上香,两人现在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日子虽不如管家夫妇富裕,比起普通人家也好很多,梅超风觉得很安慰,至少她家的人没有那贪利忘恩的,梅超风同样又给秋兰一家留些银两与嘱咐,这才起程离开。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而那有天堂之称的杭州,如今南宋的都城——临安府就在其中,梅超风游荡在这个小小的都城,想起现代那个广阔,雄伟的首都,就觉得这个偏安一处的南宋有多么可笑,如今全国国土失了大半,而那些该为国家出力的官员们却在此醉生梦死,争权夺利中。
她在久仰的西湖没有看到多么好的美景,只在岸边看到无数大大小小的画舫、小船上也是文人引酒做乐,又有貌美的船娘做陪,又有谁想的起,还有族人在金人的统治下受苦,郭靖、黄蓉你们的坚持值的吗?梅超风不得不怀疑,可是这跟她又有何甘,她只是个穿越者,是个普通人,国不国的与她又有什么关系,梅朝风嘲讽一笑。
蹲下身子捧起一盈湖水洒向空中,目中不知是茫然还是无措,梅超风来到临安已经有大半个月了,该打听的都打听了,能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她知道报仇会很难,却从没有想过她的仇人竟然如此神通广大,更没有想到师父口中的权贵竟然是那了不得的人物,她六年间久居桃花岛,外面人世变迁竟然都不知道。
自她入京后就暗中打听贾姓太子侧妃的事情,才知道事情超呼她的想象,原来她去桃花岛那月庆元皇帝正驾甭,号宋宁宗,他死时,权相史弥远联合杨太后,矫诏废除了太子赵竑,赵德昭的九世孙,后立为沂王嗣子名贵诚,原名赵与莒,却在宁宗死后,被奸相立为宁宗皇太子,改名赵昀,也可能是这变故,梅家才没有糟到贾家的报复。
而原本的太子侧妃是害父亲早逝的那个贾家的堂姐妹,所谓的侧妃没有明诏,不过是自夸的,本就称不上什么妃,太子被废她哪里还有好日子过,可是那个害父亲的女子竟然若无其事的,一点风声都没出,竟然一直待自闺中,直到四年七月份,那个女人竟然以二十来年岁被皇帝纳入后,诏封文安郡夫人,同年八月进了才人,就在去年十二月丙子朔进了贵妃之位,距现在不过两三个月。
上天真的不公平,她的父母惨遭横祸,那个女人却荣华富贵,显耀荣升,顺顺畅畅的,那个恶毒的女人却深为皇帝宠爱,从入不过一年半时间,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贾贵妃,虽然贾家现在还未真的发迹。
可是那个女人在里,这个仇怎么报,原著里大师兄那么本事,进了皇也是有死无生,她这么个二流身手又该如何是好,难道这个仇永远报不了吗?因皇帝宠爱,文人百姓皆传那个女人容貌倾城,又是嫡出之女,为何竟然纠缠父亲,以至父亲损命。
那些事情她那时年纪小,只听仆人诉说,无力查证,本想这次可以探究一下原因,谁知却连机会都没有,皇岂是那么好进的,难怪师父竟然那么不放心,连宝甲都给她穿,还给她一瓶九花玉露丸做保命之药,原来她的仇人已经手眼通天了。
梅超风自从知道害了父亲的那个贾家女儿就是那个贾贵妃后,焦躁、烦忧就包围了她,白日一圈圈在城里游荡,反正临安府就那么大,晚上就乔装在贾府外查看,总不甘心因为皇而却步,想在贾家找回些什么?当年没有贾家的纵容参与,父亲他会自戕吗?
这一晚,查看了几天的梅超风终于耐不住子了,纵身在她查到的偏僻,少有人踪的一角跃进了贾府,进了贾府之后,她贴墙而立,运起轻功,秉住呼吸,在外围查探了一番,才发现贾家也并非她以为的权爵之家,甚至可以说有些破落。
贾府也并不大,奴仆懒散耍牌喝酒,混乱无续,她查了一圈竟然连个像主子的人都没有,只有后面最大的那个院落没查,不是她不想去,而是那院落门户森严的很,她竟然找不到空隙,转了半天梅超风也没有找到个像主子的人为她带路。
正无奈间,忽然听到脚步声,有人来了,梅超风此时正在贾府内一个破败的院落内,第一次闯空门的她慌乱不已,随便找了个房间躲进去,没想到那脚步声又向她所在的房间走来,房间黑暗,一时找不到窗户出路,只好索着向上跃起。
古人建房可不跟现在时什么样的都有,古代房间顶上中间必然是一的房梁,果然不出她所料,梅超风得意一笑,翻到房梁之上,秉住呼吸,侧着身子藏好,只听几声脚步响和推门而入的声音,又响起火石之声,房间亮起昏暗之光来。
梅超风暗嘲,贾家也算的上皇亲,竟然连火折子都没有,让下人们用火石吗?她不知道来人要做什么,只好侧着身子向下看,只见一个身穿破烂麻布衣料,十五六岁的少年,胳肢窝下夹着一本旧书,双手捧着一个带有豁口的黑罐子,宝贝似的看着,轻轻放在桌上。
小心的挑了挑油灯,梅超风不由皱了下鼻子,现在竟然还有点没有提炼过的松油灯的吗?一屋子松油味,还熏眼睛,这贾家对下人可真够苛刻的,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吧!读书竟然还要点松油灯,等他书读成了,眼睛也要坏掉了。
谁知那少年却不如她所想,书也不读,放到桌子一旁,反而打开那个破黑罐子,又在口出一个紫黑光亮,灵巧致的小葫芦来,那少年得意一笑,轻轻在葫芦上面敲了一下,里面竟然响起了蛐蛐儿的叫声。
此时天气渐暖,那少年却将罐子放到油灯旁,这才打开小葫芦,向罐子内一倒,宝贝似的看着,自头上拔下稻草棍,轻轻在破罐子里拨了几下,蛐蛐儿的叫声更悦耳了,少年得意的说道:“那些家伙说的那么厉害,谁有我本事,不但把你养过冬,还过了年,在等等就要过春了,说不定你还能见见你那些儿女那,你那几个媳妇下的卵我可都收藏好了,在等等就能够出生啦!是不是小将军?”
梅超风听的一楞,她可是学过自然的,蟋蟀是年生虫,一般也就能够活过141——151天,现代那许多蟋蟀爱好者都没能突破这些期限,没想到古代一个破落少年竟然做到了,还让它过了年活到现在,在有月余蟋蟀新虫也该出生了。
“嘘!小点声,若被那些家伙听到我可保不住你了,小将军饿了没,要不要我去给你找点吃的。”那少年自言自语的说道,时不时的还用草棍挑 逗那蟋蟀几下,耳朵却轻轻抖动,抬头看看外面。
梅超风就着昏暗灯光仔细打量了这少年几眼,见他虽然头发散乱,没有束好头发,面色也程青黄色,显然是不得温饱所至,不过模样倒生的有几分俊色,柳眉凤眼,俊鼻微挺,薄唇一笑竟带着丝讥诮之意,以黄药师教导的相学来说,此人可不象是虾鱼之辈,可惜她没学过那东西,要不然也能铁口直断了。
想到黄药师授客时的样子,笑语言谈,讥讽愚民百姓,达官贵人们信鬼神、苍天,却不自强自力,只想求神明帮助,哀哀叹息自己命苦,却从不去努力改变自己,这少年一笑那讥讽的样子跟师父讥讽人时好像,梅超风心中一暖,竟然觉得跟这少年有几分亲近。
她胡思乱想着,却忘记运行内力,梅超风武功又不怎么好,不知觉间手脚血脉运行不畅,四肢已经麻木,自然保持不了平衡,竟从房梁上跌落下来,她心叫一声不好,一时间落势已定,只好翻手执着匕首,落到那少年身边。
胳膊一横,将匕首架到少年的脖子上,另一手忙捂住少年的嘴,不让他出声,待尘埃落定,见那少年不管脖子上的匕首,也不惊叫出声,只关切的看着桌子上的蟋蟀,竟然对自己生命受到威胁也不在乎,因这少年与她师父的那一点相似之处,梅超风竟然对他狠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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